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請婚_天瀾筆錄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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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請婚(1 / 2)

葉臻看著眼前陷入昏睡的人,心緒久久不能平息。

熱水擦拭並沒有讓他的體溫退下來多少,她隔著被子將他半抱在懷裡,仍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灼熱溫度。

她無法言喻看到他身體時,心中的感覺。那的確是具極其有力量的身軀,鎖骨清晰,肌肉分明,可上麵全是經年累月新舊交疊的傷痕,讓她一刹那就收起了所有的旖旎心思,心臟直直往地獄墜去。

刀劍傷不提,還有許多顯然經受過藥物療愈卻仍舊斑斑駁駁的傷,可見原本傷的有多沉重——其中有種傷她知道,是拿鋒利的小刀,把肉一點點片下來。因為每次隻片一點點,所以不會致命,但其痛苦卻不堪忍受。還有其他的很多傷,分明就是監獄裡折磨犯人的手段。

跟她說暗香疏影的來龍去脈時,他曾笑著提起,他年幼時在寧壽宮受過虐待。她雖知曉他性子,十分痛說出來也隻有一分,但真正看到傷痕時,還是感到了徹骨的心碎。

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態,才會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下這樣狠的手?

延之,他又得有多勇敢,才會在多年後重新回到寧壽宮,與張燁虛與委蛇,一步一步慢慢地拔起陳家?

“我說你笨,你還不承認呢……”葉臻滿腦子都是他剛才說的那句“從來隻有你”,摸著他滾燙的臉,眼淚又一滴滴落下來,從未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由愛而生的心疼——她從不知自己原來如此愛哭,“要不是你燒糊塗了,就你喜歡我這件事,你要憋到什麼時候才說?”

她本是不解的,但在看到他身上傷痕的時候,在聽到他那些隱隱自棄的話後,她突然明白了,也不計較了。她自己就是個背負血海深仇、身份敏感的人,於他而言,一切想必更加沉重。是以他一直給予她海水般溫柔厚重的愛,卻遲遲沒有開口表露心跡。

她不由暗暗歎了口氣,抓了一縷他的頭發在手中繞著把玩:“你明天清醒了,可彆賴賬啊。”她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說,“我這輩子,難得隨心所欲一次。”

玄天承醒來時,已是下午了。

儘管似乎是昏迷過去的,這一覺卻睡得格外香甜。他隱隱感到有人一直給自己敷臉擦身,重新給傷口清洗上藥,鼻間始終縈繞著熟悉的淡淡的清香。那人纖長而微微粗糙的手指撫過他的臉頰,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眉眼、鼻子和嘴唇。

房間裡冷冰冰的,空無一人。燒熱退去,昨晚的畫麵一一浮上腦海。他懊惱不已,一下翻身坐起,卻又分明覺得胸腔裡泛起一陣一陣綿綿的甜蜜,情不自禁就笑了起來。他捂著臉,自暴自棄地想:算了,已經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他打開門,莫小五懟在門口,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侯爺,起來啦!”

玄天承淡淡應了一聲,摁著他的頭將他挪到一邊,道:“昨晚,誰讓你去叫她過來的?”嘴角卻分明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她’是誰啊?”莫小五明知故問,煞有介事地說道,“侯爺不肯讓我們進去,洛大哥又不在,屬下是關心上官嘛。”他見玄天承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和藹可親”四個大字,在內心深處很是誇耀了一番自己的豐功偉績,一麵說道,“我姐出馬,陰天立馬轉晴……”

“行了你,誰是你姐。”玄天承笑罵,“她去哪了?”

“啊對,不是姐,嫂子嘛……”頭上立馬挨了一記,莫小五“哎喲”一聲,正色道,“君姑娘她,中午就走了。我問了林管事,說是去了泗水,且要幾天才回來呢。”

“泗水?她倒真是一刻也歇不住。”玄天承微微皺了皺眉,繼而說,“去點人馬,回一趟上京。”

短短數日內發生的事讓他也有些始料未及,事態的發展出乎了他的預料,原先的計劃也要做調整。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將墓中之事儘快稟明女帝。作為半個白家人,他清楚地知道白家秘術的威力,尤其是對於九州大陸上的大多數平民百姓來說,那是絕對的毀滅性的力量。倘若靈口中的“王”真是白家的人,率領著一支訓練有素的骷髏兵,他不敢想象後果!

玄天承想起十天前他曾與陳崇緒同在天香樓喝酒。起碼那時,陳崇緒身上還未有陰氣,也不曾沾染白家人的氣息。靈為“王”效力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所以“王”與陳崇緒應當並非同一人。隻是“王”既命靈處理翠衣班的舞女,就必然與陳崇緒有著某種聯係,比如,牽魂術。牽魂術即用秘術操控受體的靈魂,隻不過此術反噬極強,一般的靈體並不能承受,故而施術者可能會吸收大量的、尤其是含有靈力的魂魄作為養料,而受體也能成比地獲得極其強大的力量——這與靈的描述基本相符。

那麼,“王”是否也與當年葉家的事有關係呢?

