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默契地沒有出聲,既然道長用這樣的方式將位置告訴他們,那麼除了他們,世界上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個地點。
餘祐微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索性坐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搜索著道長留給他們的地址。
瀘西鎮,這個地名自百年前沿用至今,就在隔壁的s市,乘火車過去的話,大概要兩個小時左右。瀘西鎮有幾個省很有名的景點,餘祐微一直期待著有機會采訪的時候過去看看,卻沒想到第一次去瀘西鎮,竟是為了刨骨頭。
餘祐微癱倒在椅子上,雙手無力的揉著太陽穴,她常覺得自己前二十年生活的很是不易,卻沒想到有了房子和做的風生水起的工作之後,還能陷入更大的困境當中。她怒從心頭起,打開手機裡的橙色購物軟件,買下了自己一直舍不得買的那套真絲睡衣。
心滿意足的看著待發貨的訂單,餘祐微突然覺得自己給魏然準備的幾樣衣物實在寒酸,她本以為這件事情一兩天就能結束,隻帶著魏然去批發市場隨便買了兩件換洗的白t和拿手用力一抹就能掉色的牛仔褲。
餘祐微很是心虛,單從外形來說,魏然是絕對出挑的,單憑高和白,就能在人群裡脫穎而出,而他的五官又沒有任何的瑕疵,自己給他從頭到腳不到一百塊錢的裝扮委實有點暴殄天物了。
雖然今天這件事他做的不地道,也總算能順手救自己小命,而且,誰能忍得住不為美色付費呢?就這樣想著,餘祐微又默默下單了幾套很是像樣的衣服,明天一早送過來他就可以穿著新衣服出門了。
花光未來一個月的工資,餘祐微又重新躺回到床上,胡思亂想著睡了過去。
鬨鐘響起的時候餘祐微還頭暈的厲害,磨磨蹭蹭的起了床,穿好衣服走到客廳,發現魏然竟準備好了簡單的早飯在等她。
當然,還穿著二十塊錢一件的白t,坐姿卻是脊背挺直。
看著他這落魄美人的模樣,餘祐微幾乎要忘記了他昨天是如何算計自己的。
但很顯然,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餘祐微板著臉坐下,沒有動麵前的粥,“我買好了去瀘西鎮的火車票,吃完飯準備一下就得出發。”其實去到瀘西鎮是最簡單的,真正困難的是找到妖猴根骨埋葬的地點,道長也真是夠能保密的,給了他們一個尋找的方法,卻沒有給出具體的方位。
“好。”魏然淡淡的答道。
看魏然這幅樣子,餘祐微也不再管其他許多,專心吃飯。
門鈴響起,有魏然在家,餘祐微想也沒想的就打開了房門,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魏然的存在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安全感。
是昨晚給魏然買的東西,餘祐微清點了一下數量,故意做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給,之前急著讓你換掉道袍,衣服買的太隨意了,今天出門穿這個吧。”說完就回到房間,重重的摔上了門,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她並不生氣,她能理解魏然那樣做的理由,性命攸關的事情誰都不會當做兒戲,他不信任自己也無可厚非,自己也並不是完全信任他,隻是自己沒有彆的選擇,可魏然有。
但她依然要做出生氣的態度,讓他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大概就是女人的好勝心吧。
魏然看著餘祐微買的衣物,就算他生長在深山裡,也看得出來這些衣物的布料做工比之前那些好上許多,他雖然自覺沒有做錯什麼,但如今和餘祐微一比,卻顯得自己的格局有些小了。
二人繼續彆彆扭扭的出了門,誰都不肯先開口,或者說,二人之間挑明了對對方的不信任,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這種無言的尷尬一直持續到二人臨行前,他們發現了一個無比嚴重的問題,就是魏然的身份證跟著他的錢包一起丟在了幻境裡麵,他坐不了火車!
餘祐微經常外出采訪,出門之前會習慣性的念叨一遍必須要帶的東西,“手機,鑰匙,身份證,化妝包,睡衣……”還沒念完,就看見了魏然隱隱泛起菜色的臉,她登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你怎麼了?”
“女善信。”魏然故作鎮定,帶著點小心地訕笑道,“我突然想起來,我沒有身份證了。”
“魏然!!!”
餘祐微問了魏然一些相關信息,打了好多電話求人幫他辦了一份臨時的身份證明,二人才沒有錯過這今天最後一班去往瀘西鎮的火車。
餘祐微習慣了趕火車到處跑,剛一坐穩就準備擺個舒適的姿勢睡覺,可魏然是第一次坐火車,雖然夏天的綠皮火車悶熱非常,魏然卻覺得很有趣,假裝淡定的四處張望,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農田也一臉喜氣洋洋。
餘祐微見他這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十分有趣,倒也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