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鄰聽此言,趕緊跪倒。
“師父此言折煞四鄰了。怪隻怪四鄰學藝不精,修為不深,不能在危機時刻護師父周全。”
“你追隨我多年,你的為人為師再清楚不過。我要把開陽給川兒,你可有怨言?”
“這……師父,四鄰不敢。隻是……”
一萬個不願意在魏四鄰心裡翻騰,可嘴上就是說不出來。
雷煥看著他有口難言,搖搖頭道:
“唉,這一點你確實不如川兒。在我麵前總是唯唯諾諾。有什麼不敢,你方才不是出手阻攔了嗎?”
“師父,我……”
魏四鄰此時比受了天罰還要難受。
“好了,你跟為師這麼多年,你想什麼我能不知道?為師方才是用開陽試一試冬涉川。他逼走卓師兄放出那道天雷,分明已聞達空明境。若是讓他再放一道,怕是卓師兄也難挨過。”
“師父的意思是……小師弟是生就空明境?這就難怪他能無視疾惡瘴氣了。可即便如此,也還是解釋不了他能扛過五道天雷呀!”
“此事我也疑惑不解。天罰時我探他內元,並無任何蹊蹺。至於空明境顯然也不是,不然開陽早已被他握在手中了。”
“望渠怎麼會有如此來路不明之人,留這麼個仇人在身邊,恐怕是養虎為患吧!師父是想作何計較?”
“這個我不擔心。經此一劫反倒看出了他的本來麵目。且不說他舍身替我扛天罰。單是方才,他若借機開一道天雷給我,我早已歸天了。如果此子是天選之人,那倒是我青水的福分。至於未來如何,靜觀其變吧!”
天選之人,魏四鄰聞聽此言,低頭不再作聲。
雷煥抬眼看了看魏四鄰。
“四鄰,如今青水大勢已去。三聖在歸墟鎮守太始天元圖,想必無心過問此事。我同輩之人都忌憚卓逸城,想必也無人為我青水發聲。如今就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師父,可有四鄰能做的,四鄰萬死不辭。”
“我之前與你說的,你考慮的如何?”
雷煥此時指得是卓逸城來之前,單獨把魏四鄰留下交代的話。
魏四鄰儘管心中有些掙紮,卻也沒想到如何答複雷煥。
雷煥看出他的搖擺,可思前想後也並無其他人選。
“我修元已有損毀。不知卓逸城此番過後,還有沒有留後手。為了還青水之名,日後不再受人侵犯,為師要閉關修煉,希望可以早日登臨歸元體。青水不能沒有空明境五重之上的人鎮守庇護,為師要助你聞達空明境,日後維護青水的重擔就靠你了。”
聞聽此言,又想到“天選之人”的說法,魏四鄰似乎也沒有彆的退路。
“師父,我考慮好了。”
“不後悔?”
魏四鄰看著雷煥,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悔!”
雷煥聽罷手打法印,催動法咒,一道天符閃現在掌中。
“這天符是三聖明令禁止的,種下它你的一生也許就此改變。”
魏四鄰想著這些年自己的努力,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冬涉川。
“那又如何?難道要坐以待斃,將來任人宰割嗎?”
魏四鄰目光如炬,從未有過如此犀利的眼神。雷煥在那眼神中,看到幾分冬涉川的樣子。
“請師父賜符。”
隻見一道符印打進魏四鄰氣海,丹天之氣驟然升騰,顏色越來越深。此時魏四鄰抬掌,九陰純火在他掌中滋滋作響。
魏四鄰雙眼暗暗發光,隻見天符由氣海處下沉,融合於內元。隨著魏四鄰收掌握拳,九陰純火散去,內元中的天符也消失不見了。
棲雲閣殿前。
冬涉川和塗春正坐在開陽旁發呆,這片刻的寧靜甚是難得。
二人聽得有人從裡麵走來。
見是魏四鄰,塗春忙起身行禮。
“魏師兄,師父可安好?”
魏四鄰點點頭,無意與他搭話。
塗春見魏四鄰低頭俯視冬涉川,想是有話要說。
見二人都未開口,塗春躬身行禮後,知趣的離開了。
冬涉川心中悶氣未消,頭也懶得回,背身言道:
“魏師兄,我無意與你爭搶什麼,但這開陽,我要定了。”
魏四鄰看著這個剛入門來的凡人,毫無修為,卻一身反骨。從見到他開始,一件又一件事越發離奇。
夕陽的餘輝照在魏四鄰臉上。他走過來站在開陽旁邊,上古聖器映出一抹邪意漾在他眉間。
隻見他丹天之氣騰起,揮手握住開陽,一把將其拔出。
冬涉川沒反應過來,就聽身旁:
鋥鋥……當啷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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