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齊王!
淩子瑞卻道“將軍剛得虔陽不久,正是立威之時,這個唐墨竟敢劫了將軍糧食,實在罪不容誅,將軍何不趁機剿滅了此賊,以立威名。”
淩子瑞到底是名士出身,對於唐墨這樣俠客身份的武人,似乎天生存有幾分敵意。
伊賢乘卻忙道“這個唐墨此番劫我軍糧,很可能是朝陽換了地方官,對其有所怠慢。據伊某所見,此人勇武過人,頗有幾分將才,將軍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與其殺之,何不將其收為己用呢?”
“無論唐墨是否堪用,他敢搶本將的糧食,本將若視而不見,威名何在!”
許寒語氣中殺氣迸射,混身散發出了的凜烈之意,令左右都微微一震。
伊賢乘小心翼翼道“那依將軍的意思,是打算發兵剿滅了這唐墨嗎?”
許寒騰的站了起來,大聲道“你就替我修書一封給唐墨,令他三日之內將所劫錢糧奉還,敢少一粒米,本將便發兵蕩平了他。”
許寒這話形同下戰書,伊賢乘心想著許寒已被激怒,看來那唐墨的覆滅是在所難免。
“屬下這就修書。”伊賢乘心中感歎,拱手而退。
轉身之際,伊賢乘卻無法覺察,許寒刀削似的臉龐,悄然掠過一絲詭笑。
。
朝陽城南,那一座背山的壁塢上,一麵蜀錦所製的“唐”字大旗,正驕傲的迎風飄揚。
壁塢之中,一派歡騰。
諾大的校場上擠滿了騾車,車上滿載著一袋袋的糧食,幾百婦孺們擁擠在車前,你推我擠接著分發下來的糧食。
那一員頭插鳥羽,內著錦服,外披劄甲的唐墨,正雙手環抱胸前,高高的站在騾車上,得意洋洋的看著分糧的熱鬨場麵。
“大哥,那許寒頗有些能耐,連瑄國、韓王都耐何不了他,咱們如今搶了他的糧,會不會是惹禍上身啊。”
旁邊一名部下,憂心忡忡的小聲說道。
唐墨卻冷哼一聲,不屑道“老子才不管他許寒有幾分本事,他手下的縣令敢慢怠老子,老子就要搶他糧食,給他點顏色瞧瞧。”
“那許寒發兵來攻咱們的壁塢,卻當如何應對?”部下又顧慮道。
唐墨嘴角斜揚,傲然道“咱們的壁塢背山靠水,固若金湯,城中之糧足支數年,他許寒就算傾兵而來,我又有何懼。”
他的自信並非無緣無故而來,他這壁塢確實修得是堅不可摧。
話音方落,一名小卒卻匆匆而來,聲稱許寒有一封書信送到。
“定是那許寒見識了大哥的威風,主動寫信來結好。”旁邊部下欣喜道。
唐墨的臉上亦流露一絲得意,似乎以為許寒此書,的確是結好之信,便不緊不慢的打開了那帛書。
方看幾眼,唐墨的臉色卻陡然變得鐵青。
“三日之內奉還糧食,若少一粒,夷平壁塢!”
短短一句話,命令式的嚴辭。
這不是結好之書,而是一封最後通碟。
唐墨勃然大怒,幾下將那帛書撕了個粉碎,口中罵道“好你個許寒,焉敢如此小視我唐墨,我必當報之!”
此言一出,整個校場頓時鴉雀無聲。
唐墨將雙戟一招,厲聲道“全軍集合,老子要攻破朝陽城,狠狠給許寒那廝一個下馬威!”
號令一下,校城上眾錦服健兒立時沸騰起來,揮舞著拳頭和兵器,叫囂著要大殺一場。
唐墨嘴角揚起一絲傲然的冷笑,口中喃喃道“許寒,你一定料不到,我唐墨會搶先一步,突襲你的朝陽城吧,嘿嘿——”
。
天色蒙蒙亮時,朝陽城頭出現了鐵塔般的身影。
許寒負手而立,遙望著西南方向,泰然的神色中隱含著幾分威嚴。
腳步聲響起,蔣正匆匆上得城頭,眉宇中帶著些許驚喜。
“稟將軍,斥候回報,那唐墨果然儘起部曲,望朝陽城殺來。”蔣正拱手道。
許寒微微點了點頭,一切儘如他所料。
蔣正忍不住又問道“末將有些不明白,將軍何以料定這唐墨會突襲朝陽城?”
虔陽時,許寒命伊賢乘修書一封,給那唐墨下最後通碟之時,當即便點起了四千步騎,星夜兼程,秘密的進抵朝陽城。
當時包括蔣正等文武,皆不相信那唐墨一俠客,劫劫糧就罷了,竟還敢公然攻打朝陽城,故是對許寒這倉促的出兵都懷有一絲疑惑。
而今得到確實的情報,蔣正又如何能不驚奇。
許寒卻隻淡淡道“那唐墨心高氣傲,看到本將那一封威脅之書,定然會惱羞成怒。此人又頗有些智計,所以我才料定他會誤以為我全無防備,趁虛突襲朝陽城。”
聽聞許寒一番解釋,蔣正恍然大悟,拱手歎道“將軍料事如神,末將實有不及。”
許寒微微一笑,目光轉天際儘頭,“朝陽城就交給蔣正你了,本將就去親手教訓教訓這個唐俠客,讓他知道本將的厲害。”
近午時分。
唐墨率領著他的八百健兒出現在了朝陽城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