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木界,地闕穀。
冬涉川一聽這蒼木界的界主是塊石頭,便知道此番前來不隻為了藤伯,還為了秧兒。
他見向這小人兒也問不出彆的什麼來,想到秧兒,他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便向小人兒問道:
“你可知道懸腸草的解藥?”
那狗尾草轉轉眼睛,往冬涉川的手臂上跑了跑,離他更近些道:
“朋友,你已經問了我好幾個問題了。可否換我問個問題?”
冬涉川見它那轉動腦筋,討價還價的樣子確實與人無異。
“你問吧。”
那小人見冬涉川同意了,在他的手臂上蹦了蹦,問道:
“我看你是從天而降,你可會飛行之術?”
冬涉川本以為它會對人間感興趣,沒想到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略會一二。”
那小人一聽在他手臂上開心的打起滾來。
“朋友,可以帶我到那棵樹上呆一會嗎?隻要片刻,萬分感謝。”
那小人說著,學著人的樣子,向冬涉川行起禮來。
冬涉川順著它指的方向,看了看那棵參天大樹。
與在岩丘界那棵不同,這棵樹的樹冠像一朵雲。
聊蒼在內中提醒道:
“朋友,不要亂發善心,小心有詐。”
冬涉川看著那株小草綠油油的眼睛,向內中道:
“聊蒼,以後小心有詐這四個字被禁了。不許你在我麵前再說。這一株小草,也會害我嗎?”
聊蒼一聽,氣憤道:
“你才認識它多久?害你會寫在臉上嗎?”
冬涉川懶得跟他辯駁,心中一較勁,帶著狗尾草飛身到那棵參天大樹的樹冠上。
這裡向山穀望去,一覽無餘。
狗尾草站上去的瞬間有些害怕,它顯然沒到什麼高的位置上來過。
待冬涉川站定,見那小人害怕的蒙著眼睛,向它道:
“不要害怕,我們到了。”
狗尾草放開手的瞬間,有些難以置信。
剛開始,它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有些激動。
那種情緒隻持續了片刻,緊接著它淚流滿麵。
冬涉川見它如此,便問道:
“你沒上來過嗎?”
那小人兒驚訝道:
“我怎麼可能上來?我是一株狗尾草啊!”
冬涉川不解道:
“你完全可以自己爬上來呀!對,剛才我們為什麼不爬上來?”
“噓……”
那小人兒伸手擺出捂嘴巴的姿勢。
“朋友,你小點聲。如果我們爬上來,就有可能會吵醒它。它怎麼會讓一株狗尾草踩在自己頭上。”
冬涉川聽它如此說,倒有些同情它。
原來這蒼木界等級是這樣分明,這一點倒是和人間有幾分相似。
他伸手把那小人兒調轉了方向,讓它背對著自己,看向遠方。
看著那小人兒起伏的背影,冬涉川道:
“既然如此,你多看一會吧。等你看夠了,我們再下去。”
冬涉川本是好心,可那小人兒看著看著,肩膀抖動起來。
緊接著它擦了擦眼淚,收斂起情緒,向冬涉川道:
“朋友,謝謝你。我們下去吧。”
“不看了?”
“不看了。我已經是蒼木界最幸福的狗尾草了。
其它的狗尾草永遠就隻能長在地上,活在樹下,永遠隻能看到身邊的狗尾草和一部分遠方。
今天你讓我看了整個地闕穀,甚至更遠的地方,這已經夠我吹一輩子牛了。”
冬涉川看著這個小人兒的背影,竟然有些心酸。
聊蒼在內中道:
“這老藤頭的蒼木界怎麼成這副模樣?看上去比人間還糟糕!”
冬涉川想辯解,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眼前的事實,他無力反駁。
那小人兒轉過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