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流言四起_天瀾筆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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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流言四起(2 / 2)

張宗敬看向跪在最前麵的方世文,皺起眉頭:“方謹言這人,就是軸,認死理,眼睛裡一點沙子都揉不得,也不知道誰跟他說了延之那孩子的閒話,陛下不跟他解釋,他怕是真就鑽到死胡同去了。”他沉吟片刻,眼角皺紋展開,歎了口氣,“這回,就讓他吃點苦頭吧。”

林鬆橋琢磨了下,道:“老師的意思是,陛下是有意這麼做的?”

“自然。為了磋磨方謹言,也為了保護延之。”張宗敬道,“陛下,早就料到如今的局麵了。至於鎮北侯,捅了馬蜂窩,不得被蟄兩口?”

這些事,玄天承已經通過血影的線報和無極閣的文書得知。他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覺得哭笑不得。彆的不說,他要真有傳聞那般翻雲覆雨的本事,何至於落得這般田地?到了臨川,見到灰頭土臉的方榆,比起上一次在街上的互相猜忌,倒是多了些同病相憐。

“殺了魏平,侯爺可曾後悔?規避了魏平對政局的風險,卻埋葬了事情的真相,更讓侯爺自己陷身輿論中心。”方榆一雙眼睛中又帶上了鋒銳的光芒,“其實我早知道斷案和做官是兩碼事,卻不知道,我原本能心無旁騖地隻管案情,是因為有老師頂住了所有壓力。初來臨川,我一心以為可以將望川樓一案查得水落石出,卻不想此案之彎繞,實在複雜到我不得不考慮各方牽係。那日遇刺之後我便在想,若我始終保持來時所想,最後結果會如何?大不了也是死於暗殺,但起碼能揭露案件真相,而非像如今這般草草掩飾。”

“後悔,但當時我沒有更好的選擇。何況事情真相不會永遠埋葬,今日之輿論也不是因為我殺了魏平或是望川樓本身,而是因為我觸動了背後之人的根本利益。”玄天承坦然說道,“斷案和做官自然是兩碼事,但吳侍郎能保你心無旁騖斷案,正是因為他會斷案,也會做官。可你不是。你隻是一個寒門出身的狀元郎,在這世道,你要斷案,先得會做官,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頓了頓,又說,“要麼夠有後台,要麼夠狠,要麼夠德高望重,到那個地步,你才能不用管彆人說什麼,隻管查你的案子。”

方榆聽得有些怔愣,片刻唇角掛上了諷刺的笑:“既如此,那晚天生異象的調查,似乎也不用進行下去?那麼侯爺為何要來臨川呢?”

“你查你的案,我做我的事。我可不是因為你的事來的,隻是順便來看看你。”玄天承道,“反正你已經成我這邊的人了,隻管放手去查。”

見他說完這話,真就撂下他要走,方榆不由直起身子叫住他,蹙眉道:“你無論做文臣還是武將,都能功成名就,為何偏偏要走這條路?”

“哪條路?”玄天承回過頭來,笑道,“不必多想,能走的都是路。”

他出了府衙,策馬準備出城,經過醉仙樓時,被幾個家丁攔住:“鎮北侯,我家國公爺有請。”

玄天承抬頭向上一望,秦國公秦綿川依窗而坐,手中握著白玉酒杯,臉上是少見的陰鷙。那些家丁,也個個手持木棍,虎視眈眈看著他。他餘光瞥見酒樓四處埋伏的殺手,翻身下馬,摸了摸追風的腦袋,把韁繩遞給了從酒樓裡迎出來的掌櫃娘子。

掌櫃娘子似乎看不見那些叫人退避三舍的家丁,自顧熱情地引路。進了包間,那些家丁也跟著一同進來,齊齊站在秦國公身後,樣子跟防賊似的。

玄天承淺淺施了一禮,便悠悠落座。

“老夫原本隻想讓你查清真相,還我孫兒一個公道。若陳家阻攔你,老夫自會舉族之力幫你!”秦綿川眉目間壓著怒氣,“老夫拉下臉麵來求你,你不幫便罷了,竟還不顧情分,要置我秦氏於死地!”

