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止韶華!
眼中還殘留著蔥鬱蒼翠,幾盞燈籠在越黑的夜中明亮。信若元伸手接過一盞,竟是由他當了領路人,帶著段韶華直往了客房而去。
正如信若元所說,客房大小不說,但勝在清淨清雅,屋子後麵還環繞著一片竹林,置身其中,竹息片片。
段韶華環顧著整間屋子,無一處不是貼合著心意。
他草草放了手中行李,鄭重道,“此來揚州,又得了住處,都虧信兄相助。”
信若元目光溫和,“不必言謝,若合心思,再多住幾天也無妨。”
段韶華微微頷首,“那段某就打擾了。”
二人說了幾句,最後還是信若元臉上先露了疲態,笑了句讓段韶華先行休息,而後自己才離開。
幾日來連續趕路,住的也都是客棧。這會雖也是信若元府上的客房,可到底卻是覺得溫馨多些。
床上的被褥乾燥鬆軟,段韶華躺了躺,隻覺是舒適。
滿身的疲憊就在此時落了下來,微合了眼,困意立是上來了。
這叫是黑甜一覺,段韶華第二來醒來,已瞧著是日上三竿了。
神智初初清明,瞧著四邊物景物竟有片刻怔愣。稍半響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揚州,是在信若元府上。
仿佛離了靖王府,來到揚州,不真實的像場虛幻。
他微歎,正欲穿衣起身,房門冷不防的就被敲了兩下,聽得一聲脆聲聲道“公子可醒了,奴婢來伺候公子洗漱。”
不曾想信若元還給他派了個丫鬟,段韶華忙是穿衣,好歹等了衣衫整齊,才道“進來。”
房門被打開,隻瞧著進來了一位妙齡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窈窕秀麗,朱唇一點,著一身淡粉衣裙,頭上簪兩根素銀簪,生的好一副伶俐。
那丫鬟見了段韶華就欠了欠身道“公子昨夜睡的可好,奴婢叫采青,是少爺指來伺候公子的。”
段韶華看著她,不自覺的就想到了東兒。隻不過他與東兒的初見實在算不得美好,他帶著一身傷,東兒則戰戰兢兢。
已經過了好幾日了,也不知東兒過的如何。
罷了,再怎麼想也是無用,如今已是相隔甚遠。
帶著滿腹心思洗漱完,采青又道“公子是想在花廳用早膳,還是讓奴婢端到房裡來。”
“還是去花廳的好。”段韶華應過,沒忘了這還是在人家府上。
采青點頭,放了銅盆後就領著段韶華一路朝花廳去了。
遍地的金光,隱著花枝繁複,疏枝斜影。今日陽光晴好,段韶華一路細看周圍,又是彆有一番風味。
段韶華住的地方本就不遠,不多會就到了花廳,還未靠近,已見了一襲水墨剪影。
花廳布置的盎有一番古意,信若元正靠桌而坐,他的神情是懶懶的,隻在看了段韶華的時候才顯出些精神。
“段兄睡的可好?”他問候道,一扇支臉。
段韶華點了點頭,“勞信兄照料,一切都好。”
信若元輕笑,又吩咐丫鬟擺了副碗筷,邀了段韶華同坐。
雖是早間小菜,但也做的異常精致,入口的很。
幾天前,段韶華還在苦思著離開靖王府後要去向何處,以何為生。而不過眨眼功夫,苦思未得到頭,信若元的出現就改變了僵局,可謂是拯救了他。
他行李不多,袋中也是拮據,若無東兒和信若元幫忙,真不知會落得什麼結果。
而此刻,諸事不愁苦。隻稍一想,心中就源源暖泉。這份恩情,足夠他結草銜環相報。
他陷在沉思中,正打算著今天去揚州各個地方看看以找個琴師的差。隻是才說了“信兄”二字,還無後話,信若元已經截住了他的話,隻道“段兄初來乍到,今天我就先帶你去看看揚州美景,若不遊玩一番,怎也對不起那湖光j□j。”
他先行開口,將段韶華欲行差事的話給堵在了胸口。望著信若元滿眼的暖意點了點頭。
賞瓊花,觀茉莉。看湖光,品山色。以及吃不儘的揚州美食。段韶華本隻以為不過不過天罷了,誰知這一晃竟已過月。
來時聽了信若元說是因為他揚州的生意出了問題需要補救,可看著個把月過去,隻瞧了信若元每天不過是遊玩度日,一派悠閒,也不曾見他在生意上花費了多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