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笑笑回個頭的功夫,就發現碗裡被盛清歡夾滿了菜,不禁叫道“你夾這麼多我哪吃得完啊。”
“多吃點才能把這一路上掉的肉補回來。”盛清歡說著眼睛往她鎖骨下的部位一掃,自言自語補充了句,“再說你也該長點肉了。”
經過剛才唐墨的刺激,莊笑笑現在格外敏感,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不由心中抑鬱難抒,一個兩個都是這樣,就連黎安喜歡的花櫻櫻也是那種上圍豐滿型的,她一邊恨恨戳著飯粒,一邊在心裡暗罵,天下烏鴉一般黑。
因為盛清歡今天又頭暈了一次,莊笑笑決定過兩天再上路。唐墨說既然接了任務,就不能半途而廢,於是打定主意要和莊笑笑同行,莊笑笑琢磨反正還有空房間,倒也沒拒絕他們主仆二人留下來。隻是多了兩個人,很多東西就不夠用了,於是吃過了飯,莊笑笑便和四喜去山裡打點野味,順便也砍些柴回來備用。
兩人一走,院子裡就安靜了不少。
盛清歡在樹下陰影處放了個藤椅,閒閒地坐在上麵享受枝葉間滲漏下來的陽光,既不灼熱,又不過於陰涼,舒適宜人,剛剛好。
沒多久,就感到一個人影落下來,擋住了大半陽光。
睜開眼睛一看,墨玉瞳動了動。
“君公子,哦,不對,應該稱呼唐公子了。”
唐墨晃了晃手裡的扇子,打量他的麵色“氣色不錯,呼吸也順暢……嘖嘖,赤火蠍毒其實壓根就沒事了吧,還裝頭暈騙那傻丫頭,盛先生近來行事,越來越讓人歎為觀止了。”
若非親眼所見,他實在不敢相信,這種騙小姑娘的末流把戲會出現在眼前這個人身上。
見被識破,盛清歡也不掩飾,笑看向他“那又如何?你打算告訴她?”
“我對你的毒解沒解沒興趣,她被騙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還能次次攔著不成。”
對此唐墨有些抑鬱,在肅王府畢竟待了許久,盛清歡是怎麼樣一個人再清楚不過,不明白莊笑笑怎麼就這麼放心跟在這種陰險貨色身邊,現在就已經被吃得死死的了,再待下去隻怕被拆吃入腹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
盛清歡笑了一笑,說道“反正你我都各有目的,各為其主,不如互不乾涉,就像在王府時一樣,你看如何?”
“聽起來不錯。”唐墨認真考慮了一下,又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好像有點困難啊。”
盛清歡反問“哪裡困難了?”
唐墨十分為難,用扇子在掌心敲了敲“不管我怎麼看,都還是覺得,你要做的是丟命的事,我要做的是保命的事,怎麼看都不在一條道上啊。”
“唐公子對在下,是不是有所誤會?”盛清歡從椅子上坐起來,緩緩伸手取了桌上茶壺,倒了杯茶放在麵前。
“你要做的是保命,我要的也是保命,並不衝突啊。”
唐墨搖了搖扇子“衝突大了,你要保的跟我要保的不是同一個人呐。”
“所以說,唐公子對我有誤會。”盛清歡墨玉眸子一轉,笑意吟吟,“我有說過我保的隻是一個人嗎?”
唐墨皺著眉頭想了想“似乎確實沒有這麼說過,但是用這種方法去保一個人,不就代表著已經舍棄另一個了嗎?你這話還真是沒有說服力呢。”
盛清歡依舊不改笑意“若當真要舍棄,你覺得我還會出現在這裡嗎?”
唐墨望著他,有些忌憚地搖了搖頭“跟你打交道也有兩年了,我若是還被你三言兩語巧言令色地蒙混過去,王府的這兩年我算是白混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眼見交談無法繼續,盛清歡也轉過頭去“我無須去說服誰。”
唐墨一點頭“也對,盛先生本就是如此之人。”說完就搖著扇子走開了,一個下午,兩人再沒有說過半句話。
一個坐在樹下曬太陽,一個在牆角研究植株,好端端的一個院子,硬生生被兩人的氣場分隔成兩半,頗有點涇渭分明劍拔弩張的意思。
直到日暮時分,莊笑笑和四喜一人拎著野味,一人抱著一捆柴推開院門,才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
“好消息好消息,晚上可以加菜了。”莊笑笑興高采烈地拎起手裡油光水滑的野山雞,衝院內的兩人叫道,“今天運氣真好,路上逮著隻肥雞。”
四喜急忙邀功“你應該誇我身手好,換了你,隻能眼睜睜看著肥雞飛走。”
嘴上感謝幾句又不會少塊肉,莊笑笑說得分外利索“是是是,四喜大人武功蓋世功德無量,都是托了你老人家的福,今晚我們才有雞湯喝。”
四喜尾巴翹得老高,一副得意模樣“這還差不多。”
“那武功蓋世功德無量的四喜大人,給肥雞拔毛的活兒就交給你了。”
四喜瞪眼“為什麼是我?”
“你武功蓋世啊,不交給你交給誰?”
“為什麼你不自己來?”
“我要做劈柴燒水這些粗活,拔雞毛這種技術活當然交給你了,不然怎麼顯得你武功蓋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