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膩的桂花胰子在脊背上打出泡沫,又以細布從上到下慢慢擦拭,細心的連一寸皮膚都不放過。
段韶華早已無力,更無神去注意背後的擦拭。時間越長,肚中的鹽水好似都變成了熱油,一點點的沸騰著折磨著他的身體,腹腔中更如千刀萬刺,緊緊絞痛成一團。
初時可以一忍再忍,可羞恥的痛占據了半身,額間冷汗凝聚。顫懼中的痛意越加明顯。
腹痛不止,段韶華隻能撐著池壁不住喘息,“還要多久?”
小四子為他清洗身子的手甚至都沒停一下,隻道“到了時候我自會提醒公子,如今且先忍耐。”
段韶華暗恨,但也隻能抿起唇不出聲,否則更讓他人低看。
熱水蒸騰,毫不停歇的散發著熱量。又過了一會小四子才將他背後的泡沫洗淨,這才算發了話,得了救。
扶著已經站立不穩的段韶華走上了池壁,隨後拿過一件外袍為他披上,這才道“公子請去淨房將腹中臟物排出。”
乍聽了,羞意更盛,整二十年中第一次知道了何謂灌洗。
但腹中的絞痛確為事實,段韶華微垂下眼緊了緊外袍,跟在小四子身後走去了淨房。
之後,又是反複。
第二次換以香熏湯灌入,接著又是一場痛苦難耐的等待。
等到三次清灌下來,段韶華的意識已經是有些模糊了。隻覺全身上下徹骨冰涼,眼中迷迷糊糊,走起路來也是踉踉蹌蹌,要他以這種模樣乖乖爬到王爺床上,實在是有些勉強。
酷刑一般的灌洗結束,小四子才真正實打實的幫段韶華擦洗起身體來。從脖頸到腳趾,從前到後,細心的幾乎要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放過,惟恐有那麼一點點異味汙了王爺尊身。
段韶華隻任他在池中擺動,總是也是無力了。
為此,小四子倒是頗為好心的留了段韶華休息一會,接著又將一直等候在外的兩位丫鬟召了進來。
凝了眼神的那一刻,意識雖模糊,顏色卻是真,樣式更為豔。
段韶華看著丫鬟新送上的衣裳,內心浮動。
丫鬟手上拿著的是一件撒花煙羅衫,桃紅色,大寬袖,胸口正一個大開衩,腰上鬆鬆垮垮。且不說樣式顏色,便是穿上了也不過是一件空心外袍,起不了任何遮擋作用。
而這件外袍所代表的含義,不消明說。
段韶華緊抿著唇看著那件外袍,論丫鬟怎麼催促始終是不肯穿上。
簡直就是勾欄院的歌妓。
他一再的拒絕,就連東兒也急了,忍不住哀求道“公子,府裡的!”她頓一頓,將話說的婉轉些,“府裡的其他公子們每次見王爺都要這樣穿,這是規矩。”
段韶華何嘗不知這就是所謂的規矩,本也想著一閉眼就算了,可到底了還是無法接受。
剛才的屈辱也受了,可當他試著把手伸進那件衣服裡,頃刻間雞皮疙瘩全起,頓時又掙了回去。
丫鬟們麵麵相覷,最後隻能為難的看著他。
兩兩相難的時刻,小四子卻開了口。
“王爺不會介意一件衣服。”他走到幾位丫鬟中間一把收了那桃色,“隻要伺候的好,其他一切皆是身外物。”
誰都知道伺候是個什麼意思,幾位丫頭臉上甚至泛起了紅暈,倒是東兒很快反應了過來,想著今天早上王爺還特意與公子同食,頓時對著這些大丫鬟也上了底氣,笑道“小四子說的對。”
接著又折回去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翻得一件月白色的長衫,將將給段韶華披上。
段韶華身長纖瘦,烏發披身在後,月白長衫罩身,更襯的那肌膚似透了明了白皙。唯唇上被熱水蒸出的紅豔不減,便是這一點化入了儂色,偏也讓人無法移神。
東兒圍著他看了半天,慢慢的竟覺臉也燙了,心也熱了。這樣的公子,王爺必是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