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名為心_醫心方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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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名為心(2 / 2)

記憶裡洞庭之畔的那個幼女,也會這樣自稱“憂”,也會這樣言不由衷地笑,也會像麵前人一樣,口出驚人之語。

解憂停步,詢問的目光落在那一襲玄衣上。

“卿似一故人。”景玄快步追上她,與她並肩往懷沙院走去,“笑不由衷,眉目戚戚,似有悲也。”

“天下之大,浮生皆苦,何人不似?”解憂掩起眸子,長睫翕動,語聲低咽,“塚子唯知亡國之痛,亦知匹夫之哀乎?”

個人的悲哀在一整個時代中算不得什麼,史書上短短數十字便能訴儘一個人的一生,冰冷的文字讀不出一生的悲歡。

景玄搖頭,他從未想過。

屈子的《離騷》,抒的是遷謫之恨,但到底是因一國興亡而發。

“痛如鏤骨,哀若無期。”

解憂低眸,半張臉掩在鬢發之下,看不清神情,唯有她的聲音,令人徹骨生寒。

痛得像用刀一直鏤刻入白骨中,悲哀到似乎永無儘頭,滿溢的絕望,傾瀉而出。

“……憂曾體味?”景玄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麵前的少年醫者不過十四五年紀,是什麼能讓她生出這種情緒?若她真是解憂……?

不可能,他並不覺得區區一族的仇恨能讓人如此絕望。

“然。”解憂抬眸,本想淡笑一下,想起方才景玄說她笑得言不由衷,索性不笑了,“前塵往事如夢,恕憂失言。”

拋下這句話,解憂匆匆步入懷沙院。

那名少年在院中焦慮地踱步,他很擔心同伴的安危,卻又不敢隨意入內探視,一個上午下來,將院中的每株山玉蘭都看了一遍。

“少年。”解憂不知怎樣稱呼他,從始至終一直如此相稱。

少年抬眸,見到解憂,黑白分明的眸子霎時點亮,小步快步上前,“醫憂,衛矛如何?”

“憂擅理傷,不擅傷後調護,兄自會在意,少年勿憂。”解憂輕輕搖頭,和聲喚他,“抽去發帶,憂將煎藥湯,為少年驅除頭虱。”

少年看著她沉默了片刻,似乎衡量著什麼,接著挪近在院落一角兀自忙碌的解憂,小聲道“吾名為心,年已及冠,醫憂再勿如此相稱。”

解憂手中清洗的百部根莖一下落進水中,濺起銀亮的水花。

她明澈的眸子瞪得很大,回頭看向那言之鑿鑿的少年,不禁失笑,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夠顯年幼了,不想還有人比她更誇張,著實有意思。

心見她震驚之後轉為歡笑,眉頭蹙起,帶著些許惱怒,“憂為何譏笑?”

“無他。”解憂撈起水中的百部,含笑望他一眼,“憂聞,昔公子喬得道為仙,心容貌不老,大抵亦是其人。”

心霎了霎眼,他從前再沒遇到過像解憂這麼會安慰人的人,不由也笑了,“……醫憂言笑晏晏,使人忘憂。”

但隨著一襲玄衣進入懷沙院,他麵上的笑意很快收去,隻背過身靜默地看著解憂清洗手中的藥草。

景玄聽到了兩人方才的對話,目光灼灼,落在心倔強的背影上。

“憂無暇,塚子自便。”解憂頭也不抬。

“無妨,淵有一言,留待醫憂有暇,請往哀郢院內。”留下話,景玄離開懷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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