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城是木槿皇朝真正的南大門,從南門而出,再走上五十公裡,便離開了木槿皇朝的土地,來到了天南沼林。
在天南沼林裡,如果說大小雨林是時刻蒙著白紗的美人,那星羅棋布遍布其中的沼澤,就是一顆顆大小各異的黑色珍珠。
除此之外,探險之人穿越層層密林大小沼澤後,也許能看到有一峰突起,或是一座沉寂不知多少年,於是反而蘊生靈韻的火山。
每一年,總有懷揣著各種目的人一頭闖進這裡,活下來的人總說這裡有他們想要的自由,既沒有朝廷官府的轄製,又沒有如西山林家那般的龐然大物鎮壓全境。
今晚,一座沉寂火山周圍以山底的圓形基座,火把點燃圍成了一個首尾相連的圓圈。
不時有傳令聲在火把間延續。
“哎我說光這樣站著,真能抓住那對師徒麼,萬一有啥密道,可不就白喂蚊子了嗎?”一個穿著軍隊軟甲的漢子“啪”的一聲打著自己臉上,攤開手一看,那可惡的蚊子還給跑掉了。
旁邊那人跟他是熟識,見負責管束他們這一隊十人的木槿服沒注意這邊,小聲嗤笑道“二狗你懂什麼,可彆不知好歹。我們這樣守株待兔,雖然被蚊子吸了點血,也好過進去的那些人吧。”
真名苟二的軍漢想到下午看到的那一幕,也是心有餘悸道“沒想到這些小娘們手段可真夠毒的,那些人連自己何時何地怎麼中的毒都不清楚,活生生把自己癢死了。”
袁環聽到苟二這麼說,渾身一個激靈,說是癢死,其實是那些人自己用雙手把渾身扣得稀爛,流血而死。
“哎,這都有三天了吧,這困獸、困獸,可彆把我們困死在這裡。”
“可不是,我這一次才算長見識了,原來煉靈丹妙藥的人煉製起毒藥也同樣得心應手啊。”
苟二看向他們身後不遠處紮起的簡易營寨,一臉豔羨地說道“我下午輪換的時候去瞅了一眼,軟禁起來的那三位,可都算是美人啊,特彆是那姓白那個。”
他驚覺失言,就算對方被劃成了餘孽,可這白姓好歹是天子之姓。
火光映照下,無所事事的兩人聊得很起勁,袁環雙眉一樣,露出苟二瞬間意會的佻脫表情,“那幾位,年齡最大那個聽說會被推出來做明麵上的穀主,剩下這兩位可就不好說了哇。”
苟二感歎道“天狩的大檔頭二檔頭都到了,她們這些女人能不栽嗎?也不算冤枉了。”
“嘿,要不我們打個賭?”
“什麼賭?”
“賭賭看,三人中最先遭毒手?誰猜錯了,就請客去舊院聽聽曲。”苟二開了個頭,“我猜是那個姓白的女人,她最漂亮不說,還有那層身份。”
袁環笑道“我賭是那個姓陸的女人,這女人好像隻是個投靠在萬花穀的江湖俠女,身份無足輕重,會是最先拿來被開刀的。”
兩名朱雀城精銳士兵閒得蛋疼在蚊子一咬一個包的環境裡,意淫口花花起來。
遠處一座居中的大帳裡,被人涇渭分明的換成了兩塊區域,靠近營帳門口,耿劍盤膝而坐,默默地溫養著鞘中劍,將自己的後背大膽地露了出來。
而在他身後,便是被天狩大檔頭找著機會抓住的三女,懷草詩、白嘉禾還有陸凡柔。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三天,所以三人臉上半點表情也欠奉。
懷草詩離這邊的耿劍最近,也有保護身後兩女的意思。
她也不管耿劍在這裡聽了會怎樣,自顧自說道“你們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分毫。”
白嘉禾聲音有些莫名的情緒道“師傅,那人把你吃死了啊,你真要答應他嗎?”
懷草詩的臉色有些黯然,在回到萬花穀之後,她確實有與對方絕不見麵的想法,結果先是這追了一路的耿劍跟著來了萬花穀附近周旋,她還出去和他分生死地打了一架,結果這架還沒打完,那意料之外的不束之客,慕容隱缺先出身來,算是在耿劍重傷換她性命的情況下,救了她一命,然後誰了解彼此的恩怨。
女子對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就心軟,比如這一次,對方救下她,把她抱在懷裡,仍由她掙紮著當心一劍刺去,她本是鐵了心要殺他的,奈何臨到頭來自己又舍不得了。
她這一舍不得又換來經脈竅穴儘皆受製的下場。
慕容隱根本就沒怎麼用計,直接以她為誘餌,把白嘉禾與陸凡柔都抓住了。
好在當時師妹帶著芍藥出去尋藥,許左也長見識去了。不然很可能因為她自己一人受製,導致整個萬花穀被全部牽連的下場。
現在的萬花穀啊,真正記錄在譜牒中的就寥寥四人,很是脆弱,禁不起什麼風吹雨打。
靜坐這幾日,懷草詩回過頭看,很是發現了些問題,她看著麵前的劍修背影問道“你們是一開始就等著我回萬花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