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指著建虜軍陣,神色有些凝重,分析道
“建虜來勢洶洶,我等想必要苦戰一番。”
宋虞侯望了眼城外,看到建虜陣前那隊披著重甲的韃兵時,腳下便有些發軟。
“我們守得住嗎?”
“建虜既然敢分兵圍城,人數絕不少,城內現有兵力定然守不住,還請虞侯去請呂大人出麵,於城內征招壯士上城助陣。”
“好!”
宋虞侯麻利地帶人下了城。
片刻之後他又哭喪著臉回來。
“呂建家裡仆役說他得了重病,正在床上昏睡不起。”
宋虞侯一口牙咬得咯咯作響。
“昨晚我還見他同一幫人飲酒作樂。”
原本還打算借著呂建的威望征兵的趙先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為今之際,隻能強征壯丁。”
在聽到翻譯的話後,宋虞侯有些猶豫
“如今這般形勢,再激起民變怕是不妥。”
“你隻需同百姓講,韃子進城老少不留,若是不信隻需問問幾天前城外逃來的難民。”
趙先揮著戰刀對著宋虞侯吼道。
後者雖然聽不懂趙安的話,卻也能從他的神情、動作上察覺到趙先的怒氣以及情況的危急。
宋虞侯走後,趙先又大聲念出了四個名字
“李俊彪、嶽思平、都元祥、潘思盛!”
四名隊官聽見連忙跑到趙先身前聽候差遣。
“你等各持一麵軍旗,領本部軍兵分守其他四門,將城門給我看好了,一支蒼蠅也彆放進來,一隻老鼠也彆放出去。注意嚴防城內細作!”
“諾!”
李、嶽、都、潘四隊官領命,帶著人馬,急忙出發。
西門則由趙先親自鎮守。
由於宋虞侯四處拉壯丁,此時的義州城內也有些混亂,好在他叫來了之前大浦裡的難民,為百姓們講解建虜的凶殘之處,同時又許下賞錢,這才順利的拉了些人。
此時,宋虞侯又督見了拉著驢車的三名漢子,連忙令人將他們攔下。
“行商的?”
金度慌了神,遂指著驢車上剩下的一小部分貨物。
“大人您高抬貴手,小人們家中還有母親要照顧,這點東西就算是我們的心意。”
宋虞哪裡願意放過他們,抓外地人守城不用費過多口舌,甚至連賞錢都用不上。
“建奴來犯,城中男丁都應該上城助戰,你等雖然不是本地百姓,卻也應該守衛國土。”
說罷便命令士卒將新招的炮灰全部帶上城,順便又令人將這小半車貨送到自己住處“充公”。
金度三人就這樣稀裡糊塗被拉上了城。
三人人手一杆長矛,蹲在城牆下,不敢動彈。
其中一人哭訴道
“咱們辛辛苦苦賺得家當難道都便宜了老二?”
金度也歎了口氣,老二實在是好運,憑借他們在住處留下的那批貨物,他能舒坦的過完下半輩子。
“胡說,打完仗,你的那份還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話音剛落,四處便有呼喊聲傳來
“建奴攻城啦!”
“快放箭!”
……
韃子剛動,便有不少人急不可耐地放了箭,落點卻與韃子的距離相差不少。
“開炮!”
真正的命令傳來,無數鉛子、鐵彈自城上出,灑向了正在衝鋒的的韃子兵。
數十名韃子倒了下去。
朝鮮天字銃筒所發的石塊威力巨大,令幾名韃子頓時成了塊狀。
一陣炮打完之後,趙先揮了揮手,打散了眼前的青煙。
“弓手放箭!”
見敵人已近,趙先又發布了命令。
弓弦來回震動的聲音使金度有些緊張。
再偷偷瞄向城下時,卻見韃子扔下近百具屍體,紛紛往後撤去。
“韃子退了!”
有人驚喜地喊道。
“這麼簡單?”
一排炮,一陣箭便打跑了難民口中惡鬼般的韃子?
金度心裡也泛起了嘀咕。
然而,趙先看向城下的屍體時,卻沒有半點高興。
城下的屍體並沒有多少披甲的,因此八成隻是建虜用來試探城中防禦虛實的炮灰。
惡戰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