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織秧見他並未含糊,又舉起一碗道:
“再敬你一杯。這一杯是替阿喜敬你。謝你不殺之恩。謝你沒讓本座成為孤家寡人。”
說罷,又一飲而儘。
冬涉川一聽是替阿喜敬酒,有些抗拒,正遲疑,夏織秧道:
“怎麼,不喝嗎?”
冬涉川一想,怎麼也不能讓夏織秧看不起,舉起頭骨,生生又灌了下去。
夏織秧看他這酒量,竟不比石頭人差,再舉起一碗:
“這第三碗酒,替岩丘敬你,更是替岩丘殘存下來的石靈敬你。合骨的事雖然幫不了你,日後你若有需要,我合岩丘之力也在所不惜。”
說罷,再一飲而儘。
冬涉川一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喝哪行!捧起頭骨再澆了下去。
聊蒼在內中道:
“朋友,沒看出來,你海量啊!這合骨沒合成,一會你逞能要是醉死過去,也算是死得其所。”
冬涉川回懟道:
“呸!聊蒼,你就說喝這些酒,你行嗎?”
“我沒這機會呀!”
冬涉川一聽,這就擺明了是藥酒啊。
“來,你來,你趕緊來!”
“不是喜酒的酒有什麼喝頭。你倆這酒喝得跟拜把子似的,沒意思。”
冬涉川向內講道理:
“聊蒼,你說在她如此難過的時候,不陪她喝酒,還能做什麼呢?岩丘被毀成這個樣子,她身邊的人死得死,失蹤的失蹤,背叛的背叛。今天對她來說,確實難熬。”
聊蒼聽他一字一句,抑揚頓挫,質問道:
“你小子耍詐?”
冬涉川見露餡了,笑道:
“看穿不揭穿,才是美德。我隻不過用玄極之氣把酒移出去了,不然真喝死在這裡嗎?”
聊蒼打趣道:
“朋友,我看不起你!”
夏織秧此時已有幾分醉意,她放下頭骨向冬涉川道:
“沒法合骨,接下來你什麼打算?”
冬涉川看了看臉色緋紅的夏織秧,放鬆心情道:
“沒關係呀,我打算去蒼木界。據說在那裡可以連筋。”
夏織秧說話已經有些含糊,看樣子也放鬆下來。
“看來你是鐵了心跟那群護主對著乾?”
冬涉川聳了聳肩,有些無奈:
“不是我跟他們對著乾,是他們不放過我。我又能怎麼辦?再說,回去就要擂台了,連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如果娶不到你……”
冬涉川說到這停了下來,既然女帝不想聊這個話題,自己又何必破壞現在這麼輕鬆的氣氛。
夏織秧見他執著於擂台,直言道:
“我會修書一封,告訴我爹這親不招了。”
冬涉川拿起的獸骨剛到嘴邊,聽她如此說,直接掉在地上。
“不招了?你……什麼意思?”
夏織秧有些悔恨道:
“岩丘有此劫,都怪我貪慕人間遊曆。早知道會如此,我修成九竅玲瓏體就該回來。可我偏要體驗人間真情。現在可好,真情沒體驗到,家差點沒了。我是界主,就注定不能從心所欲。”
冬涉川一聽,起身道:
“秧兒,你……”
夏織秧起手一揮,冬涉川被一股真氣推出殿外。
冬涉川分明見到夏織秧眼中一滴淚落下,他在殿門外喊道:
“秧兒……”
殿門關閉前,夏織秧道:
“冬涉川,這是你我最後一麵,此後不必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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