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秦鬱歡像是有些急,話出口又像是發現了自己異樣的語氣,掩飾一般,慢騰騰又說了一句“不要。”
姿意正在看部門傳過來的報表,沒察覺,隻順著秦鬱歡的話往下接,“秦姐姐說不要,那就不要,我現在安全到家了,去睡吧。”
“姿意。”
耳機裡傳來秦鬱歡冷冽的輕喚。
姿意敲著鍵盤開始回複郵件,“我在。”
“你還在加班嗎?”
秦鬱歡那邊仿佛是又翻了個身。
姿意打打停停,直到打完一句話才歎氣,“是,我在加班,我看我爸媽的意思,是想提前讓我接家業了,明明上……”
上一世是三十歲才徹底接手,隻是在她二十五歲這年,借著和舒白竹訂婚的機會,趙風灼也向公眾確認了她接班人的身份。
這一世,隨著姿意臨時改了主意,什麼都不太一樣了,連帶著她在工作方麵的進度條。
接班人的身份或許都不用公開,真正公開就是老趙交班的時候了。
“上什麼?”秦鬱歡見姿意臨時收口,追問了一句。
“上午還說給我放放假。”姿意回複了郵件,也回複了秦鬱歡,“姐姐,女明星可以熬夜的嗎,聽說熬夜會水腫,影響你第二天風華絕代豔壓群芳。”
秦鬱歡在電話那頭低聲笑,“我過了最困的點,現在有點睡不著。”
“這樣啊,那我給你放點舒緩音樂,”姿意在音樂列表裡翻了翻,找了個睡前歌單,“可以聽睡著,不用擔心我的話費。”
“其實貼心的人是你。”秦鬱歡輕聲道,“姿意,你總是很好。”
“你好像很了解我,又好像沒那麼了解我,我脾氣差的時候你沒見著,房子都能點了。”姿意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當然,她也不自認為是個好人。
“好久以前,學校裡有一隻小狗,記得嗎?”
每個學校總是容易有那麼一隻兩隻流浪狗。
她們高中的那隻是個黑白兩色的小土狗,像是混了無數種品種狗的血統混出來的,經常在學校路上晃蕩。
“我記得,小熊貓,高一才半個學期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被誰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姿意怎麼會不記得,“我抱著它跑了很遠很遠的路,路上打不到車,我都說了可以給他們加錢給他們洗車,他們也不願意載我,說狗要死了,嫌晦氣。”
“我跑到彩虹路那邊的寵物醫院,他們告訴我沒救了,後來出門遇著個大爺,說小山坡那有個老教授開的私人小診所,我順著他給我指的路一直跑,嗓子疼得被刀割了一樣也不敢停。”
但是還是去的太晚了,姿意在診所抱著小熊貓一直哭,她總覺得是自己跑得太慢了,邊上還有人給她遞了包紙巾。
“那天我也在,姿意,你哭得好可憐。”
也是那一天,秦鬱歡開始真正注意到姿意,她對她的印象不再是“平行班總壓她一頭”的第一名,而是——
一個善良的愛哭的第一名。
哪怕姿意哭得稀裡嘩啦,身上的衣服被血染透了,手上,臉上也是,頭發被汗水打濕,可秦鬱歡還是覺得姿意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