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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調又戈公主(1 / 2)

錯嫁之邪妃驚華!

段天諶走出書房後,一時竟不知道要去往哪裡。

駐足凝望著府內連綿起伏的屋脊,亭台水榭,曲廊回旋,不及皇宮奢華,卻極儘精致之美。

饒是如此,他心中依舊空泛如無物。

自他的小妻子走後,入目之處,藍綠紫皆與黑白無異啊!

段天諶抬步前行,也不去計較此路通往何處,待耳旁重新傳來刺耳的喧囂聲,他才皺眉抬眸,朝曲廊處筆挺站立的侍衛道“去看看,何事如此喧嘩?”

不知不覺中,他已走到了前院的回廊處,距離大門也有一定距離,能夠在他的地盤上把聲響鬨得如此大,不想活了不是?

那侍衛躬身後離去,不多時又折返了回來,身旁還跟著一身紅衣張揚風騷的駱宇,看到段天諶負手立於廊下,駱宇狀若瀟灑的搖了搖手裡的扇子,快步走到了他麵前。

“屬下參見王爺。”駱宇抖起那柄扇子,笑得花枝招展,“王爺,彼時秋高氣爽,正是出外遊玩的好時機。您應該多出去走走啊!”

段天諶劍眉倒豎,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唇角輕勾,似笑非笑,“你很閒?”

這目光,絕對稱不上良善!

駱宇直覺危險,將手裡的扇子折好,背在身後緩緩退了一小步,“啟稟王爺,屬下隻是擔心您會因為王妃茶飯不思麵容消瘦,才會如此建議。您可以當屬下什麼都沒說。屬下剛給皇上請完平安脈,此刻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將自己丟到床上睡他個昏天暗地!”

那言外之意便是,我累得慌,若是您有彆的心思,能否直接掐了?

段天諶淡淡瞥了眼,伸手折斷斜曳至廊下的一片竹葉,拿在手裡掐了掐,漫不經心的問道“父皇的病情如何了?何時能好?”

駱宇連忙整肅了顏色,低頭斟酌起措辭來。

察覺到他的反常,段天諶悠悠轉頭,眸子沉得很深,完全看不透他的情緒,“病情很棘手?”

“的確很棘手。”駱宇抿唇輕歎,沉吟著道,“屬下一直以為,皇上隻是被人算計中了毒,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找尋解毒之法。可此次回京,再給皇上請脈,卻發現原先呈現出來的中毒跡象,已經尋不到絲毫痕跡,似乎……”

“似乎什麼?”

“似乎從一開始,屬下就診斷錯了一樣。或許,皇上根本就不是中毒呢。又或許,事情並不像屬下所想的那麼簡單。”駱宇仔細斟酌著詞句,感覺到身旁驟然降下來的氣溫,連忙低垂下頭,不敢多言。

段天諶目光如電,隻一眼,就讓他頭皮發麻,“駱宇,從一開始,都是你在負責父皇病情的診治。如今,你居然跟本王說,你診斷錯了?”

他的聲音淡而輕,就算是飄入耳中,也不會留下太多的痕跡。

可不知為何,駱宇卻從中感覺到了他的怒氣,連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額頭抵著微涼的青石地麵,大氣都不敢出,心中卻是有苦難言。

會有這樣的結果,也著實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當初給皇上診斷時,那脈象的的確確是中了毒的。可誰能想到,不過是南下了一趟,居然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安分守己的守在皇宮裡,時刻查看著病情的進展了。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段天諶一指掐斷了手中的竹葉,指甲劃過竹葉發出的尖銳聲響,驚得駱宇心尖兒抖了幾抖,頭卻是垂得更低了。

“此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他下巴微抬,正門處喧囂漸起,襯著他此刻低沉的嗓音,竟有股說不出的壓抑。

駱宇心中頓凜,身子也下意識緊繃,低聲回道“回王爺的話,此事除了屬下,並無其他人知曉。今日,皇上還跟屬下說……”

接下來的話,他似乎說得極其艱難,甚至還特意抬眸看了看段天諶,斟酌了許久。

直到段天諶麵露不耐了,他才掐著嗓子,繼續道“王爺,今日皇上還跟屬下說,自從屬下進宮當了禦醫後,皇上就不再讓其他的禦醫請脈了。當時,他神情平靜,雙眼裡卻隱含一絲恍惚,仿佛是在回憶什麼久遠的事情。屬下當即惴惴不安,便想著回來詢問一下您的看法。”

他幾乎是氣兒都不帶喘的說完那些話,待見到段天諶驟然緊繃的麵部弧線時,默默的吞咽了幾下口水,低聲道“王爺,您說,皇上是否從一開始就明白了您與屬下的關係?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那又怎麼會到現在想要跟屬下提起?”

