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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為她設局(1 / 2)

錯嫁之邪妃驚華!

段天諶見之,頓時臉色大變,揮出的掌風就要收回來……

“王爺小心!”青擎時刻注意著段天諶的動靜,此刻看到他竟然不顧自身安危強行撤掌,瞳孔頓時一縮,立即往他身邊飛去。

卻見一青衣人突然從旁邊的密林中飛出來,直直擋在了他的前麵。

他心頭頓時大怒,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化解此人的招式,繞過阻擋,急急奔到了段天諶身後,運掌為他泄掉一部分的真氣。

有他相助,段天諶的壓力驟然減去,心頭驀地一鬆,接下來的動作也是收放自如,後退幾步站好之後,他狹長的雙眸裡迸射出足可以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蒙麵人手中的那樣東西。

那是塊通體瑩潤的玉佩,碧綠通透成月牙狀,陽光透過頭頂的樹葉照射過去,隱約能夠看到玉佩裡縈繞的絲絲縷縷的紅光。

即便隔得有些遠,段天諶卻是一眼就能辨認出玉佩正對著他的那麵所刻著的“雲”字——那是獨屬於他母妃的鸞佩!

十七年前,不過是旦夕禍福之間,雲氏被滅滿門,而母妃也不幸遭禍,與外祖父等人同赴黃泉。

而在母妃離開人世後,宮裡有關於她的一切物事兒,也都被蒼帝下令銷毀。

若不是他足夠警醒機智,在那群太監趕到母妃宮裡執行命令前,將一些小巧的東西藏到了身上,今日根本就無法留有一絲一毫有關於母妃的念想。

隻是,當日,他在母妃宮裡找了很久,一直都未曾找見這鸞佩,便以為它也隨著母妃的屍首葬入了黃土之下,心心念念之餘,便留下了無窮無儘的悔恨。

卻不想,今日這鸞佩卻由這人突然拿了出來,這便讓他心頭乍然一跳,看著蒙麵人的眼神裡更增添了幾分無法掩飾的恨意。

“你怎麼會有這塊玉佩?”他的眼神似是化作了道道冰劍,從千年冰窖中破冰而出,攜著滔天滾滾的恨意直接射向蒙麵人,聲音冷得幾乎能夠凍僵人。

蒙麵人卻隻是挑挑眉,拿起那塊玉佩放到另一隻手的手心,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撫摸著玉佩上的紅色絲絛,頭也不抬道“怎麼會有,這你就不用管了,如今它就在我的手上,你想要拿回它,還是想要救回你的王妃,自己選一個吧!”

話落,卻見他將紅色絲絛繞到食指上,當著段天諶的麵,悠然自得的轉起圈來。

那抹鮮明的紅繞著通透的綠,隨著他手指的輕輕晃動而彼此交纏穿梭,落在段天諶的眼中,那便是裸的嘲諷和挑釁。

段天諶猩紅的雙目緊緊的盯著,內心裡卻早已是洶湧澎湃。

這蒙麵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絕對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隨意出入皇宮。

可鸞佩卻真真實實在他的手上,無外乎就那麼兩種可能要麼是他從彆人手中得到,想要以此來掣肘他;要麼就是長豐十三年皇宮裡有他的人,母妃被斬首的那些時日,他曾到了蒼京!

可無論是哪一種,皆是格外的匪夷所思。尤其是後一種,如今想來更是令他十分心驚。

十七年前,蒙麵人也不過是比他大三四歲的孩子,潛入蒼京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記得,長豐十三年,那一場悲壯慘烈的滅門之後,他利用外祖父特意留給他的暗衛,偷偷溜出了皇宮,想要給母妃及外祖父收殮下葬,卻不想,到了刑場之後,外祖父和母妃的屍首竟不翼而飛了。

當時,他發了瘋似的在刑場邊上找,幾番搜查之下,竟是連個痕跡都沒發覺。後來,在暗衛的苦心勸慰下,才不得不回到了皇宮。

可自此之後,此事就成了他心裡的一根刺,這些年不停的訓練人手派出頂尖暗衛,在蒼朝各地搜查尋找,誓要把母妃和外祖父的屍首找回來,而後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他們入土為安。

可派出了那麼多人手,去過了那麼多地方,尋找了這麼長時間,沒有一次能夠將好消息傳回來。

可若是屍首根本就不在蒼朝境內呢?