“你要我查,我便得查麼?我與你秦氏,無甚情分可言。”玄天承神色微冷,“你秦家做過的事,不是我憑空造出來的。原是看在父親麵上,又憐你失了嫡孫,給你秦家幾分臉麵,可你不識好歹,妄圖給我潑臟水,就是自作孽。”

“你以為,隻是老夫一家想置你於死地麼?想要拖垮我秦家,就得賠上你身家性命!”秦國公冷笑道,“葉鶴林和魏平的事,還有碼頭、金溪彆業……那些事你做過,就彆想輕易遮掩過去!眼下隻是個小小的教訓,若你執迷不悟,就算皇帝再怎麼相信你,也不可能再保著你!”

“國公是覺得,方世文他們寫的折子能參死我,還是你安排在酒樓外的殺手能殺死我?”玄天承挑眉,“又或者,你們還在江州安排了什麼把戲?”

“那便要看你得罪了什麼人了。何況,聽聞你在金溪彆業受了重傷,不知道現在還有幾成功力?”秦國公把玩著酒杯,試圖從玄天承平靜的眸光中看出一絲慌亂,“看來你都知道。既如此,又何必故作高深?”

“既然大勢已去,國公又何必特地叫我上來。”玄天承目光分毫未動。

“自然是想與鎮北侯合作。”秦國公湊近了,低聲說道,“若鎮北侯願意,晉中秦氏全族皆可為鎮北侯所用。一旦合作達成,流言之事,自有秦家出麵解決。方世文他們那裡,也有老夫的人脈替你說項。你手中那些見不得光的買賣和軍隊,秦家都會幫你安排。從此你與我秦氏榮辱一體,共享榮華。鎮北侯若覺得老夫說的不可信,那我秦家可與你結秦晉之好,秦氏女子,任你挑選。”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流言已出,豈是國公說收回便收回的。便是方世文他們在太極殿外跪諫,國公覺得,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是你秦家能控製的麼?那天在臨川府衙,國公已經吃過一次虧,怎麼還是不長記性?”玄天承搖了搖頭,輕歎,“我想國公弄錯了兩件事,第一,秦家種種,非我所為;第二,秦氏,我看不上。”

“你說什麼?”如果說之前玄天承不以為意的態度隻是讓秦國公感到氣惱,現在他說的話,則是讓秦國公暴跳如雷,直接失了儀態,站起來指著玄天承的鼻子,“豎子無禮!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這話,還是國公爺比較受用。”玄天承仍舊沒什麼表情,對角落裡家丁們齊齊出鞘的雪亮刀劍也視而不見,看著氣急敗壞的秦國公,悠悠說道,“國公坐會兒吧。我勸國公還是靜下來仔細想想,不為秦氏百年基業,也為秦氏子孫血脈考慮。你今日若是真對我動了手,秦氏就真的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正在這時,掌櫃娘子親自送了溫酒和熱茶來。她敲門進來時看見滿屋刀光,不自覺驚叫出聲,但很快便穩住神色:“天仙醉,芙蓉茶。”又單獨遞給玄天承一碗牛奶,一碟糕點,“紅棗薑奶,山藥蓮子紅豆糕。”

玄天承原本平靜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秦國公身後的家丁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到第二份,不由粗聲道:“我們可沒點這些!若是孝敬,豈有不先孝敬國公的道理!”

掌櫃娘子神色微冷,卻隻看向玄天承,恭敬道:“小姐吩咐過,咱們所有酒樓,見鎮北侯如見小姐。”

秦綿川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精彩,五顏六色的,最後黑如墨缸。

玄天承往後一靠,閒閒道:“國公爺,先用些茶點墊墊吧。”牛乳香醇,但沒有葉臻煮的好喝,他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倒是覺得那糕點好吃,正好也餓了,不一會兒就吃掉一整盤。“利用職權和身份之便,貪汙受賄,敗壞科舉,又縱容走私,從中牟利。這些罪名難不成是冤枉了秦家?至於不肖子孫,至多是個門庭敗壞。可國公一不反思秦家所為,二隻想著為子孫遮掩,甚至不惜來威逼利誘我,無非是舍不得當下烈火烹油的富貴。”玄天承押了一口茶,眸中劃過歎息,“國公還有個孫女明鈺,是國父的兒媳,懷著身孕。父親和三弟,都很喜歡明鈺和她的孩子。”

秦國公聽了這話,臉色變了又變,旋即哼了一聲:“不過是個丫頭,能成幾番氣候?她生是我秦家的人,享秦氏女榮耀,就該與家族共榮辱。”

“看來國公還是不明白。”玄天承冷笑,“秦綿川,你就是錯在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得起秦家。一手好牌,非要打得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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