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小兵看著遠去的馬隊,向著同伴委屈地說道
“不守規矩就罷了,怎麼還打人!”
同伴嘲諷他來
“你小子這眼白長了,看不出那是趙百戶麼。”
“趙百戶平時可都是下馬入城。”
“今個兒能一樣嗎,趙百戶和莊大人平時可是以叔侄相稱,叔叔出了事,做侄子的能不著急麼。”
“……”
行至莊府,府裡的人都已經穿上了孝服,一些來探望的官員也在頭上綁起了白布條。
來到正堂,莊遠山已經躺在了棺材裡,一旁的隨身燈也已經點亮,隻是棺材蓋還沒封上。
趙安、唐義每人給他上了一炷香,燒了些紙錢,最後掃了眼莊遠山的儀容,禮畢之後,便走向了莊夫人。
在彆人那裡刷好感就罷了,這莊夫人難道還不清楚他們“叔侄”之間的關係?表演地太過就惹人懷疑了。
莊夫人此時正忙的焦頭爛額,牆上血字的內容不知怎麼的泄露出去。
城裡百姓都暗自議論莊遠山勾結建虜之事,連帶著看向莊家人的眼光都有些異樣。身為枕邊人,她哪裡不清楚自己的丈夫,說他貪汙收賄也罷,可說他勾結建虜卻有些過了。
然而百姓們卻不管這麼多,莊遠山貪財是眾所周知的,為了錢財私通建虜也並非沒有可能。
“一枝梅”幾次出手,除掉的都是平日惹得百姓怨聲載道的惡人,想必此次也不例外,隻是這次的惡人隱藏的比較深罷了。
先入為主的觀念加上有心人的引導,百姓們便輕易地相信了傳聞。
有心人是誰?
趙某人笑而不語。
莊遠山私通建虜,是確有其事還是憑空捏造,這也沒有人知道。
現在莊夫人正向幾個官員求教如何將擺平這事,見到趙安兩人也僅僅是點頭致意。
門外響起了一陣嘈雜聲,眾人尋聲望去,衛裡的同知大人帶領一隊士卒來了,府外還有聚集了一批看熱鬨的百姓。
李威微微一拱手,指著身後的兩名鎮撫官,對著莊夫人說道
“莊夫人節哀,莊大人走了本官也很難過,因此特地帶來兩位鎮撫大人,想為莊大人查出凶手。”
“家夫並非被人所害。”
“嗯?”
“家夫是在舞劍之時,不慎滑倒,以致劍刃割開脖頸。”
“哦?那可否讓我等查看現場?”
這下眾人都聽出來了,這位同知大人擺明了來找茬的,有些人不想徒增麻煩,已經悄悄走出了莊府。
“大人請便。”
莊夫人麵無表情的說道。
李威一揮手,眾人紛紛跟隨仆役朝後房走去。
片刻之後,李威又怒氣衝衝的走了回來
“莊夫人好算計,把現場收拾的乾乾淨淨,一點血跡不留。”
莊夫人一言不發。
“此事本官一定會徹查到底。”
李威見此,也不願再自討無趣,撂下一句狠話便離開了。
莊夫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前來吊唁的眾人
“妾身身體不適,不便招待諸位,還請諸位見諒。”
這是下逐客令了,眾人也紛紛識趣地離開。
“莊大人沒了,李威的出頭之日來了。”
唐義感慨到。
“這定遼右衛要改姓李嘍。”
趙安也點了點頭。
按照規定,衛指揮使是最高一級的“世官”,允許世襲。
本來應當由莊遠山的長子承襲官位,可惜莊遠山死的突然,還沒來得及打點、布置。
這便給了李威可乘之機,現在他隻需要將“勾結建虜”的臟水切實的潑在莊遠山身上,五軍都督府和兵部便會取消莊家的承襲資格,那麼最有可能接任指揮使的便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