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磐殿外,放眼看去,都是重建家園的石頭人。
那些叮叮當當的響聲,竟有人間煙火的味道。
放眼整個十方城,都在縫縫補補。
可誰又會去縫補荒磐殿裡那個人的心呢?
冬涉川站在殿門口,想著夏織秧肯定還在裡麵喝著悶酒,輕聲道:
“秧兒,你的十方城可以重建,你的岩丘可以守護,可我們的望渠呢?”
冬涉川在殿外的一處石台上坐了下來,他看著那些搬來搬去的石頭人,它們的表情甚至有些歡喜,就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劫難雖然沉重,可重建總是能讓人看到希望。
望渠什麼時候可以重建呢?
聊蒼此時在內中道:
“朋友,想什麼呢?”
冬涉川從旁邊撿起一塊石頭握在手中道:
“有些後悔,剛才的酒不移出去好了。我也想像她一樣,大醉一場。”
“不去蒼木界連筋了嗎?”
冬涉川看著那些石頭人,一雙雙一對對,心裡有幾分淒涼。
“秧兒不招親了,我還去連筋乾嘛?你沒聽到她方才說的話嗎?後悔眷戀人間。也許真的是我拖了她的後腿,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麵。是我沒有讓她做成自己想做的人。”
聊蒼鬱悶道:
“不是,你們人的懺悔能不能不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樣顯得高尚是嗎?怎麼這九界這麼大一張網,都是你織的嗎?我都沒那麼大的能耐。”
冬涉川將手中的石頭拋了出去,被一個石頭人接住,向他揚了揚手。
他也向那個石頭人揮了揮手,這種感覺就像他也是它們中的一員。
“聊蒼,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這個時候安慰我。”
聊蒼真想從冬涉川的世界裡消失,他說的話到冬涉川那裡總是被翻譯的麵目全非。
“朋友,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安慰你。我隻是想告訴你,她不招親了,你不是更應該去連筋嗎?不是更應該讓自己強大起來嗎?”
冬涉川沒聽懂聊蒼話裡的意思。
聊蒼見他遲疑,繼續道:
“真是個木頭腦袋。你想,如果招親,她雖是岩丘女帝,在人間遊曆就是以人的身份。你得去打擂台吧?這是我們來岩丘的原因對不對?”
“然後呢?”
“然後她現在不招了。打不打擂台看你的心情,這無所謂。但是,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女帝了。你們本就兩界有彆,現在又身份懸殊,你若再不強大起來,你們哪還有可能?”
冬涉川聽後更疑惑:
“我現在不強大嗎?不是也被推出來了?”
聊蒼氣得真是想自己跑出來抽他。
“至少你剛才和她坐在一個台麵上喝酒了呀?這放在人間可能嗎?你何時見那女帝向誰訴說過心事?方才不是說了嗎?你何時見那女帝說過軟話,方才不是也敬酒了嗎?”
冬涉川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聊蒼,說重點。”
“重點就是,她之所以如此不是因為你是冬涉川,而是因為你是能打能保護她的冬涉川,這還不明白嗎?”
冬涉川一聽,挺身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