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煩惱_國師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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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煩惱(1 / 2)

國師!

壽昌宮內殿,宮人們都退了出來,獨留太後的心腹大宮女芍藥在旁,伺候著太後和皇後兩位主子。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芍藥走到殿門旁邊,一個小宮人快步進來,附在她的耳朵上說了幾句話,旋即退遠。芍藥臉上便露出為難之色來,慢慢轉身進了內殿。

“皇上回來了?”太後看見她的模樣,立刻就問,“去了哪裡?”

芍藥支吾片刻,終於還是道“陛下去了觀星台。”

趙月立刻就嗚咽起來“太後您看,兒媳半句都沒說錯,皇上如今下朝回來便去觀星台,這幾個月,皇上總共就是初一十五來紫辰殿看看,但凡有點兒時間,都耗在觀星台了。從前兒媳身邊的宮人說過這話,兒媳還不相信,如今——真是由不得人不信了!”

“住口!”太後皺眉喝斥她,“皇上不是還去你宮裡了嗎?還有賢妃處,皇上去過幾次?”

趙月頓時啞了,半晌才道“也沒去幾次——”其實是去得比她那裡多的,一個月裡大約也要去個四五次,幾乎是她的一倍,每次看起居注,她心裡都酸得厲害,恨不得把賢妃拖出來打一頓才好。

芍藥低聲在太後耳邊說了幾句話,太後便掃了趙月一眼“皇上還時常去賢妃處,你也該自省,為何皇上不愛到你宮裡去!”

趙月低了頭,半晌才道“太後不知,兒媳其實是——是得罪了國師。”

“什麼?”太後從來不知內情,大為詫異,“莫非你以為是國師教唆了皇上?胡說!國師是方外仙人,豈會過問後宮這些婦人之事。”當初她病重,可是知白救的,這些年彆的她不知道,可知道觀星台的用度微乎其微,也就與一個普通低位妃嬪相仿佛,知白更是長居觀星台,連出來走動都少。

趙月既開了頭,後頭的話也就藏不住了,遮掩著將自己當日擅闖觀星台之事說了“……兒媳並不知仙師在內作法,隻是馮恩遮遮掩掩的不許人進去,皇上又長久不出,兒媳心裡擔憂才闖了進去,當日也沒見怎麼,誰知第二日就傳出國師元氣耗損的消息。”她說到這裡,看見太後麵色不佳,心裡一跳,總算想起前日召自己姨母入宮,姨母教她的幾句話,忙道,“當初先帝病重,國師就以元氣耗損為由不肯為先帝作法,可是那日皇上登基,冊封國師,眾人皆是親眼所見,國師氣色好得很,哪裡像是元氣耗損的模樣呢?”

這句話有些戳中了太後的心思。太後與先帝少年夫妻,雖則從未得寵過,畢竟先帝一直保全了她正室之位,又立她的兒子做了太子,太後心裡有怨,卻更多怨的是葉貴妃狐媚,先帝病重時,太後倒是真心想過請知白為先帝作法延壽的。如今聽了這話,不由得低頭沉吟起來,隻是口中仍道“休要胡說,或許是後頭才將元氣養回來的。何況皇上素來孝順先帝,難道會眼看著國師裝病不成?”

趙月忙道“皇上自然是孝順的,可這元氣之事,國師若說自己不成,皇上難道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他是裝的?說起來,兒媳實在是有些擔憂,前頭那真明子也封了國師,可他卻欺瞞先帝多年,更以假金丹謀害先帝,如今這位國師……”

“胡說!”太後瞪了她一眼,“真明子那是葉氏賤人弄來的,如今國師可是皇上親自請來的,豈能相提並論?”

“太後!”趙月的腦子從來沒有轉得這麼快過,“皇上那是為了孝心,特地尋了他來為太後延壽,可是國師究竟是為何願意入宮的呢?真明子在時,求的是榮華富貴,他的吃穿用度比皇上還多呢,可是國師向來樸素,那——國師圖的是什麼呢?”

“胡說。國師是方外之人,修行之人本就該清心寡欲,哪裡還圖什麼呢……”太後雖然仍是駁斥了趙月,語氣卻有些不定了。

“著啊!”趙月一拍手,“國師是修行之人,可那修行之人不都是在深山之中隱居嗎?哪有如國師這般跑到皇宮中來修行的?若他真是清心寡欲,當初為太後延壽之後,為何不離開京城回轉深山呢?聽說國師之前五六百年都是在山中的,何以如今倒來京城了呢?”

