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邪祟_國師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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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邪祟(2 / 2)

知白笑了“星鐵天外之物,靈氣充沛,於凡人眼中不過小小一塊鐵石,墜於群山之中自然難以找尋;但對貧道而言,夜間靈氣上衝,如山中篝火,卻是一望便知。休說隻是小小一座山中,便是墜於萬頃碧波之內,尋得也是極易。”

“果然是祥瑞。”敬安帝說了一句,緊接著又問,“那這祥瑞之物,若是有邪祟近前會如何?可會被驅散乃至殛死?譬如有邪祟附於人身者,該人見此祥瑞,將會如何?”

齊峻心裡一動。敬安帝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若是彆人聽來,有葉貴妃進殿跌倒在先,隻怕都會以為敬安帝這邪祟附於人身者,指的是葉貴妃。可是齊峻與真明子和葉貴妃周旋數年,以他對葉貴妃的了解,絕不會如此簡單,否則,敬安帝又何須將皇後拘在紫辰殿裡?猛然間一個念頭衝上心來,齊峻機靈靈打了個冷戰——不會是,敬安帝以為皇後是邪祟吧?以為皇後的病是星鐵下凡驅克邪祟所致?所以葉貴妃攜著為皇後祈福抄寫的經文一進大殿就跌倒在地,所以經文落入鼎中被燒光,因為這些經文是為邪祟之人抄寫的,星鐵神物,自然不受?葉貴妃這一計,果然夠毒!隻要知白應個是字,那在敬安帝心裡,至少皇後為邪祟附身這個念頭就算是種下了。

“殛死邪祟?”知白倒笑了,“陛下,星鐵又不是降魔杵。上天有好生之德,星鐵之上隻有靈氣並無殺氣,邪祟之物若不冒犯,星鐵又何必殛之?”

敬安帝不由得沉吟起來,片刻又道“道長可會扶乩?”

“略通一二。”知白也不謙虛。

“國師亦精通扶乩之術,道長若得閒,倒可與國師切磋一二。”

知白又笑了“陛下,扶乩之事,請仙為要,若請到真仙,自是能得真言,若請到邪祟,便是鬼話了。若二者皆不能請到,那扶乩所得,不過是扶乩者一家之言罷了。此事,實在無可切磋。”

齊峻暗暗叫好。雖然事先不曾通過消息,知白這些話卻是一句句正說到了點子上。敬安帝也不由得神色微動“既是扶乩,自然要請到真仙才是。”

知白笑著搖頭“陛下,神仙自有洞府,且多是清淨無為,從未聽說有不修行而喜在人間走東家串西家之市井神仙哪。”

這話說得俏皮,敬安帝雖然心事重重,也跟著笑了一笑,又試探著問道“有道是聖天子百靈護佑,朕既為天子,難道左右沒有神仙護持?還是——朕德行不足,神仙不願下降?”

“陛下是真龍天子,身周自有龍氣護持,邪祟自然退避,又何須神仙呢?”知白認真地回答,“且神仙下降,須有仙緣,與德行無關。古者堯舜禹帝,舜帝屍解於瀟湘之水,禹帝飛升,堯帝卻未能成仙,陛下說,三帝德行孰高孰低呢?”

一般來說,自然認為堯帝德行最高,舜次之,而禹雖有治水之德,卻將天子之位傳子而不傳賢,未免要引人詬病。可是這三人之中,卻是禹最有仙緣,而堯至死仍是凡人。

敬安帝若有所思,知白卻眼巴巴地看著他“陛下,可否讓貧道去供奉星鐵處一觀?”

