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普通一天,黎明尚未到來。
朱雀內城的許多人躺在床上,還在夢中貪戀著一天中難得的涼爽,卻被接連兩次的震動驚醒。
“發生了什麼事?”
“是地動了吧?放心,隻要親衛軍還在,咱們內城亂不了。”
燈火接二連三的透出窗戶,無數人披著單衣望向城主府方向,都在祈禱著近日裡多災多難的朱雀城,能夠快點恢複往日的安寧。
第二次的震動要比第一次長了許多,有一些知道朱雀城曆史的老人,恍惚間想起了他們小時候從長輩那裡聽來的傳說,當朱雀城危在旦夕之時,會有大陣庇護他們的安危。
隻是……本來好好的一座城怎麼突然就變了樣呢?
城主府的地下,幽炎之火從陣法之中竄起後,便沒再停歇,將整片空間切割成了兩個部分。
慕容靜隔著被高溫扭曲的空間,望向白豪無比平靜地說道“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白豪抬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輕嗤道“你覺得我現在會怕你嗎?”
木青幾人毀了他十幾年的心血,他如今更是身受重傷,白豪早已想清楚,如果今日還讓木青他們跑了,不說秘密泄露出去會引起多少軒然大波,便是以後對陣,想要再除掉幾人的機會也會變得無比渺茫。
最近這段時間的戰鬥,讓他不得不無比苦澀地承認,根本不需要幾年,假以時日,木青勢必會擁有碾壓他的實力。
所以儘管木青身上有許多讓他豔羨的秘密,但他從始至終都覺得,能送木青去死才是他最大的收獲。
慕容靜感受著扭曲空間的這股熱力,臉上的焦慮越來越深,白豪故意激道“你不是突破超凡了嗎?怎麼,還沒有一個年輕人有膽量。”
木青的氣息早在幾個呼吸前便消失得乾乾淨淨,但為了預防上次的情況再次出現,白豪絲毫沒有停手的架勢,更甚者,他就在慕容靜眼皮子底下,再次催動陣法,一邊讓幽炎大陣保持在極限狀態,一邊故意激道“果然境界越高越惜命,看來這小子在你們隱穀也不受歡迎,我算不算幫了你們一個大忙?”
慕容靜明明知道白豪實在故意刺激她,卻還是非常生氣,因為她仔細一想,整個隱穀,除了她和白虎小組幾個人之外,還真就沒有幾個人對木青有好感。
她暗中使用觀冥瞳術,才發現這幽焰大陣即是殺陣,也是困陣,以她如今才恢複到三四成的實力,根本看不到裡麵的情況,心中焦急“想要救出木青,當務之急便是破陣。”
白豪見她突然望了過來,隱約猜中了她的想法,啞然一笑道“再遲疑,這小子恐怕會燒得連灰也不剩,你不試試嗎?”
慕容靜視線在地麵那些繁複的陣紋上一掃而過,沒再期望通過淺薄的陣法造詣破陣,暗哼一聲,出乎意料地揮出一道真氣,轟向地上陣紋對應的穹頂。
白豪眼中露出一絲迷惑,這女人到底想乾嘛?他的視線追著慕容靜的攻擊望去,猛然一驚。
這片地下空間的穹頂上同樣刻有陣紋,衝天而起的幽炎之火衝擊在上麵時,這些陣紋會吸收絕大部分能量,繼而做到最大限度的循環利用。
“唔~”
四肢百骸都好像出現了撕裂,慕容靜仰著蒼白的臉,嘴角溢著刺目的血,正將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地轟向穹頂。
“瘋女人!”
白豪想要衝過去阻止慕容靜,卻作繭自縛被開啟的大陣阻攔,隻能隔著扭曲的空間朝著慕容靜怒罵不休。
幽焰陣依舊沒有絲毫衰弱的跡象,但聽到白豪的氣急敗壞的聲音,慕容靜反倒平靜了下來。
她舉起來對準穹頂的手臂,早已經在止不住地顫動,在此時確實猛地繃得筆直,輕呀一聲,在呼吸之間,就將體內兩成的真氣,儘數轟在了穹頂之上。
脫凡期的兩成真氣在同時爆發,就是幾個超凡巔峰在一起同時攻擊也難以比擬,這一刻,整片地下空間在轟隆隆的巨響聲中晃動不休,白豪根本就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道手臂粗細的裂縫出現在了穹頂之上。
城主府大門,剛帶隊回來的燕清一臉陰沉,正要跨步埋過門檻,身體猛地一個搖晃,還沒站穩,恍惚間隻覺得腳下的地麵成了滾燙的鍋底,福至心靈猛地大喊道“快退!”
他轉身背離大門如一支飛劍般急衝了出去,那些士兵張開嘴巴,疑惑剛爬上臉便通通僵硬成了一尊尊雕塑。
漸漸化作青冥色的天幕下,一道刺目的火柱好似連接了天與地,恐怖的氣浪滾向四周,無數琉璃瓦片被掀飛,數棟中心出的朱紅閣樓離地半尺。
這一幕,就像是一條受困地底多年一朝複得自由的火龍,對這片天地的報複,其勢巍巍然,人力根本無法抗拒。
轟——
恐怖的熱浪這時候才席卷道大門口,那些離得最近的士兵隻來得及閉上眼睛就被掀飛了出去,燕清渾身顫抖地看著一幕,臉色蒼白無比。
這還是門口,恐怕光是這第一波衝擊,府內的那些親衛便已經百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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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那一次被記錄成了天降流火,那這一次是不是會被記錄成火龍抬頭?
燕飛也不知他心裡為什麼會突然冒出如此荒誕的想法,滿臉茫然地朝左右看了看,呐呐道“大哥,你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