駱宇仰起頭,看著麵前這個給予他第二次生命的男人,沉穩大氣,氣場強大,無需任何動作和語言,單是靜靜站著,周身也縈繞著一股無形的安定氣息。

這是讓他甘心臣服效力的王者!

這個認知,讓他翻滾騰掠的心海瞬間安寧下來。

“起來吧。”段天諶袖中的手緊了緊,並沒就此發表什麼看法,反而是好奇問道,“外麵在鬨什麼?”

駱宇怔了怔,沒從他如此快速的話題轉換中回過神來,僵直著身子起身,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忙道“屬下剛進來時,看到了東梁國三皇子的車駕。想必是要來拜訪您的。可路管家卻說,您此前吩咐過,概不見客,雙方才爭執了起來。您看,是否需要……”

“不需要!”段天諶冷冷打斷了他的話,隨即轉身往裡麵走去,“你去告訴路管家,不得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除非,禦駕親臨。”

駱宇立即哭喪了臉,想到那兩個身份尊貴的人,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團疙瘩。

……

諶王府正門處。

路管家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耐著性子應付如何都不肯離去的這位主子。

在他身後,麵色冷肅的諶王府侍衛一字排開,將朱紅色的大門攔住,陣勢極大,引得不少百姓紛紛駐足觀望。

路管家第一千零一百次抹汗。

怎麼都沒想到,這東梁國的三皇子竟如此堅持,他好說歹說,此人硬是不放棄要見到王爺的心思,還說有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兒!

這也太本末倒置了吧?

若真是人命關天,第一時間要找的,應該是大夫,而不是自家王爺!

他怎麼看,都覺得這東梁國三皇子惡意找茬呢!

正在他愁思苦想欲要使出王妃的處事方式時,駱宇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路叔,王爺有令,讓你帶著人返回府裡。至於這裡,我來就好。”

路管家擔憂的看著他,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朝佘煜霖拱了拱手,振臂一揮,就領著人走入了府內。

“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饒是佘煜霖擁有多麼良好的皇室教養,此刻也忍不住指著離去的路管家等人怒斥。

待發現對方對此根本就無動於衷,並趁機關上了諶王府的大門時,他胸腔裡壓抑著的怒火就噴薄而出,衝著張揚而笑的駱宇冷冷叱道“駱禦醫,把彆國使臣拒之門外,就是你們當朝王爺的待客之道?”

駱宇欠身致歉“三皇子,勿要動怒。這幾日,王爺較為忙碌,恐怕沒有時間能見您。若是有什麼關於兩國友好邦交的事兒,您大可以直接遞了折子,入宮覲見我朝皇上。對不住了!”

“你……”佘煜霖頓覺喉嚨發堵,有苦難言。

若真是關於國事,他倒是不需要如此費心了。可偏偏是不宜傳揚的私事,縱然他想要抽身事外,卻已不能夠了。

駱宇對這位三皇子並不是很了解,可也多少都清楚,能夠讓亓雲帝委以重任的人,皆該是性子沉穩之輩。

如對方這般喜怒行於色,若不是本性外強中乾,便是真有急事了。

急事……

他腦海裡倏地劃過這兩個字,眉心莫名一跳,一股不安的感覺頓時浮上心頭,扯了扯嘴角問道“三皇子如此慌張,可是出了什麼事兒?雖說王爺不便理事,我這做屬下的,還是希望能夠貢獻出自己的綿薄之力的。”