若這鸞佩真是當年蒙麵人拿走的,這是不是就說明,母妃和外祖父的屍首,在這個人的手中?即便不在他的手中,是否也跟他有著莫大的關係?

這些年,他也與此人較量過很多次,要將屍首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蒼朝運出去,以當年對方的手段和勢力,不是不能做到。尤其是在知曉他在蒼京潛伏了那麼多的暗樁之後,這種想法也愈發篤定起來。

每天,蒼京有多少勢力在暗中盯梢,對方尚且能夠巧妙的避過,從而安插下那麼多的暗樁,更遑論蒼京之外的大小城池?隻怕一路走過去,滴血不沾手,大路已朝天走了!

想起這些年,這人無時無刻不在給他暗中使絆子,小時候能力不足,根本就無法與之抗衡,栽在他手裡的次數也已經數不清。

剛開始,他並不知道這人是誰,為何要特意針對他,直到後來慢慢變得強大,從而查到了對方的身份,也多少猜到了一些事情,才明白過來,為何在麵對他時,這人總會懷著滔天的恨意,就像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思及此,段天諶臉色頓時冷成了冰霜,他一步一步走上前,腳步不停的朝著蒙麵人走過去,沿途所過之處,寸草枯死,樹葉凋零。

方才阻擋著青擎的青衣人頓時擋在了蒙麵人麵前,身姿筆直如鬆,利劍擋在自己身前,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隻是,段天諶那目光卻像是淬了千年的寒冰,朝著他直直砸了過去,看得他心裡發怵,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職責,握劍的手不停的收緊,硬是不敢露出畏懼的神色。

“言暢,讓開,你擋不住他的。”蒙麵人扶著一旁的樹木,緩緩站起來,捂著胸口,懶懶的靠在身後的一棵大樹上。

那名叫言暢的青衣人回頭看了看蒙麵人,又轉而看向段天諶,目光遊移不定,眨眼間段天諶已經到了他跟前,周身強大的真氣逼得他不得不急忙往後退去,同時心中震驚無比。

這些年跟在主子身邊,他也曾經與段天諶交手過。距離上次較量的時間,也隻有一年多的時間而已,不想,段天諶的身手竟然提升得如此快,彆說是他,就是主子應付起來,怕是也有些吃力的。

言暢擔憂的看了看蒙麵人,卻見對方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心中知曉主子定有妙策,這才規規矩矩的退到自己主子的身後,努力的平複著肺腑裡翻騰的氣勁。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要這個,還是要你的王妃?”蒙麵人掂了掂手心的玉佩,遞給段天諶一個看似詢問實則挑釁的眼神。

此時此刻,他心裡是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把東西亮出來之後,段天諶那異常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如果對方想要拿回他在乎的東西,肯定就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選哪個,本王心裡清楚得很。”段天諶薄唇輕吐,不出所料的看到蒙麵人感興趣的眼神時,心頭暗自冷笑了聲,隨之又走上前一步,在對方不敢置信的視線中出其不意的出手。

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眾人隻覺眼前白影一閃,瞬間就完成了來來去去的動作,就連蒙麵人都不敢想象他竟會突然出手,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又站在了原地,衣擺無風自動,手裡拿著的,正是那塊玉佩。

蒙麵人隻覺後頸一涼,一股徹骨的寒氣從腳底竄了上來,整個人瞬間如置冰窖,眼裡盛滿了不可置信,幾近瘋狂。

怎麼可能?

不過是短短一年的時間,段天諶的身手怎麼變得這麼詭異厲害?

方才他若不是取手裡的玉佩,而是想要取自己的項上人頭,豈不是猶如探囊取物——如此的輕而易舉?

