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飾太平的語無倫次導致跡部景吾連續賞了我好幾個白眼,兩人四目相對好半晌,我將混亂的思緒整理一番,清清嗓子,擺出待要推心置腹長談的嚴肅表情。
許是我的神情轉換得太快,跡部景吾麵上的糾結沉澱下來,他緩緩眯緊眼睛,周身的氣勢跟著變得鋒利。
“怎麼說呢?你知道我這人一貫思維渙散…”我抿抿嘴角,下意識轉開眼睛,躲避他那雙過分清澈的眼睛
沐浴在那樣如刀鋒利的眸光裡,總讓我錯以為自己無所遁形,仿佛藏在意識深處不可告人的盤算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我還能不了解你?”跡部景吾涼涼的哼了一聲,語調有些嫌棄有似是得意,“從關鍵的部分開始,長話短說。”
停頓幾秒鐘,他複又繼續開口說道,“午休時候法庭外麵的小倉,真的跟你沒關係?”邊說邊用手鉗住我的下巴將臉轉到他眼前,“是你的話,這世上就沒有巧合。”
討厭!你丫要不要這麼明察秋毫啊啊啊~人家沒有成就感了嗷!我假意掙紮的嚶嚶嚶,“跟我沒關係,你看我也不象端得起遠距離阻擊槍的勇士啊喂!”
“先不說你也是我的時間證人,沒經過專業訓練,扣下扳機的瞬間,後座力能直接導致我肩胛骨粉碎性骨折。”三條櫻子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不是女漢子啊魂淡!
“跟我也撒謊?”跡部景吾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很快舒展開,眼珠子轉動著上下掃了我兩眼,撇撇嘴角,“憑你的小細胳膊是…”到此猛地停頓,他瞪大眼睛,“阻擊槍?!”
啊?露餡了!我縮縮肩膀,小小聲的哼道,“拍攝到的那種角度明顯是從高處遠距離射擊。”
懷著混肴視聽的目的,我興致勃勃的接著往下說,“根據最高法庭附近建築物與地形判斷,射程超過七百碼,考慮到當時現場的混亂,阻擊者的心態超出想象的冷靜。”
“你是說對方是專業殺手或者…”跡部景吾按照往常兩人相處的習慣接著分析,說完之後他的神情瞬間凝固,象是想到什麼,眼睛裡透出震驚,“警察,甚至…”
“撒——誰知道。”我大大咧咧地揮揮手,“反正不是我乾的。”
你廢話!跡部景吾明明白白的用眼神怒道,沉默片刻,他又滿臉複雜的歎口氣,“這個就算了,說關於道明寺椿的。”
………
這個…就真不關我事。
我在心裡鬆了一口氣,表情比之前無辜得更加理直氣壯,“下次我們還是不要出去吃飯,在家煮就好,省得每次都倒胃口。”
跡部景吾默默點頭,明顯是讚同我的觀點,隻不過說話仍是不依不饒,“你怎麼知道人被裝在清潔盒車裡?”也不等我給出官方答案,他忽的緊張起來,“你的手…沒事了?”
“怎麼可能?”我擺個白眼,把手舉到他麵前,“痊愈了我會不戴手套麼?等下不小心摸到你換衣服的畫麵…”不懷好意的眯眯眼睛,“我對你的內褲花色也不是太感興趣的說。”
聞言,某人的臉上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森森的磨牙,“不是看到,盒車是怎麼回事?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咦?居然被發現了!所以說人果然不能太熟…我了無生趣的抿抿嘴角,“那不是呆滯刑偵組幾天的收獲麼…我看資料錄像看得眼花,怎麼也要知道點東西吧?”
小心翼翼的瞄了跡部景吾一眼,見他沒有彆的表示仍舊目不轉睛,我再次歎氣,“你一點也不擔心隔牆有耳嗎?”
要知道越說越錯,那些反麵boss就是太多嘴最後才輸掉的喂!
“如此良辰美景…”我哼哼哼地往他懷裡鑽。
然後,被毫不留情的推遠些…╯﹏╰b
“十點才能上床睡覺!”跡部景吾滿臉的義正言辭,稍稍停頓幾秒鐘,許是自覺態度不好他抬手揉揉我的頭頂,語氣象是在安慰,“我身上帶著乾擾器,不用擔心什麼。”
好吧好吧——“十幾年來係列失蹤案,保存下來的附近監控鏡頭錄像我全部看過,其中有兩件類似案件,一件是在商場一件是在居民樓內,唯一可疑就是清潔員。”
“今晚你自己也提到了。”我頂著頭上被不輕不重按住的手,視線往上移少許,之後就看到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發現的沒有告訴北井燎,對吧?”說完他的薄唇抿得死緊,似是有些不讚同又有些理解總之很矛盾。
“嗬嗬~”我有些氣短的乾笑,內心卻不以為意,為什麼要說出來?
過了很久,他停頓下來的手重新動作起來,這次的力道加重幾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算了,讓他們忙亂也好,免得閒到有時間妨礙彆人約會。”
………
“嗬嗬嗬~”我笑得更加心虛。
跡部景吾顯然也是知道我為何如此表現,眉宇間陰鬱到凶神惡煞的程度————刑偵組再手眼通天,這家酒店也始終是跡部景吾的地盤,他和我都心知肚明,此時此刻,或許就在我們隔壁,北井燎他們正密切關注著這套房。
嗬嗬嗬~我垂下眼睫,做出困頓的姿態,以避免眼底泄露出絲毫異樣,雖然我對跡部景吾不太設防,但有些東西也還是彆讓他過早知道的好。
他有自己的情報來源,我知道很多事瞞不過他,比如說,配合北井燎他們,秋元舞子一案不過是擋箭牌,刑偵組最終目的是要捉拿犯案十幾年始終逍遙法外的連環殺手,而我也將所能分析出來的絕大部分資料都合盤托出。
但是…嗬嗬嗬~
有些時候,明明沒有關聯的事經過命運巧妙的糅合也會變得模糊不清。
正當我的思路飛奔在莫名詭異的羊腸小道上,耳畔響起跡部景吾的聲音,仍是三分疑問七分肯定的語氣,“阻擊小倉的和綁架道明寺椿的…是同一個人。”
“因為覺得被侮辱了,所以當眾給予警告?”
嗬嗬嗬~我但笑不語,多少有些佩服某君日漸敏銳的心思————隻不過…嗬嗬嗬~
“彆笑得跟變態似的。”跡部景吾陰森森的把臉逼到離我不足五公分的位置,眼神透出明明白白的危險。
“我隻是刊登一個故事。”我抬手勾住他的脖頸,順勢迎上前,輕輕含住今晚肖想了很有些時候的薄唇,又親又舔。
近在咫尺的那雙鳳眸微微睜大,片刻後之後,眼底光芒乍起,他的手繞到我的脊背,雙臂微微用力收緊…
我閉上眼睛,將剩餘的答案模糊在灼然升高的快感當中————我隻是寫下譜曲,拿起樂器奏響這首獻給長眠者的挽歌的,卻始終是我還不知道的,陌生人。
………
中午是序幕,傍晚是小小起伏,不久之後將迎來…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