敬安帝略作躊躇,終於還是溫言拒絕了“道長初來宮中,又為皇後作法延壽耗費修為,還是先休息幾日。待觀星台落成之日,再請道長入內供奉星鐵如何?”說罷,他又問了幾句知白的起居,便起身離開了,留下知白一臉的不開心。

齊峻將敬安帝送到紫辰殿外,敬安帝又教導他幾句不得荒廢政事之類的話,這才走遠。齊峻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又看看紫辰殿外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幾名侍衛,眼神越發森冷起來,招手叫來馮恩“去打聽一下,無論如何也得知道,國師扶乩是什麼結果。”

馮恩領命而去,也不過半日就回轉來。這件事並不難打聽,或者不如說,其實是有心人故意散布出來的。據說當日真明子請到了呂祖下降,敬安帝在旁,不知怎麼被真明子引的,第一句就問皇後的病,乩語答道天降祥瑞,仁者見祥,穢者見殃。

“穢者見殃?”齊峻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他可是說母後就是這穢者?難怪父皇要將母後拘在宮內!”

“是。”馮恩低頭答道,“如今宮裡都在傳說,娘娘是不祥之人,因此天降祥瑞與娘娘不能相容,才致星鐵愈近京城,娘娘愈是重病。還說——還說知白道長根本不能祈福延壽,隻是用些邪法將娘娘的魂魄強拘在身內,時日一久,自然,自然……”

“自然什麼?”

馮恩頭垂得更低“自然就會散了……”

哢地一聲,椅子扶手硬生生被齊峻掰斷了“這是詛咒母後,好大的膽子!”

“不過……”馮恩遲疑一下,低聲道,“皇上似乎並未全信,多虧知白道長那一番話。皇上自娘娘宮中出去之後,周采女去給皇上送魚片粥,又提起此事,被皇上斥責,連粥都叫原樣端回去了。”

“葉氏不會就此罷休的。”齊峻拋開手裡的斷木,緩緩地說,“隻要父皇不信,他們就不會收手。此次母後千秋,葉氏定要動手腳。我雖然能協同操辦,但管得了宮裡用的東西,卻管不了國師那邊。”真明子雖然住在皇宮之中,但一切供奉都是由敬安帝派人專理,並不經後宮之手,齊峻頂多隻能看個開支,卻不能從中插手。

“奴才已經著人打聽過了,說是國師那裡要了一批木料、彩漆、布匹,還有牛筋什麼的,說是要為娘娘的千秋節備一份禮。”

齊峻皺起眉頭“什麼禮要用牛筋彩漆?罷了,你再打聽著,看他到底要備什麼禮。”

“是。”馮恩看齊峻麵有倦色,趕著上前來替他捏肩,“殿下這幾日著實辛苦,難得今日散朝得早,不如歇息一下?”

“還歇息什麼。”齊峻歎了口氣,“西北剛平定幾年,東北邊關又不安穩,哪裡歇息得下!按說母後今年整壽,大辦也是應當的,可是似葉氏這般糜費——拿著國帑來成全她的賢良名聲!再這樣奢侈下去,連邊關的軍餉都要不足了,還拿什麼鎮守邊關,更不要說平定四夷了!”

馮恩不敢說話。敬安帝醉心修道,並不是個有為之君,先帝在時還算平定的四夷,這幾年都在漸漸翻騰起來了。彆的不說,單是他花費在這些僧道身上的銀子就數不勝數,尤其是真明子,這幾年的供奉開銷比齊峻這個儲君都奢侈,總算這一個月縮減了些,這還多虧知白當初說的那幾句話。

說到供奉的開銷,齊峻隨口問了一句“聽玉閣那邊如何?”

“知白道長果然簡樸,每日不是在小花園中散步,就是在房中打坐,不過,他總是問幾時能見到陛下。”

“他要見父皇?”齊峻不由得起了一點好奇心,“見父皇做什麼?”

“道長說陛下身有龍氣什麼的……”馮恩也很無奈,“奴才愚鈍,聽不懂道長在說些什麼。”事實上,這位道長說起話來確實沒什麼譜,有時聽起來挺正常,可不知什麼時候就變得雲山霧罩。

“龍氣?”齊峻也想不明白知白是想做什麼,“走,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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