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諶努力的甩甩頭,忍不住出聲諷刺,“母妃?本王的母妃,早已化作一抔黃土,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再者,你說要補償,想要補償什麼?”
那女子臉色僵了僵,片刻後,彆有意味的看著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諶兒,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希望母妃還活著嗎?”
段天諶雙瞳一緊,隨即湧起狂風暴雨,幾欲令天地變色。
他的神色很平靜,除了麵部線條繃得冷峻了些許,還真是看不出有多大的變化。
可離他最近的青淵卻大吃一驚,一顆心也跟著緊緊提了起來,生怕王爺這個時候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持。
須臾,段天諶才收斂起渾身外放的低氣壓,烏雲散儘,白光閃耀,恍若隔世。
他始終都沒有回答那女子的問話。
不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而是覺得這樣的問話,根本與廢話無甚區彆。
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希望他的母妃能夠活著,看著他跌跌撞撞的走過來,獨自一人穿行過黑洞洞的的雨夜,沒有星光,也沒有月華,最後在夜路的儘頭遇到攜手一生的女子,幸幸福福的過完一生。
而他的母妃,則在他的保護下,健康快樂的生活著。
可惜,這樣的夢想,終究隻是個夢!
無法實現。
正因為認清了這樣殘酷的現實,如今在看到這張臉時,愈發激怒了心中的無助和孤寂,對這女子也更加沒有好臉色。
但見他眸光裡迸射出一道狠戾的光芒,下一瞬,腳步一轉,以肉眼可見的飛快速度,將那女子的脖頸掐在了大手中,雙目泛起猩紅之色,冷聲叱道“說!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頂著這張臉出來招搖?”
許是他手下的力度越來越大,那女子的神色也愈發鐵青,雙手緊緊握住那隻大手,眼神裡充滿了渴求——對生命的渴求!
如果是母妃,肯定不會露出這樣的眼色的。
肯定不會。
當年,他站在監斬台前,看著那劊子手高舉起斬刀,他卻從母妃的眼神裡讀出了那抹極其輕微的哀傷。
對,是哀傷!
不是怨憤,無助,後悔!
那樣的眼神,也就隻有他的母妃能夠擁有!
眼前這女子簡直是侮辱了母妃的存在。
段天諶死死的盯著那張臉,腦海裡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囂著,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許是受到了這樣的影響,他手下的力度也加重了幾分,眼見那女子一個勁兒的翻白眼,似乎下一瞬就香消玉殞了,也絲毫不見他有停下手的心思。
青淵和身後的屬下都驚呆了。
怎麼都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在他們的記憶裡,王爺可是個異常優雅從容的人,天塌下來估計都能麵不改色,何嘗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激怒,甚至是出現如此刻這般詭異的局麵。
一時間,他們也不知該如何反應,齊刷刷的將視線投向青淵,或詢問,或勸誡,或阻止,百感交集。
青淵也懵了,反應過來時,連忙走上前,湊到段天諶身旁,沉聲勸阻道“王爺,不可啊!此女出現得如此詭異,指不定會與周圍的陣法有關係。此時此刻,咱們萬不可輕舉妄動啊!”
段天諶不答,那隻手卻跟著收緊了一些。
青淵又連著勸誡了幾聲,無一意外的發現,在他勸過之後,自家主子的力道又加多了幾分,以防這女子被活活掐死,左右思量之下,他還是收了聲,規矩的立於一旁。
“說不說?嗯?”段天諶卻打定主意,跟這女子耗上了,不得到她的確切答案,死活不肯放手鬆口。
見識過他的手段狠辣,那女子忙不迭的點頭,纖細的脖子被大手握住,此刻看來,那點頭的動作竟也有幾分滑稽。
段天諶不為所動,繼續手上的動作,待那女子手腳都用上了,才猛地鬆開了手,丟破布般,直接將其丟到了地上。
砰,地上揚起一陣不大不小的灰塵。
就在這時,耳旁也響起了一陣轟鳴聲,仿佛石門被開啟,落入段天諶的耳朵裡,宛若天籟。
他看著地上猛咳的女子,唇角冷冷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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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火車,大姨媽又造訪,嗚嗚嗚,禍不單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