唐墨駐馬遠望,卻見朝陽城頭旗幟不整,看不見幾個巡城的士卒。
朝城西門也是大開,來來往往進出著一些百姓,城門口站著幾個慵懶的士卒,唐墨甚至能夠看到那些守門士卒們打吹欠的醜態。
一切跡象都表明,這是一座防備鬆懈的城池。
“人言那許寒用兵如神,這朝陽城卻守備如此鬆懈,我看他也隻是徒有虛名而已……”
唐墨心中不屑,英武的臉上漸生輕蔑。
觀察片刻,唐墨雙戟一揚,大聲叫道“弟兄們,隨我殺進城去——”
話音方落,唐墨一騎如流火般縱出,身後那八百健兒,緊跟著喊殺而出。
八百人皆身披錦袍,這般狂奔而出,直若一股地火鋪天蓋地襲卷而來,氣勢甚是浩大。
頃刻之間,唐墨已一馬當先的殺至護城河邊。
城門就在眼前,隻消要衝過吊橋,奪取城門,他的八百人馬便可衝入朝陽城,肆意的搶掠。
唐墨信心大作,猛夾馬腹,欲待搶過吊橋。
正當這時,猛聽得朝陽城頭一聲炮響,陡然間有無數的旗幟樹起,更有數不清的士卒齊齊現身。
緊接著,吊橋迅速拉起,城門也即刻關閉,原本一座看似毫無防備的城池,幾乎在眨眼間就進入了全麵的戒備。
唐墨大吃一驚,急是勒馬,止步於護城河前。
身後殺至的部曲們,收止不住步伐,不少人竟被擠得掉進了護城河中,八百號人馬很快便亂遭遭的擠在了一團。
唐墨再抬頭時,驚見城頭上,已有數百張弓弩指向了自己,那些全副武器的士兵,更如虎狼般俯視著他們。
“莫非那許寒竟是早有防備不成?”
唐墨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眉宇間流露出驚疑之色。
這時,蔣正出現在了城頭上,大刀指著城下,厲聲道“賊人唐墨,你已中了我家許將軍的中策,還不快下馬歸降,否則叫你死無葬生之地。”
蔣正的輕蔑之詞,立時激怒了唐墨。
他麵露猙獰,揮舞著雙戟,大叫道“許寒何在,可敢下城與老子決一死戰。”
唐墨這麼一叫囂,那八百混亂的錦衣賊們,皆也齊聲叫嚷起來。
蔣正卻冷笑一聲,大聲道“想跟我家許將軍過招,哼,先保住性命再說吧。”
話音一落,蔣正大刀向前狠狠劃下。
號令下,早已彎弓搭箭的弓弩手們立時鬆指,數百支利箭呼嘯而下,如雨點般射向敵人。
唐墨急是舞動雙戟,將襲來的利箭擋落。
他武功高超,區區幾支箭自然奈何不了他,但身邊那些部曲則儘皆中箭,隻聽得慘嚎聲此起彼落,轉眼間便有五六十人中箭倒落。
眼見不斷有部下倒落,唐墨雖氣憤難當,但知再這般死撐下去,隻怕就要全軍覆沒。
無奈之下,唐墨隻得大叫撤退,轉身撥馬而走。
囂張而來,惶惶而去,幾百號錦衣賊在箭雨的歡送下,狼狽不堪的逃離了朝陽城。
城頭上的蔣正,見得敵人被逼退,當即率三千步騎出城,隨後窮追而上。
一輪箭雨洗禮後,唐墨的八百部曲損失過半,士氣更是沉入穀底,眼見身後數倍的許寒軍追來,無心戀戰,隻能一路望壁塢方向狂奔。
黃昏時分,唐墨和他的敗卒終於看到了壁塢的影子。
身後的塵霧依舊未散,蔣正仍在窮追不舍。
不過此時的唐墨心已安了不少,隻要順利的避入壁塢,他相信憑著堅固的塢牆,莫說蔣正區區幾千兵馬,縱使許寒儘起大軍親來,也休想攻破。
“許寒,害我折員了這麼多弟兄,這個仇我早晚要報!”
唐墨咬牙切齒,恨意難當,卻不敢久留,招呼著敗卒們儘快撤入壁塢。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壁塢就在眼前。
“還不快開門,把弓弩都搬上牆來,準備迎敵。”
唐墨大聲喝令著,但令他奇怪的時,壁塢裡邊卻沒有半點動靜。
須臾間,唐墨等敗軍已至大門前。
眾錦衣賊們惶惶不安,大吵大鬨著叫裡邊的同伴趕快開門放他們入內。
唐墨抬頭仰望,看著空蕩蕩的壁牆,心中卻漸漸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莫非——”
正自狐疑時,隻聽得喊殺聲如驚雷而起,原本空無一人的壁牆上,陡然間現出無數全副武裝的敵人。
那一麵高高飄揚的大旗上,赫然繡著一個鬥大的“許”字。
“許寒!他怎會在此?”
唐墨駭然無比,原本猙獰的表情,瞬間就震驚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