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延壽_國師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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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延壽(1 / 2)

國師!

太子殿下前往西南迎歸星鐵的儀仗在八月末終於回歸京城,百官代天子出迎,連同幾位皇子,齊齊在城門外跪迎天賜祥瑞;真明子做為國師,已經香花沐浴,並手執念過九九八十一遍《北鬥經》的玉盤,在城門外等待接過星鐵入觀中供奉;而宮中已然大開筵席,準備普天同慶三日。

當然,這件事裡也有許多不和諧的聲音。譬如說太子在途中幾番遇險刺客身份不明;譬如說惠水縣令冒獻祥瑞實為野物殘民已然自作自受葬身山穀;再譬如說,皇後病重。

皇後的病,其實起因是心病。齊峻以閉關齋戒為名提前起身前往西南,如此重要的大事,卻因她一時慌張露了馬腳。齊峻在西南山中失蹤的消息一傳來,皇後立刻就病倒了,且悔且怕且愧,折磨得她夜不能寐,禦醫開了無數的藥,隻如同倒在了石頭上,不但毫無作用,還越來越重。這期間,宮中的嬪妃以葉貴妃為首,時常前來探望,尤其是葉貴妃,十分殷勤,隻是她每來一次,皇後的病便更重一分。馮恩奉了齊峻的命令留在宮中,隻是對著這樣一位扶不起來的皇後,也隻能歎氣而已。

中秋那日,宮中家宴,皇後強撐病體出席,卻在路上跌進了荷池裡,幸得水淺被拉了上來,可是又受了風寒,便一病不起。

齊峻幾乎是如坐針氈地在城門外熬完了迎歸星鐵的儀式——這還隻是第一步,敬安帝已在宮中為供奉星鐵專門修了一座“觀星台”,星鐵迎進京城,先供奉在真明子的道觀內,然後還要擇吉日迎入觀星台,從此成為鎮宮之寶。依著敬安帝,還想將星鐵乾脆雕刻成璽印,取代現在所用的玉璽,成為傳國之寶,隻是被真明子勸阻了,說是星鐵為天外之金,不宜與人間之金相遇雲雲,而雕刻寶璽少不得要用刻刀,敬安帝怕觸犯星鐵,也隻得作罷。

星鐵被真明子三拜九叩地迎入了自己在宮中的道觀,敬安帝也恭敬地在香案前上了三炷香,這才退出來。他今日紅光滿麵,精神健旺,看齊峻的目光也是少見地滿意“西南之行,你辛苦了。那行刺的逆賊可捉住了不曾?是何人這樣大膽!”

齊峻躬身答道“這些人似是訓練有素,兒臣不曾防備,所帶侍衛有限,未曾能捉住活口。幸而星鐵平安迎歸,未曾有所損傷,兒臣也算幸不辱命。”

敬安帝皺了皺眉“若是與儀仗同行,侍衛眾多,必能捉拿刺客。你啊,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白龍魚服乃是行險之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一國儲君,日後萬不可再這樣衝動了。”

齊峻低頭答應。說起來他以齋戒為名提前出行,真明子是本想給他扣上頂大帽子,說正因他不擇吉日才導致星鐵難歸,如今敬安帝這樣輕輕責備一句,還帶著一絲關切,便是此事順利過關,真明子的話也就無用了。

“聽說星鐵迎歸,還有一位異人指點?”敬安帝心情暢快,也愛說話,便想起了齊峻奏折中的話。

“是。”齊峻此時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肋生雙翅飛到紫辰殿去探望皇後,可是表麵還要保持著畢恭畢敬從容不迫的神態,“若非這位異人指點,兒臣此時怕是還在西南山中苦尋,難以如此順利。”

“哦?是什麼樣的異人?”敬安帝大感興趣,“快請來讓朕相見。”

