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季九舟身後的禹州府兵迅速散開,將許羨和沈多芙團團圍住。
沈多芙大驚失色。
太明目張膽了!
這是一頓飯嗎?這活脫脫的鴻門宴啊!
何況,父親出殯的日子就定在明日,時辰都定好了,西塘那邊早都做好準備,就等著他們回去。
死者為大,豈能隨意更改?
沈多芙堅決不能去:“總督大人……”
剛一開口,便被季九舟嗬斥:“這裡還沒有女人說話的份!真把自己當許夫人了?你這種出身入得了許家的門第?到了府衙告你一個羞辱朝廷命官之罪,吃不了兜著走,不如現在識相點,自請休棄!”
沈多芙啥話都沒出口,白白被訓一頓,臉色微僵。
許羨輕輕握了下她的手,眸色染著森冷的怒意,看向季九舟。
“季總督好大的官威!我雖品級不如你,也輪不到你對我的家事指手畫腳!若是對下官有意見,隻管衝著我來,我自受著便是!你對我娘子發火,惹她哭,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語氣聽著客氣,但字字句句都透著絲絲威壓。
大有掀桌,撕破臉的架勢。
二人對峙片刻。
季九舟敗下陣來,忍著怒火,憋屈的對沈多芙說:“是本官魯莽了,還望許夫人不要介意。”
許羨心知季九舟遞了個台階過來,他不能不下,側身攬著沈多芙入懷,以剛好周圍人都能聽得到的音量,對她說:“季總督盛情難卻,我也不好拂他的意!隻能委屈娘子,先行帶著棺槨回西塘,我與季總督談完事就去找你!”
沈多芙沒有理由拒絕,輕聲應了聲,好。
當著眾人的麵,許羨在她額上落下一記輕吻。
沈多芙頓感額頭火燒火燎起來。
“對對對!夫人先回嘛!何必黏在一起?這樣孝義就兩全了!”季九舟哈哈一笑,給了身旁的隨從一眼,囑咐道,“好好送許夫人一程!務必安全送回沈府!”
話說的好聽,但沈多芙和許羨分開後,整個車隊連同她自己都被搜了身。
棺槨被打開查看,哪怕是一根蹊蹺的頭發絲都逃不出禹州去。
沒有搜到賬本,季家府兵以護送名義,實則看管,一直跟在車隊後麵,不曾離去。
沈多芙偷偷從車窗外,去看凶神惡煞的季家府兵,心有些慌了。
許羨故意當著眾人,為她正名,一副對她情深義重的樣子,原來都是做給季九舟看的。
她現在成了威脅許羨的棋子。
可許羨哪會顧她的死活?
禹州和西塘離得很近,天黑前,沈多芙一行入城門。
她叫停車隊,下馬車,對季家府兵說:“多謝兵官大人相送,我等已入西塘,爾等可放心回去複命!”
“夫人言重,總督大人有令,要護送夫人回沈府,夫人不必管我們,還是繼續前行吧!”兵頭麵色冷硬的說。
沈多芙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正打算回馬車時,史彥玉跟隻潑猴一樣,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竄出來,嚇她一跳。
“表姑,有事找你,跟我來!”史彥玉看了眼季家的府兵,拉著沈多芙往一旁走去。
府兵們不遠不近的跟著,確保沈多芙不會離開他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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