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搖搖擺擺往內殿走,隨口道“我是與陛下雙修過的,雖目前尚不能神合,但彼此元氣卻互有感應。陛下一入觀星台我便知道了,陛下元氣流轉急促,內有暗流數道不曾通順,若不是有憂煩之事又是什麼?”
齊峻忍不住伸手在他腦門上點了點“這些本事你倒是儘有!”說完不由得又歎了口氣。
老實說,他的煩心事實在不少。首當其衝便是葉家。若按齊峻的意思,葉貴妃實在不必殺,敬安帝已死,她一個太妃還能翻起什麼風浪來?隻要將她扣在內宮,再加上四皇子,齊嶂無論做什麼都要投鼠忌器,且能安撫葉家滿門。須知他新登大寶,不好輕舉妄動,葉家手中又有兵權,還要徐徐圖之才好。誰知道他這裡正忙著,那邊皇後已經一根白綾把葉貴妃絞死了,等他知道消息的時候,葉貴妃屍身都涼了。
“本來葉氏頂著害死父皇的罪名,即使活著也要戰戰兢兢,連葉家都要小心行事。如今可好,葉氏這一死,葉家也罷,平王也罷,便都少了顧忌,倒要朕去安撫他們。”齊峻皺著眉頭,很想埋怨一句太後,卻又畢竟是他的生母,再說人都死了好幾個月了,說有何用呢。
知白給他倒了杯茶“不是還有四皇子嗎?”
“一個幾歲的孩子……”齊峻冷笑了一下。對葉家來說,隻要有一個外甥能登上大寶就行了,多了也是無用。而對齊嶂來說,一個小弟弟有和沒有實在都無礙大局,他對生母葉貴妃或者還有感情,可是對四皇子能有多少感情,就不好說了。何況皇位當前,就是葉貴妃都未必不能放棄,何況是弟弟呢。
“罷了。”齊峻倒自己給自己寬了心,“葉貴妃在與不在,也不算什麼,若葉家當真要有所動作,葉貴妃活著又能怎樣?橫豎朕遲早也是要動他們的。”將來葉家倒了,葉貴妃還是個死,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彆罷了。
“葉家是日後之事,如今這眼前就有不少事了。大典之前朕就說過要以減稅代大赦,直到如今那些人還在議著呢,拖拖拉拉就是不肯辦。個個都在上折子說什麼大赦是救命積德之事,至重莫過於人命,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都出來了。呸!若不減稅,年年還不知逼死多少百姓,這些難道就不是人命了?”
“這是為什麼?”知白聽得稀裡糊塗,“這些道理,難道官員們不知?”
齊峻冷笑“他們不知?他們知道得很呢!隻是大赦不關他們的事,若是減稅,卻少了許多人從中取利的渠道。”他狠狠在座椅扶手上捶了一下,“這些人,這些年養得腦滿腸肥,還嫌不夠!”
“那就罷免了他們。”
齊峻歎了口氣“不可操之過急。這些人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滿朝文武都一起罷免,一時哪裡還有人能頂得上來呢。朕加開了恩科,雖是時間緊了些,秋闈倒也順利舉行,隻待明年春闈取出一批人來,就好慢慢用起來。早晚有一天,這朝堂上也要換換天地了。”
知白聽得眼睛眨眨。齊峻看他那副呆樣兒,不由得笑了,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瞧你這樣兒,白在京城裡呆了幾年,還是什麼也不知道。”
知白吐吐舌頭“這些話本來陛下也不該跟我說吧?”
齊峻翻他一眼“不與你說,朕去與誰說?難道去與朝堂上那些人說,朕遲早有一日要換了你們?”