這話說得不可謂無理,太後也忍不住道“你倒說說是為何?”

趙月低了低頭“兒媳這話隻怕是大逆不道,但為了皇上也隻能說了——兒媳隻怕國師其誌便在皇上,太後有沒有聽說過采補之術?”

太後雖然老實,但敬安帝廣置後宮,以至於太後對采補之事也略有耳聞,頓然有些色變“你,你簡直是胡說八道!”

趙月趕緊離座跪了下去“太後,兒媳也知道這話說不得,可,可兒媳記掛著皇上啊!皇上年輕,國師卻——論邪術,皇上哪裡是他的對手呢。”

太後心口砰砰亂跳,勉強擺手道“這些話的確不是你該說的,你回自己宮裡去罷,若有半字傳了出去,我唯你是問!”

趙月走了,太後才沉著臉轉頭問芍藥“你看皇後這話作得幾分準?”

芍藥也十分為難“奴婢實在不知……不過文充容降位之事,倒是確與國師有關。”文良娣本已擬定是封為昭容,可不知怎麼的到了要冊封的時候卻隻封了個充容,雖說都是九嬪之列,可一首一末其中也是有所差彆的。若究其原因,隻怕就是因著當日她在東宮裡說了國師幾句壞話,“皇上對國師極親近,這也是真的……不過奴婢瞧著,皇上也不像是身子不適——”並不像是被采補了之後的模樣,“何況采補之事,奴婢雖然有所耳聞,卻未曾親見。當初真明子那妖道也曾說讓先帝采補,可……”先帝還不是死得快。

太後搖搖頭“那妖道怎能與國師相比。”國師可是有真法術的,所以……才讓人更捉摸不透,也更……不能放心。

芍藥低著頭不敢說話。她心裡並不大相信皇後的話,可是皇後的話有些卻又是有理的,國師究竟為什麼要留在宮內呢?何況,若她此時說皇後不可信,日後萬一皇上有個好歹,她可擔得起這罪責?

太後也是舉棋不定,半晌才道“皇後這話也未必全都可信,看皇帝去賢妃處比去她處還多,想必是她不得皇帝喜歡。說來先帝大行也有三個多月了,皇帝後宮裡隻有這寥寥幾個人也不像樣子,該選秀才是。皇帝都二十了,還沒有一子半女,這怎麼成?”她越說越覺得選秀之事勢在必行,隻可惜敬安帝駕崩前不久才選過秀,也不知如今再選究竟還有沒有好的。一念及此,便將彆的事全部拋在腦後,扯著芍藥數起京城中官宦勳貴人家的適齡女兒們來。說了半天意猶未儘,隨口吩咐道“去瞧瞧皇帝從觀星台出來了沒有,若出來了,就請過來。”

齊峻此刻正站在觀星台的三層圓台之下,抬頭仰望頂上打坐的知白。如今已是九月,知白仍舊隻穿一件薄薄的夾袍,臉色卻紅潤如鮮桃一般,雙目微闔,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盤膝而坐五心朝天,呼吸聲綿長,頭頂更是白霧蒸騰。不知是不是被陽光映照,齊峻站在台階下仰頭看過去,竟覺得他身周似有五色虹光隱隱流轉,那頭頂白氣之中,仿佛也有一團淡淡的金光在閃爍,不過隻有指肚大小那麼一團,再細看時又不見了。

齊峻放輕腳步走上去,恰好知白頭頂白霧漸漸收斂,緩緩也睜開了眼睛,對他一笑“陛下久等了。”

齊峻隨口道“也是剛到。”

知白從蒲團上翻身下來,嘻嘻笑道“不是剛到,陛下已經到了一炷香時候了。”

齊峻頗有些驚訝“你不是在打坐的,怎的不用心,還能知道我到了多久?”

知白嘿嘿一笑“何須分心。陛下可是有什麼煩憂之事?”

齊峻眉毛一挑“你又知道了?還說不曾分心!”他確實是帶著一肚子火氣來的,不過在下頭站著看了知白半晌,心裡的火氣不知不覺已然下去了七分,這會兒再從他神色中卻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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