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心理師!
楚曉峰愣都沒有愣一下,沐春沒能從教授臉上發現任何掩飾和惶惶不安。
沐春之前預想的所有表情竟然都沒有在教授臉上出現,就連身體的細微動作也在告訴沐春,教授沒有說謊。
楚曉峰搖搖頭,笑著指了指水池裡的蝦,又指了指桌麵上的芥子油。
“老師想吃天婦羅蝦?”
沐春一猜就猜到楚曉峰的意思。
萬物都可天婦羅,彆說教授喜歡,沐笑也喜歡吃天婦羅蝦。
看來一時半會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老師如果不想說,沐春也不能為難他,也許他的確也不知道什麼。
但是沐春不甘心,這個問題不僅令他困擾,也似乎影響了他當下的生活和工作。
尤其是劉美事件之後,他愈發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一雙眼睛在不遠處緊緊盯著。
這雙眼睛在黑夜潛行,到了白天,又像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從他身邊經過,甚至擦肩而過。
如此這般,眼睛,無處不在。
教授有意隱瞞還是的確不太清楚?
要說不太清楚是不可能的,教授對自己的學生怎麼可能沒有印象?何況沐春和教授的關係也算親如父子,之前重病昏迷不醒,教授怎麼可能完全不知道他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至於沐春為什麼會生病,教授一定與當時的治療醫生溝通過,不可能對他的病情全無了解。
至於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記憶……究竟是什麼。
原本沐春已經不太在意,人的記憶不像影集,可以準確記錄到底存過哪些內容,缺少哪一部分一目了然。
一個人很難說清楚自己到底記得些什麼,用電腦文件庫來比喻記憶雖然常用,但並不準確,甚至犯了嚴重的類比錯誤,違背記憶的根本原理。
生活沒有受到影響的時候,缺失一部分記憶很難被想起,當想起它們時,意味著已經想起一些。
失去的記憶不會被想起。
想起時就不再是失去的記憶。它隻是變化了形狀,像卡夫卡的《變形記》。
楚曉峰離開廚房,張文文在外催促,“好餓啊,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啊。海鮮豆腐呢?”
“沒有海鮮豆腐,教授愛吃天婦羅蝦,炸了。”
張文文鼓起嘴,有些不樂意,“那好吧,天婦羅蝦我也喜歡,就是海鮮豆腐沒吃過,特彆想吃,要不然,下周末我們還來教授家裡,下一次叫上沐笑學姐。”
“你回國前和笑笑在哪裡遇見的?”沐春假裝隨意地問。
張文文眨巴著眼睛,仰頭看著房頂的吊燈,“好像是在北美,那時候我好像在加拿大。”
“那時候是什麼時候?”沐春問的有些緊,張文文忽然壞笑道“沐春是想從我這打探什麼情報?快說,你是不是對不起笑學姐,才讓她流落他鄉的。”
什麼鬼,這家夥腦子怎麼長的?是不是該把自己放到儀器裡麵檢查一下,看看大腦結構是不是有異常。
教授在一旁自得其樂,演奏一首經典舞曲“哈巴涅拉”,心情愉悅,完全不像一個前不久還做過大手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