佘煜霖並不是很清楚駱宇和段天諶之間的關係。

可之前在東梁國皇宮時,也多次見到駱宇跟隨在段天諶身旁,此刻見他能夠隨意進出諶王府,多少都猜出了些許,懸著的心頓時落回了肚子。

他朝駱宇抱了抱拳,頗是誠懇道“既然駱禦醫有此心意,本皇子感激不儘。本皇子的七妹妹身體抱恙,著不少大夫給她問診,皆說情況不妙。不得已之下,本皇子隻能來找諶王了。”

而諶王和佘映雪的那點事兒,在東梁國皇室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他二人作為使團成員來到蒼京,處處頗受掣肘,尤其是發生了這樣隱秘的“醜事”,所用的大夫皆是從東梁國那邊帶過來的,旨在將此事低調處理。

畢竟,女子未婚有孕,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尤其出行前亓雲帝還特意囑咐過,定要小心看好這個心思不安分的七妹妹,小打小鬨什麼的,可以不在意,卻不能讓她在蒼京做出任何有損東梁國國體的事情來。

他暗自苦笑。

都未婚先孕了,還有什麼是不損東梁國國體的?

駱宇眸光一緊,心頭的不安急劇增大,勉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後,他笑了起來,“三皇子不必擔心。映雪公主乃金枝玉葉,定不會有事兒的。剛好微臣會些醫術,不如讓微臣前去診治診治?”

“本皇子正有此意!”佘煜霖撫掌,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便與他策馬離去。

路管家將此事稟報上去時,段天諶正在玩弄著他的小泥人,聞言不過輕笑,隻淡淡道“隨他去吧。讓人暗中監視好東梁國的那兩個人,在這特殊時期,萬不可使其搗亂。”

路管家連忙應是。

一炷香後,一道明晃晃的聖旨被迎入了諶王府中,段天諶吩咐了幾句,便驅車入宮,朝聖天顏。

……

顧惜若覺得,有個陌生男人光溜溜的站在自己麵前,她應該很有骨氣的拿鞋底拍過去,最不濟也該拿塊石頭瘋狂砸一頓,以示此刻極度鄙夷的心情。

可她發現了,當那個男人頂著心愛之人的臉蛋,做著無比猥瑣的事情時,第一時間要做的,已經不是砸鞋底這麼簡單。

她彎下腰。

當即吐了。

而且吐得如滔滔江水凶猛澎湃!

許是她的動靜過大,原先還在翻雲覆雨的兩人齊齊朝她看過來,雙方隔著一片小花海對望。

顧惜若掏出帕子,胡亂擦拭了下嘴角,雙手撐在膝蓋上,以極其不雅觀的姿態,謹慎的打量著眼前這一對偷情野戰的男女。

許是激情尚未退去的緣故,他二人的臉上還殘留著幾許紅潮。

那女子,鵝蛋臉,眉線妖嬈,眼角微翹,內蘊曖昧暖情之光,此刻正拉攏著身上的衣裳,動作舒緩,一下一下,一舉一動皆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顧惜若當即給這女人下了個論斷——

寂寞風騷女!

再看那名男子,頂著段天諶的臉,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可她清楚的看到,那雙略顯女氣陰柔的眼睛裡寒冰遍布,不見一丁點的笑意。

她微微蹙眉,腦中似是有什麼一閃而過,欲要追尋而去,卻已不見蹤跡。

下一瞬,她隻覺倍加惡心,儘管自己十分堅定的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段天諶,可一想到此人頂著這張臉與彆的女人做那種事兒,胃裡就翻滾得厲害。

彎下腰,揪著帕子,繼續——

吐!

