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讓那些液體碰到!」魏然大喊著提醒餘祐微和梁源,隨即便祭出一張符紙,擲向地上那攤黑色的液體。
餘祐微和梁源在魏然下令之前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畢竟任誰都不會覺得被降頭師眼裡流出的黑色液體沾上會是一件好事,魏然聲音還未落下,他們二人便拔腿跑向了樓梯。
「往上跑!」餘祐微抓住梁源,拚命奔跑的同時還不忘回頭看身後的魏然。
魏然卻顧不上看他們,符紙截住了液體繼續向前流動,卻無法阻止它又流向了四麵八方。
「木劍!」魏然朝已經跑上樓梯的餘祐微大喊道。
餘祐微手中緊緊握著木劍,這個距離無法扔到魏然手中,她咬了咬牙,叮囑身邊的梁源,「你繼續跑,我去把木劍給他。」話音剛落,就頭也不回的朝魏然跑去。
「哎……」梁源其實想說,讓他去給魏然送木劍,畢竟他是一個男人,步子邁得更大,來回跑得也更快一些。
餘祐微跑到魏然身邊,將木劍塞到他的手裡,隨即就想往樓上跑,可蜿蜒的血液已經把他們二人圍在了當中。
那黑色液體在旁人看來隻是一汪臟汙的液體,可魏然的陰陽眼卻看得清清楚楚,在那臟汙的液體當中,有無數隻手在爬動著,伸展著,似乎想要將被圍住的他們撕碎。
餘祐微咬了咬嘴唇,不等噬神獸阻攔,便急急地將手腕遞到魏然眼前。
「乾什麼?」魏然正盯著地上那黑色的液體,突然一隻纖細的手腕擠到了他的眼前,反倒擋住了他的視線。
「實在不行,就用我的血試試吧?」餘祐微一臉的大義凜然。
在如此緊張的時刻,餘祐微這一舉動倒是逗得魏然一笑,「我用你的血做什麼?」說完,趁著餘祐微還沒反應過來,就快速念起咒語,將木劍放到一米來長,立在半空當中。
那木劍跟餘祐微使用過的,散發著赤紅光芒的木劍不同,魏然驅動的木劍是藍紫色的,寒光刺眼。
「司樂瑤,我本想留你一命,可你冥頑不靈罪孽深重,今日你這命我怕是留你不得了!」魏然伸手取過木劍,餘祐微在他身邊都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那木劍此時像是玄冰利器一般,魏然將木劍輕
輕劃在那癱黑色液體當中,那液體竟發出了無比淒厲的哀嚎,那些伸向虛空的手本就陰寒無比,如今被木劍碰觸,卻像是碰到了極寒的存在,紛紛縮回了黑色的液體裡。
「哈哈哈哈哈……」司樂瑤有些癲狂的大笑著,側身對著魏然和餘祐微,一會兒前傾,一會兒後仰,似是兩幅麵孔輪流笑著。
「小道士,如果你今日能殺了我,那也算是你的本事!」話音未落,司樂瑤幾乎及地的長發如同被疾風吹動的厚重雲朵,在虛空中起伏湧動,不多時,從司樂瑤嬌小的身軀當中,竟然剝離出一隻巨大的黑色蜘蛛。那蜘蛛通體漆黑,身形巨大,光是肚子就能將司樂瑤整個人裝入其中,更不要說它每條腿上都還長著匕首般鋒利的絨毛,那樣子可怖至極。
「所以,你們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能在短短時間裡修得如此程度了?」司樂瑤臉上的表情癲狂而又脆弱,那張可愛的娃娃臉煞白得如同一張搖搖欲墜的骨瓷碟子,隻要一口氣吹過去,它就會粉身碎骨。
「因為我吸納了這隻陰蛛!它日日夜夜飲我血啖我肉蝕我骨侵我魂!我承受這些痛苦,就是為了將我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給那些使我不得不走到如此境地的人!」
餘祐微看著那隻陰蛛,不知道能說些什麼,那陰蛛光是看著就令人膽寒,司樂瑤竟將它吸入體內,可想而知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噬神獸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來不及了,她的魂魄已經不能單獨抽離出來了,我原本還在想是什麼讓她成為了凶靈,原來是與這陰蛛纏繞太久,她的魂魄不能承受這麼多惡意,便生生的將自己的魂魄逼成了凶靈。」
餘祐微還想反駁些什麼,她並不想看到受害者變成加害者,更不想看到司樂瑤那個可以預見的下場。
「有時候,死亡未必不是一種解脫。」噬神獸認真的看著餘祐微的眼睛,說出了這句話。
隻有這一種解脫的方法嗎?餘祐微閉上了眼睛,她心裡明白,殺了這麼多人的司樂瑤無論如何也不該保留繼續作惡的能力,她也應該受到懲罰。
可她一開始終究隻是一個父親被害死,又被親人欺辱的小女孩。這一切究竟可以從哪裡挽回?如果司樂瑤的姑姑伯伯沒有做出那些喪儘天良的事情,就不會有今天的司樂瑤,人心之惡,似乎永遠也望不到底線。
「你們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司樂瑤的聲音比之前空靈了許多,「可你們既然不肯放過我,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你們。」說著,目光又移向樓梯上的梁源,「還有你,你倒是十分幸運,我不會讓你死於多頭降,我會給你個痛快。」
「他身上的降頭就不用你來操心了!」魏然朗聲說道,「隻要我殺了你,他身上的多頭降自然就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