“怎麼?覺得很不可思議?”段天諶勾唇冷笑,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動作輕柔的擦拭著手裡的鸞佩,像是要擦掉蒙麵人殘留其上的體溫和氣息。

片刻後,但見他無視蒙麵人霎時陰沉下來的臉色,嫌惡的將那方錦帕丟在地上,大手將鸞佩輕柔的收納起來,感受著手心暖玉生溫輕輕熨燙的奇妙觸覺,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母妃睡前的輕哄與撫摸。

他眼裡快速的劃過一絲暖意,將紅色絲絛輕輕的纏好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鸞佩放回了懷中,終於抬頭看向麵色陰沉幾可滴墨的蒙麵人,語帶嘲諷道“對本王來說,從多年前你開始出現在本王麵前,並開始給本王使絆子,向本王挑釁的時候,這樣的結果便已經是必然的。以前是本王年紀小,沒有能力與你抗衡,可那並不代表本王就會一輩子被你拿捏掣肘!”

青擎聽了,心裡卻是百感交集。

回想過去的每一年裡,王爺總會被蒙麵人重傷幾次,甚至運氣差點,遇到蒙麵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滿身是傷不說,整個人也都隻剩下一口氣。幸虧季先生妙手回春,費儘心力的將王爺從生死邊緣拽了回來。

而每次被重傷後,王爺就會把自己關在暗室裡,一關就是十天半個月,再從暗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會比上次進去時有了非常大的改變。

他幾乎是親眼目睹了王爺一步步由弱變強的成長曆程,看著他從幼時隱忍屈辱受人掣肘走到如今運籌帷幄不受任何威脅的位置,心頭不停的泛著黃連般的苦澀。

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在這些光環的背後,王爺究竟背負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生命的代價!

看著麵前這道挺拔的身影,青擎很沒骨氣的紅了眼,覺得此生跟到這樣一個主子,也可以死而無憾了。

這邊,青擎在不合時宜的回憶著往事,而另一邊,蒙麵人卻是鐵青了臉,似是想到了什麼,心思瞬間通透明亮,但見他指著段天諶怒道“真是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你居然能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隱忍不發。想必忍得很辛苦吧?”

段天諶劍眉微挑,深若古井的眼眸裡情緒莫辨。

過去的種種,都是為了今日而存在,他從來都沒感到後悔委屈過。他隻恨,十七年前自己不夠強大,不能保護住自己的親人,卻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身首異處。

是以,今日他的能力也足夠強大,更加沒有必要在蒙麵人麵前隱藏了,倒也十分爽快的承認,“其實,本王能有今日,還真的要好好感謝你!今日,你若是乖乖的將本王的王妃交還回來,本王就既往不咎,放你離開。否則,這蒼京,本王會讓你來得去不得。”

誰想,蒙麵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段天諶不悅的皺眉,不想再與他囉嗦,剛有所動作,一團煙霧平地炸起,瞬間遮掩住了眾人的視線,待煙霧稍微散去時,已經不見了蒙麵人和青衣人的身影。

“王爺,屬下即刻帶人去追,一定會把王妃儘快找出來。您才與其酣戰過,還是於此處好好休息吧!”青擎一個箭步便走上前,鄭重請命道。

“不,本王跟你一起去。”段天諶點了點頭,指著某張樹葉上飄著的點點血跡,冷肅道,“他剛才被本王一掌擊中,受了傷,定然逃不快,我們跟著沿途留下的痕跡去找,不消多時,一定會發現些蛛絲馬跡的。這個時候,多耽擱一會兒,王妃就多一份危險。”

他擔心,以顧惜若那暴躁不服輸的性子,指不定要吃多少苦頭。如今也隻能祈禱,她儘量不要觸到蒙麵人的逆鱗,否則事情就不大妙了。

青擎知道他擔憂著顧惜若的處境,倒也不再多勸,大手一揮就帶著人追了上去。

……

顧惜若是被一陣烤雞香味給弄醒的。

她幽幽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又躺到了石床上,耳邊響起了輕微的火花劈啪聲,整個山洞裡飄著一股濃鬱的烤雞香味。

好奇的偏過頭,卻見一人正背對著她,身穿青色衣裙,梳著一個簡單的發髻,迎著火光看過去,那背影竟隱隱透著一股熟悉。

她緩緩坐起身,看著那道身影,眸光中的亮光明滅不定,“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聞言,背影似乎僵硬了下,頭也微微低了下去,片刻後,才又見她抬起頭,拿起香噴噴的烤雞,轉身朝她走來,態度是一如既往的恭謹,“小姐,您一晚上沒吃東西,肯定也餓了,趕緊吃點東西吧!”

