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邁出步伐,她卻覺天旋地轉,眨眼就跌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裡,那低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嗯。我也沒吃飽,正好一起吧。”
下一刻,床幔輕合,隱約有什麼旖旎的低吟,如水般輕柔回響。
……
仿佛是在某個間隙裡,那聲音顯得急促,不久後又重歸於平靜她“我聽青冥說,你本來可以早點回來的,為何還在東梁國待了那麼久?”
“嗯……我是有原因的……”但聞室內之人長長舒了一口氣,氣息略顯不穩,下一刻緊緊閉合的床幔被修長的手指挑起來,他披衣坐起,重新去沏了一杯茶,端到她的唇下,“先喝口茶,待會兒聽我慢慢說來。”
顧惜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在他的雙手相扶下,擁著錦被起身,半直起身子,就著喝了一口,又縮回了被子裡。
段天諶魅惑一笑,隨手一甩,手中的茶杯就輕輕飛出,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床邊的幾案上。
他掀起錦被一角,重又鑽了進去,伸手攬住她曼妙纖細的腰肢,柔聲笑著,將在東梁國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顧惜若隻聽青冥和蘇靳寅說了個大概,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曲折,心下詫異不已,不自覺的靠近了些許,“你的意思是,當初亓雲帝身旁伺候的人給你遞來的紙條,很有——古怪?”
她仔細著用詞,偏著腦袋想了許久,還是吐出這麼個蹩腳的詞兒。
段天諶卻也不笑話她,點了點頭,輕啄了下她的嘴唇,淡淡道“的確如此。那字跡,半熟悉半陌生,我心中狐疑,當時就有了某個大膽的假設,一時不慎,竟叫人算計了去。再者,結合那次在鸞鳴殿時更衣的特彆感受,我就覺得亓雲帝想要試探什麼。奈何亓雲帝隱藏得太深,所有事情皆堆到了一起,我暫時也理不出絲毫頭緒。”
段天諶都這麼說,可見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
“沒事。隱藏得再深,總還會有蛛絲馬跡可循。咱們且等著吧。”顧惜若戳了戳他的梨渦,笑得眯起了眼睛,而後感覺到他眸光中的異樣,連忙縮回了手,眸中狡黠的光芒一流轉,忽而明白了某些事情。
揚起臉看他,她輕聲問“這麼說來,佘映雪暫時還真是動不得了?”
段天諶俯視著她,額頭抵著她的,語帶歉意,“若若,雖然我不知道亓雲帝的目的是什麼,可從他千方百計都要把佘映雪塞給我的舉動來看,事情或許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簡單。如今千頭萬緒皆是混亂不清,佘映雪便成了能夠解開這一團亂麻的根源。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把她留下來,對不……”
顧惜若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明亮的眸光裡漾動著誘人的光彩,看得段天諶頭暈目眩,那種情不自禁的感覺又襲上腦海,掰開她的手,對著那水潤誘人的紅唇就重重的吻了下去。
“哎……給我停住……”顧惜若見他非但不收勢,反而有越來越烈的架勢,心頭忽然就慌了,連忙伸手阻擋他的進一步動作,不悅的瞪著他,“我還沒問你,佘映雪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兒?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彆想著能夠蒙混過關!”
不過是走了一趟東梁國,回來時居然還給她帶女人和孩子了?
雖然知道佘映雪肚子裡的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可想到自己被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心裡還是十分不舒服。
段天諶的好興致被中途打斷,心情稍顯煩躁,可在對上那清如水亮如星的眸子時,不知怎的,沒來由的有些心虛氣短,忙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嗯?你這是什麼表情?”覺察出他的不對勁兒,顧惜若頓時眯起了雙眼,語帶危險,一個翻身就把他壓在了身下,湊得近了些許,想要看出他此刻的“不自然”從何而來。
可她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卻也忘記了,此刻她身無寸縷,此番動作,卻是將自己暴露在了段天諶的眼皮子底下。
但見他眸光一暗,雙手扣住她的腰肢,如玉容顏上已經沾染了些許曖昧的色彩。
“你快點說,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某個神經大條的女人猶且不知自己引火上身,虛虛掐著他的脖子,柔韌的腰肢肆意彎折著,湊在他耳邊低聲叱道。
段天諶幾欲發狂。
這簡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再不猶豫,也不想要為難她和自己,他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腰肢,一個翻身就將她壓製在了身下。
與此同時,眼前倏地一暗,床幔又緩緩合上。
猶如在風雨裡顛簸,半是快樂半是酥癢難耐的掙紮,幾番被拋入雲端,她扣住他的肩頸,小小的腦袋於此刻被人儘數放空,全部的感知皆已失效,她思考不了什麼,卻獨獨記得他在體內的肆虐,帶來熱潮翻湧,整個人似要溶化掉。
漸漸地,她終於失去意識,下意識的將他緊緊抱住。
朦朧中,他在耳畔問“如果孩子是我的呢?”
恍如霹靂,將心境劃分出分明涇渭,她微微直起身子,對著他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你敢……看我如何不饒你……”
他輕笑。
胸腔處傳來的震動竟讓她越發暈眩難當,小手推離他。
“如何不饒我?”
她粗粗喘氣,額上的汗滑落,粘膩撩撥,愈顯煩躁。
“我……我不要你了……唔……”
他堵死那氣死人不償命的紅唇。
隱約中,仿佛那聲音又響起。
她不知有沒有聽到,整個人就已經飄在了雲端。
……
再次醒來時,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顧惜若欲直起身子,不想,腰間傳來的酸疼之感迫得她暗惱埋怨。
下一刻,她便頹然倒在了床榻之上,泛著紅潮的小臉難掩嬌媚風情。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那個人的事情,絕對是他的禁忌,也是他過去二十多年的歲月裡最明亮的一抹色彩,會因為一張紙條而失去理智,並不顯得他有多無能不中用,恰恰相反,說明了那個人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不過,等他回來,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頭的。
正這麼想著,耳旁就傳來了穩健的腳步聲,抬頭看去,卻是一臉饜足的某人。
“過來。”顧惜若縮了縮腦袋,衝著他有氣無力的喊。
歡愛過後,她聲音略顯低啞,可仔細聽來,竟是該死的好聽,如一隻毛茸茸的貓爪搭上心弦,撩撥得人心旌搖曳。
段天諶眼裡漾著滿滿的愛意,大步走過去,和衣側躺在她身邊,隔著錦被將她緊緊擁著,並未說話。
顧惜若想到自己方才的心思,連忙側過身,雙手撫上他的麵龐,感受著指腹下滑膩的觸感,晶亮的眸光在麵前這張無雙容顏上緩緩掠過,忽而輕聲道“我是對佘映雪無所謂,可是你必須要遠離她。我的男人,不允許他人覬覦。當然,你也要有這個意識,絕對要潔身自好,知道嗎?”
“嗯。知道了。王妃之命,莫敢不從。”段天諶嘴角輕揚,俯身輕啄了下她的唇,靜靜的看著她,沉默。
這樣的氣氛過於恬靜美好,兩人彼此相擁著,誰也舍不得開口打破這樣的氣氛。
“若若,”過了許久,段天諶才緩緩開口,雙手猶自不閒著,撫著她柔順的長發,“今晚我們就啟程回京。”
顧惜若訝異抬眸,“怎麼會這麼急?”
居然連明日都等不及!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兒?
段天諶撥開她臉上的長發,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於還是緩緩開口“剛從蒼京傳來的消息,說是玉老先生他……”
“他怎麼了?”顧惜若霍然坐起,揪住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