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雷煥目光掃到自己身上,魏四鄰趕忙躬身行禮。
“師父……”
魏四鄰話音未落,就聽見遠處火麒麟在咆哮。那聲音喑啞撕裂,不同往日。
“從未聽過火麒麟的叫聲如此驚恐,難道殿外出事了?”
雷煥似乎早有預料,並未起身,對眾人道:
“若瑜,希音,你們出去看看。四鄰留下,我有話說。”
丁若瑜和霍希音拱手行禮,帶著眾人走了。
冬涉川也緊隨其後。
棲雲閣殿外。
狂風大作,席卷殘雲。鐘鼓之聲響徹青水之澤。
隻見天空中一巨大法器遮天蔽日,籠蓋住青水形成結界。疾惡瘴氣蔓延至結界邊緣又倒灌回來。整個青水之澤由清冽轉至烏黑。
此番景象萬年前並不稀奇,可如今萬年過去,這些人哪裡見過這般陣仗。
丁若瑜率領眾門人,騰起丹天之氣護體,紛紛拿出隨身的武器。
冬涉川見她回頭似乎是在找自己,就往前湊了湊。
“師姐,是在找我?”
“小師弟,快躲進偏殿去吧。一會無論聽到何種聲響,都不要出來。”
冬涉川見丁若瑜如此慌張,又見此番景象可比望渠之災還要更勝幾分。
“師姐,如今我也是棲雲閣門人,怎麼可能獨自躲起來。再說,望渠沒了,如果岱淵再有事,我便也無家可歸了,躲這一時又有何用?就讓我與你們一道吧!”
丁若瑜聞聽此言,隻換得一聲歎息。
此時冬涉川看半空中垂立一人,腳踏一柄長劍,仙風道骨,無比莊嚴……
丁若瑜不看便罷,一看嘴裡失禁道:
“大事不好,是他!小師弟,你也真是生不逢時,剛逃過望渠之災,又遇到師門禍事!”
冬涉川見她驚恐萬分,追問道:
“他是何人?”
不等丁若瑜答話,雷煥和魏四鄰從正殿裡大步流星走了出來。
雷煥走到眾人麵前,仰麵看了看空中之人,便規規矩矩雙膝跪地。
眾人見雷煥跪著,也不敢站立,齊刷刷跪倒一片。
冬涉川哪裡見過這般陣仗,也跟著跪了下來。
雷煥拱手,仰麵道:
“卓師兄,望渠之難皆我之罪,這青水一方卻是無辜。如今你祭起五氣經天圖是何用意?”
眾門人聞聽此言,都跪不安穩了。
“五氣經天圖?”
“師父剛才說的可是那件上古神器坤元至寶?”
“完嘍,這回可沒救了。師父本就跟他水火不容,如今被他抓住把柄,這是要用青水來陪葬嗎?”
雷煥使了個眼色,眾門人不再做聲。
你道雷煥口中卓師兄是何人?
此乃孤逢山護主卓逸城。
卓逸城望著眼前之境悵然若失起來。
“雷煥,我和女蘿乃是前車之鑒,爾等既已看到結局,緣何還如此執迷不悟。你我皆是潛心修道之人,怎就放不下一個情字?”
不提女蘿還自罷了,一提女蘿,雷煥眉心緊鎖了一下,冷言回道:
“卓師兄此言差矣,放不下的該是我和賀鹿卿。師兄當年不是放下了?”
這一句話激得卓逸城橫眉倒豎,高聲嗬斥:
“放肆!雷煥,如今你可知罪?”
“我知罪,也認罪。請師兄責罰。”
卓逸城等得就是這句話。
“我已將此事稟明三聖。望渠之災,致百姓生靈塗炭,此罪一;因情所困,用上古法器傷同門,此罪二;若不是我控製及時,疾惡瘴氣恐怕不止毀了青水,還會蔓延至整個四澤七山,此罪三。如此罪惡滔天,彆怪師兄不講情麵了。”
隻見卓逸城說話之間,再次催動五氣經天圖。那籠罩在青水之澤的坤元至寶將疾惡瘴氣與青水煉化一體,致使青水改色,翠山換顏,天青色已去大半。整個青水之澤猶如墨色山水畫一般。
雷煥見狀目眥欲裂,緩緩起身。
“卓師兄,此事我雷煥一人之過,你當真要毀我青水嗎?”
“雷煥,你闖禍至此,如今這局麵,便由不得你了。”
見卓逸城並無停手之意,雷煥騰起丹天之氣,化境已聞達空明境七重。他右掌一懸,在空中一握。
啪……
一聲巨響衝破天際。
隻見棲雲閣殿前的石獅子爆裂。一柄長劍立於雷煥麵前。
“開陽?”
“據說,師父已封劍近千年。”
“哎呀,這一戰恐怕青水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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