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最初聽到侯玉被換婚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她是被換去了另一戶窮苦人家。
可是到了穀家才發現,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回事。
這個穀家非但不窮,還相當富裕,甚至可以說他們是這水井灣所有穀家人中最有錢的一戶。
放在全城比的話,可能也就是楊千戶家能比他們強一點。
隻是楊千戶家裡有錢但開銷大,畢竟還要接濟一下城中的困難戶。
要不真到了要出戰的時候,誰會給他賣命?
萬一連個裝樣子的人都叫不到,那這個千戶的小命怕是都難保了。
而穀家的錢可以全部自用,自己享受,於是兩者的差距一下子就顯出來了。
……
此刻,侯銳穿著一身員外服,帶著兒女們踏進了穀家大門。
以他老農民的氣質穿員外服顯得有些滑稽,但是在他自己眼裡,這身員外服已經是人上人穿的衣服了,所以自然也就相中了這一套。
以前他來穀家,都會不自覺的把腰佝僂幾分,顯得謙卑一些。
但是今天穿著員外服,他似乎一下子就來了底氣,腰板都要直了一些。
坐在客座上,看著主座的親家公侯銳笑道:“親家,我家老二今天回來答,就帶他過來見見你們,也順便看看小玉,她這段日子沒給你們家裡添麻煩吧?”
坐在主座上的中年胖男人正是穀娟的父親穀德白,聞言笑道:“親家公說哪裡話,小玉這孩子乖巧賢惠的很,我們家裡不知道多喜歡她,默兒更是寶貝的不得了,天天都到催我擺酒,這不都快要忙不過來了。”
穀默就是穀娟的哥哥,也就是侯平的妹夫。
此刻他跟侯玉都站在穀德白的身後。
剛才寒暄的時候,大家都已經見了麵相互熟悉了一下。
侯銳點頭笑道:“那就好,我就怕這阿頭小時候跟我打獵,在山上野慣答,到親家屋裡也不老實,要是她不聽話的話就跟我講,我收拾她。”
說著又看向侯玉道:“侯玉,出嫁就要從夫,以後要好好的孝順公婆、相夫教子,曉得沒?可不能跟到屋裡一樣野,你聽到答沒?”
侯玉老實的應了一聲:“嗲,我曉得答。”
侯銳滿意的嗯了一聲。
穀德白也看了看穀娟道:“娟阿,你在親家家裡沒懶手腳吧?洗衣做飯,這些都是你該做的事,你都做了沒?”
穀娟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去侯家這段日子,除了中午給侯銳、侯順父子倆送飯,就是帶著侯瓶子玩。
基本上就沒讓她碰過任何家務,加上她本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也看不到什麼家務事。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實在是侯銳和張霞都舍不得讓她做那些重活、累活。
畢竟家裡有個能識字的兒媳婦,誰還忍心讓她去做那些粗活呢。
在安福城這個地方,能識字可比什麼都金貴。
侯銳也趕忙搶著幫穀娟解釋道:“娟妹兒還是很勤快的,天天都幫著家裡洗衣搞飯,還要幫到引妹妹,我都怕把她累倒答呢,親家養的好姑娘啊,比完屋的野阿頭強太多了,侯玉能有她一半能乾我也不要擔心得答。”
穀德白瞪了穀娟一眼,自家的姑娘是個什麼德性他自是心裡有數。
不過侯銳能幫她說謊,說明她也討了侯家人的歡心,倒也不用擔心她在他們家受欺負。
說完了女兒的事,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侯平就發現穀德白時不時的會偷偷的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