葉臻給他的那封無字信他已經叫人去破譯了。在墓中他的確比所有人都要先從幻境中醒來,並且使用了咒術,嘗試獲取靈記憶中關於葉家滅門的部分——因而才會因為強烈的反噬,牽動了因毒傷而本就有些發作的暗香疏影。可是靈顯然沒有參與當年的事,她輸送到葉臻腦中的葉鶴堯自刎的畫麵非常淺淡,說明她也是道聽途說。

玄天承細細思量著靈說過的話。活屍、不自量力、自刎、無字信……難道,葉鶴堯實則死於屍毒?八年前,世人尚不知屍毒何解,的確有人嘗試過用砍頭的方式來阻止屍毒傳播。

屍毒其實並非毒,隻是被凝結在口涎、血液等處的一個術法,感染屍毒的人,會被這種術法慢慢蠶食,逐漸失去自我意識,淪為術法的傀儡。這種術法也可以直接種在屍體身上,即傳說中的死而複生。中階靈術就能解決活屍,原理就在於用靈術破壞這種術法,但隻能把寄主也一起殺死。想要清除屍毒,讓人恢複正常,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能遇到會解術法的人,或者是擁有特殊的力量——比如青雲用靈力給弟子解毒、蕭淩夢做出屍毒的解藥,本質都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來自於神木的淨化之力。

當然無論是屍毒還是活屍,由於當年被消滅得及時,民間並沒有形成大規模的恐慌,隻是在口耳相傳葉家叛國時,捎帶上一句“葉家勾結南疆”——在人們的認知裡,活屍來源於南疆術法,且離他們的生活非常遙遠。故而他與蘇淩遠即便此前已經發現國內活屍活動的痕跡,甚至發現了陳梁餘黨操縱活屍,卻都仍然認為是南疆勢力滲透。

淮安王墓的經曆轉變了他的思維。他突然想到,即便瑤華宮已經覆滅,白家人卻仍有可能存在於這世上。對於白家人來說,驅使魂魄,操縱活屍並非難事。怪不得前段時間出現的活屍,隻用殘肢碎骨都能重新塑造人形。因為白家人若要操縱活屍,使用的是咒術和幻術,自然不需要完整的屍體。

可是……當年分明是他換出了葉相的屍首,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其死於屍毒呢?

玄天承進京時已是深夜,沒想到夏攸寧會帶著人在城門口迎接。她眼中有著焦急之色,說:“洛逸來時說你受傷了,嚴不嚴重?”

“小傷。勞夫人掛懷。”玄天承微微頷首,“夫人這是……”

“哦,陛下算著時辰,想著侯爺快到了,著下官來城門口迎一迎侯爺。”夏攸寧恢複了一貫的淡淡的笑意,“陛下說,侯爺傷著,便不必入宮了,陛下此刻正在您府中。”

玄天承心下微驚。他雖提前遞了信回來,卻不料女帝會專門出宮,何況都這個點了,明日還有大朝。他登時加快了速度,策馬往府中趕去。

原本極其清冷的府邸,因為聖駕到來,燈火通明。玄天承被侍女一路領進了主院,草草拂去一身風塵,禮行了一半,便被一隻微涼的手扶住了:“行了行了,趕快坐下。”

玄天承依言坐在了女帝下首,屋中原本的侍女這時通通出去了,暗中有隱隱的靈力波動,女帝溫和地說:“你放心,碧鸞是從前藍家帶出來的人。”她細細瞧著玄天承的麵色,這才鬆了口氣,略帶幾分責備道:“你這孩子,怎沒有分寸。光聽著洛逸的話,朕都要嚇死了。”頓了頓,又說,“你怎能當著他們的麵用白家咒術。”

玄天承失笑:“他總是誇大其詞。”他聽得後半句,神色微冷。洛逸終歸還是把墓裡的事說出去了。若非女帝本就知道他的身份,這一舉動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女帝安撫他說:“你也不用對洛逸有意見,他隻把事情告訴了朕。他也是擔心你,你何必借此試探他。”

玄天承低頭道:“在墓中動用咒術,確是臣思慮不周。可當時情況,臣不得不為。臣並非試探洛逸,與臣同去墓中之人,臣已叮囑他們守口如瓶。臣不願他們因此招來殺身之禍。”

“那你可記得叮囑無極閣影衛,還有方榆的侍衛?”女帝笑著問他。

“臣……”玄天承沉默不語,心中已經了然。他不是沒想到要讓那些人閉嘴,隻是沒有想到什麼合適的方法,不能殺人滅口,刻意叮囑又顯得此地無銀,隻好放任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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