那男子的臉唰一下就黑了,瞪向顧惜若的眼神裡滿是冰柱般銳利刺破血脈肌膚的冷意。

而那寂寞風騷女則銜著濃濃的興趣看向顧惜若,撥開眼前的花束,一步三搖的站定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端著下巴審視著她,一言不發。

此情此景,日後卻讓一度讓顧惜若以為,她這般毫無形象的嘔吐都可以成為人世間最唯美的畫麵。

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時的顧惜若是沒那個心思去辨彆這個女人的眼神和肢體動作的,微風拂來,將風騷女身上的脂粉香吹向她所在的方向,她急速往後退去,拿手在鼻子處扇了扇,儼然一副嫌惡的模樣。

那女人立時白了臉。

須臾,她忽而笑了,托著腮,饒有興味的看著她,那五指上塗著的玫瑰紫描金花丹蔻,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越發襯出那張臉的嫵媚動人。

“你是誰?為何會闖入這裡?”她挑了挑長而細的眉,聲線綿軟,教人一聽i就感覺骨頭都酥軟了下來。

顧惜若不想去理會這個人,低頭查看了下自己的衣袖,發現沒漏掉什麼,連看都不看那兩人一眼,轉身,抬步,離開。

那女人自然不會就這麼放她離開,“哎”了一聲,撥開阻隔在兩人之間的花束,追上去欲要阻攔住她的去路。

身後那男子見狀,眸光驟然一緊,急忙大步上前。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走在前方的顧惜若猛地回頭,動作迅疾如貂,在那女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扣住了對方的一隻胳膊,與此同時,追上來的那名男子也扣住了那女人的另一隻胳膊。

雙方頓成對峙之勢。

顧惜若冷冷挑眉,看著那名男子,不經意間捕捉到他眸光中一閃而逝的冷芒,黛眉微蹙,冷聲嗬斥“你放開!不然,彆怪我不客氣了!”

那男子笑了起來,聲音粗啞難聽,手下的動作沒有絲毫放鬆,甚至在無人窺見的時刻,那雙眼裡快速的劃過一抹陰鷙。

他看了眼夾在二人中間的女子,陰陽怪氣道“公主,你說,要不要我放開呢?你要清楚,站在你麵前的,可是蒼朝最囂張狂妄的諶王妃。你確定要讓我放手?”

顧惜若心下詫異,麵上卻不動聲色,隻一雙明亮的眸子骨碌碌打轉,直把那女子看得眉頭緊皺,心生不悅。

她無意理會,暗自詫異著這名男子的身份。

一眼就看出她身份的人,不是蒼京之人,便是曾經在岐城和謨城見過她。隻因活到這個歲數,她所去的地方,無非就這三處。

而那男子在看到她時,眼裡情緒隱藏得極深,乍一看去,恍若深淵寒潭,沉得很深,卻也很冷。

那是和她有過節,甚至是有仇的人?

她沒多言,眸光幾番變幻,最後竟重歸於平靜,卻是把男子對女子的稱呼給忽略掉了。

那男子對此似是頗為驚訝,正欲出言挑釁,卻挨了那女子一記冷冷的警告,識趣的不再多言。

“倒是個清麗絕塵的美人,可惜就是太暴力了。”那女子轉而回頭看顧惜若,伸手欲要撫上她的麵頰,卻被她淩厲如刀的視線嚇住,訕訕然的拿開手,笑得無比妖嬈,“諶王妃是嗎?不如就跟了我吧。我保證,不出幾日,肯定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

顧惜若嫌惡的看她,自動腦補出她站在青樓門口被老鴇勾搭的畫麵。

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見她不語,那女子眼裡的興致更濃,不依不撓道“諶王妃,你長得倒是很不錯,隻是這氣質太清冷了,這手段太暴力了。不如就應了我吧。我保證……”

話音戛然而止。

顧惜若細細的摩挲著女子的脖頸,緊接著一寸一寸往上移,一指勾起她的下巴,動作輕佻如紈絝子弟,就連那神情都是出奇的玩味。

那女子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反調戲,忽覺氣惱不已,尖叫著道“你把手拿開,否則我就讓你永遠都走不出這個地方。”

顧惜若興致頗濃,涼涼道“我現在不也是沒法離開嗎?機會難得,能多調戲一次是一次,你說呢?嗯?”

她刻意湊到那女子的頸項旁,不停的噴吐著熱氣,不經意間瞥見脖頸處所起的雞皮疙瘩,眸光驟然一緊,斜睨上去,隱約窺見那緊繃的唇角,她忽然就笑了。

而隨著最後一個“嗯”字出來,她勾著下巴的那隻手也順勢下移,自她領口往下,一點一點,撩開那一層單薄的衣衫,露出肌膚上青青紫紫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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