知白自知說了句蠢話,皺皺鼻子道“不是有皇後嗎?夫妻一體,陛下該與她說才是。”
“後宮不得乾政。”齊峻乾巴巴地說了一句,默然片刻才冷笑道,“就是朕與她說了,她懂什麼?隻怕連聽都不願聽!”剛剛登基之時,他幾次在朝中吃了官員們一肚子氣,回宮之後也曾想去尋趙月。知白說得是,夫妻一體,有什麼話也該說與皇後才是。可是他頭回提起,趙月就連忙將話轉開,若說得多了就說一句後宮不得乾政。幾次下來他就看清楚了,趙月哪裡是守什麼祖訓,分明是不肯擔這個罪名,夫妻一體,她卻連他的幾句抱怨都不願聽,唯恐給自己招了錯處。既然如此,索性他也不與她說了,就是初一十五去了紫辰殿,也不過兩人啞巴似地相對,再乾巴巴地行個房事罷了。他現在隻盼著趙月快些有孕,待生了嫡長子,他就再也不必去她那裡例行公事了。
知白想了想,很是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陛下彆難過,皇後年輕,將來總會好的。”
齊峻自嘲地一笑“罷了,誰能隨心所欲心想事成呢。不說這個,過幾日要秋獵,帶你去西山玩玩,也省得你整天圈在觀星台裡悶得慌。”雖說是國師,但後宮皆是女眷,知白頂了個五六百歲的名頭,卻到底是生了一張年輕俊俏的臉,自然得避嫌,不能隨意亂走。
知白對秋獵什麼的印象隻限於東狄王子來的那一次,沒甚好感“我也沒什麼悶的,近日修行大進,金丹將結,正該努力。”
“金丹?”齊峻對這個詞兒十分敏感,“什麼金丹?你可彆胡亂吃東西。”
知白樂得笑起來“不是吃的金丹,而是結內丹。”他兩手往齊峻腰上一圍,一臉的耍賴模樣,“全仗與陛下雙修才能修為大進,陛下今晚走不走?”
這簡直是明晃晃的求歡了。齊峻看著知白紅潤的臉和明亮的眼睛,心裡驀然就心猿意馬起來。文充容那裡他是根本不願意去了,如此心機叵測的女人,還不如像趙月一般衝動莽撞些呢。趙月又是一副隻可同富貴,不可同煩憂的模樣,若不是為了嫡子,他也不願意去。賢妃略好些,可又柔順規矩得過了頭。總之這後宮之中,竟是隻有一個知白鮮活動人,更不必說雙修的滋味委實蝕骨,且雙修之後他也是神清氣爽……
“你說的結丹是在哪裡?”齊峻伸手摸摸知白的頭頂,順手把他的玉簪抽了下來,黑發像流水似地鋪了下來,滑軟如上好的綢緞,“在這裡?”
知白傻乎乎地把他的手拉下來“這裡是泥丸宮,元嬰才在此處,結丹是在丹田。”
“哦?”齊峻挑了挑眉毛,“丹田在哪裡?”一邊明知故問,一邊已經引著他的手往自己腹下探了過去,按在已經半硬的東西上,“這裡?”
知白臉上終於紅了一下“不是。”
“那是在哪裡?”齊峻把手又往他腿間伸了過去,低聲輕笑。知白也半硬了。不過一想到他每次都固精不泄,齊峻又覺得有點兒心裡不舒服,輕輕捏了他一下,“看你這兒長也是白長,切了算了。”
知白頓時一臉驚恐“不行!”
齊峻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欺身把知白壓在窗下的矮榻上“怎麼不行?朕說行就行!”一邊說,一邊解開了他的衣扣,順著他的脖子一路啃下去,“朕說切哪兒就切哪兒,誰敢說不行?”
知白發現他是在開玩笑,便放下了心,一邊努力解他的衣帶一邊道“陛下仗勢欺人,不是明君。”
齊峻手快,已經把他剝了個乾乾淨淨,低頭含住他左胸輕輕一咬,玩笑道“朕今兒就當一回昏君好了。”
知白主動分開腿盤上他的腰,高高興興道“好啊。”
齊峻無奈“你知不知羞啊。”知白現在的衣裳都是紅色的,攤開來如同一團火,襯得他就像火中的美玉一般。齊峻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一句詩“試玉要燒三日滿,朕倒要試試,你是不是真玉,能不能燒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