齊峻招了招手,兩名侍衛早有準備,向兩邊一閃,就將站在後頭的知白露了出來。

知白今日穿著寶藍色素麵棉布道袍,烏黑的頭發用一根打磨光滑的桃木簪彆在頭頂。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將養了這些日子,臉上身上的傷痕都已消儘,整個人真可稱得上溫潤如玉,正是盛朝最為推崇的男子形象。他身形瘦削,一件普通的棉布道袍穿在身上,腳下一雙麻鞋,就硬生生穿出了幾分飄然淩雲之感,在左右兩邊勁裝急服的侍衛襯托之下,更顯飄逸。雖說是麵對天子,他卻並無拘束惶恐,從容向前兩步,單手打個問訊“無量壽佛,貧道知白,見過聖上。”

敬安帝不由得詫異地微微睜大了雙眼“小道長竟如此年輕?”他看慣了真明子那樣童顏鶴發的模樣,不由得對知白有些疑惑起來。

齊峻不由得心裡緊了一緊,暗恨此刻不是夜間,否則便可讓知白掬一束月光,立時便能讓敬安帝驚為天人。知白卻笑了一笑“修道之人,不在容顏之老少。我道家講究結元嬰,返赤子,童顏鶴發,隻是道之淺途,返璞歸真,才是大義。”

敬安帝聽得又驚又喜,又難免有幾分疑惑,試探著道“不知小道長今年春秋多少?”

知白偏頭想了想,歎道“山中歲月,難記春秋,隻記得山口一棵白果樹,貧道入山時方碗口粗細,如今三人合抱矣。”

白果樹生長緩慢,由碗口粗長到三人合抱那麼粗細,至少也要五六百年。知白這句話說出來,敬安帝悚然動容,周圍的中人、侍衛、宮女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不敢竊竊私語,卻也忍不住相互交換著眼神,驚疑不定。

就連齊峻都被知白的話驚得神色微變,聯想到知白手掬月光的神術,一刹那間他都懷疑起知白是不是真的已有數百年壽數了。

敬安帝本來覺得知白年紀雖輕,出言吐語卻有神仙之氣,可是聽他張口就說自己已有五六百年的壽數,反而懷疑了起來,乾咳了一聲,瞥一眼齊峻“道長修行竟如此之久麼?”

知白歎道“物換星移,人事已非,如今衣裳已寬袖尚黑,猶記得當初時興窄袖左衽,國尚木德,與今人大不相同。”

敬安帝是熟讀史書的人,屈指暗中算了算,六百年前正是邊胡亂華之期,胡人慣於著窄袖左衽之襖,且自以為草原之人,以青色為尊,的確是尚木德的。不過他從前上和尚道士的當太多,如今疑心病也重些,故而沉吟著一時並未說話。

齊峻心裡惦記著皇後,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請知白道長前來,也是想為母後祈福延壽,兒臣想,這就請知白道長前去紫辰殿。”

敬安帝這會兒才想起來,禦醫確曾向他稟報過,皇後病重,隻怕難愈,隻是他一心惦記著迎星鐵的大事,還未去紫辰殿看望過。不管怎樣,皇後到底是皇後,一念及此,敬安帝便點了點頭“朕也正要去探望你母後,不妨同去。”

紫辰殿裡彌漫著濃厚的藥味,又緊閉門窗,一走進去那味道混和著薰香幾乎能把人頂出來,敬安帝不由得皺了皺眉,旁邊的宮女連忙解釋“禦醫說娘娘寒入肺腑,斷不可受風,是以奴婢們不敢打開門窗。”

禦醫正在給皇後診脈,見了敬安帝和齊峻,急忙跪地見禮,敬安帝不願再往內殿走,隨口問道“皇後病情如何?”

禦醫小心地看了齊峻一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齊峻心裡一緊,急忙問道“父皇問話,你如何不答?”

禦醫眼看支吾不過去,隻得低頭道“娘娘鳳體本來虛弱,如今外感風寒,內裡……又憂心過度,撐到明年春天,當可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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