顧惜若抿著唇,睜著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半晌後,才指了指那隻烤雞,擰著眉道“梅香,你能否告訴我,這烤雞裡加了什麼東西!吃了之後,會不會又中毒,又昏迷的。你說清楚了,我也省了亂猜的功夫,豈不是省事多了?”

梅香的臉色一白,拿著烤雞的那隻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整個人頓時局促不安起來。但見她唇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神色不自然道“小姐,您在說什麼,梅香聽不懂。”

很好,很典型的狡辯詞句。

顧惜若垂下眼簾,遮住眼裡的不耐煩之色,待重新抬頭看向她時,眼裡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明亮光澤。

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盤著腿,手肘撐在腿上,托著腮,淡淡道“反正已經被抓來這裡,我也沒力氣去怪你。想必你也是有苦衷的吧!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當日你在我手掌心寫下‘迷迭香’這三個字時,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思?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當然,她還想問,她本來就大字不識,萬一不知道這是什麼字,又該怎麼辦?

後來覺得這個問題太狗血,索性也閉嘴不提。

梅香聞言,頓時為她口中的“有苦衷”而紅了眼睛。卻見她回頭看了眼洞口的方向,貝齒緊咬著下唇,欲言又止,看著顧惜若的眼神裡帶著一絲乞求。

顧惜若心中有些了然,便也接過她手裡的烤雞,讓出了石床的一部分。

那意思也很明顯。

反正在看守期間,她還是有知曉真相的權利的。

梅香看著她,眼裡是又感激又愧疚,踟躇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坐在她身旁,低頭絞著自己的衣袖,頗是局促不安道“小姐,梅香是身不由己,可從來都沒想過要害您的。那日,屋子裡擺放了一盆花,先生說,您曾經吸入了迷迭香,隻要再吸入一點花香,就會成為慢性毒藥,沉積在您體內。當時,先生拿張大哥的命來逼迫梅香就範,梅香念及您多年的照拂之恩,死活都不肯答應。後來,先生改變了主意,說是隻要在您手心寫下那三個字就好,也不為難梅香了。因此,梅香才……”

還有一點,她沒敢說。

其實,灰袍人並沒有告訴她,寫下“迷迭香”三個字後,顧惜若又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

是以,當時她就存了一點僥幸的心理,覺得以諶王府的能力,定然能夠使自家小姐轉危為安的。

最壞的情況,也就是小姐不幸殞命,可若不是死在她麵前,心裡的罪惡感也不會那麼深重。

不是她冷情冷血,也不是她忘恩負義,而是在麵對著那樣的抉擇時,她也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

顧惜若皺了皺眉,心裡的疑惑不減反增。

若梅香所說都是真的,那麼,就算她沒在梅香的屋子裡中招,諶王府的暗牢裡也備好了“竹香”這一個陷阱。

如此看來,在她吸入了迷迭香後,原本還針對著段天諶的棋子“竹香”,就變成了針對她的,而且還特意找到了她的貼身婢女,來了個二選一的“雙重保障”,生怕她不入局。

若說是小白臉為了對付段天諶,直接抓了她威脅段天諶便是,何必從她大婚之日就開始設下這麼多個局,搞得如此麻煩?

難道說,她猜錯了?

小白臉根本就不是因為段天諶而抓自己?

竹香那句“欠下的,總是需要還的,不是你,就是他們”,指的又是什麼?

一時間,一個又一個疑問接踵而來,顧惜若隻覺額頭青筋直跳,渾身的血液沸騰,在不停息的叫囂,索性閉上眼睛,抓起一旁的烤雞,看也不看就對著雞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梅香看著那潔白的牙齒狠狠咬在那黃燦燦的雞脖子上,心頭頓時一跳,感覺那牙齒就是咬在自己的脖子上,下意識的就伸手捂住,不自覺的挪離了些許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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