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此緣法,重活一世,她定要好好珍惜,這次她不要孟景程了,她想換個活法。
“孟郎,你不會負我吧?”知府千金問。
“若有負你,我天打……”
孟景程一板一眼的發誓被打斷,她說:“我信你!我們逃吧!”
腳步聲漸漸遠去,沈多芙從暗處走出來,悄悄跟上去,前世有她這個攔路虎,他們沒私奔成功。
孟景程那個書呆子,私奔也不知道打點,這一世,她替他們掃清一切障礙,連城門都打點好了,還讓孟家的小廝抱著金銀細軟在城門口等著他們。
隻求他們此次私奔能萬無一失,逃到天涯海角去,永生永世不要再回來。
兩人出了城門,一路往北行。
夜深,回到沈府,沈多芙去看了母親,自從喪父的消息傳來,母親傷心過度,臥床不起。
僅僅一日,母親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年。
“芙兒?這麼晚了還沒睡?”沈母孟氏轉過身,輕聲問。
沈多芙嗯了一聲,見孟氏坐起來,便起身過去:“明日蕭府宴客,商行事多,我剛回來,娘您好些了嗎?”
“好多了……”
沈多芙難過的拭了拭淚,母親總說好多了,沒事了……
可是母親即將不久於人世。
前世,她忙著爭權,忙著舔孟景程,忽略了母親,沒多久,一直病殃殃的母親突然撒手人寰,母女二人連最後一麵都沒能見上。
一年之內,連失雙親,從此世上再無人愛她。
孟氏伸手揉著沈多芙的發頂,寬慰:“這天底下的夫妻哪有幾個一開始就心意相通的?都是日久生情!至少你心裡有他,我看得出來,景程心中未必沒有你,男人嘛,隻要你一心待他,能助他,他遲早能看到你的好!芙兒彆怕!”
沈多芙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什麼,前世她就是這麼被母親洗腦,一步一步走入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其實她懂,母親就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孟景程是母親遠方的侄兒,有一年家鄉遭了蝗災,千裡迢迢舉家來投奔。
母親不僅給孟家置了宅子,還讓孟景程自由出入沈府,當做半子,悉心栽培。
孟景程也十分爭氣,十五歲中了秀才,今年又中了舉,媒人都快要把孟家的門檻給踏破了。
母親總說,青梅竹馬,自幼一起長大,兩小無猜的情誼,哪是旁人能比的?
母親死後,沈多芙常常在想,她對孟景程的感情,似乎有一大半源於母親對他的喜愛。
孟氏拉過沈多芙的手,繼續說:“我問過了,今年沒有什麼好日子,咱們急著辦,就擇日不如撞日了,明日辦喜事,後日你和景程便啟程,去把你爹的屍骨接回來安葬,這樣族叔們便挑不出什麼錯來。”
話音未落,孟氏的淚水便落了下來,衣袖早已濕透。
“好!一切聽從母親安排!”沈多芙再多的話也沒敢出口,替母親掖了被角,便回屋睡覺。
父母隻生養了她一個,老來得女,前世沒能好好儘孝,重生而來,父死已成定局,沒有轉圜的餘地,母親還在世,她已心存感激,不願再忤逆母親。
反正孟景程已經私奔出逃,斷斷不可能回來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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