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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這個男人對自己也這麼狠(2 / 2)

床上的人兒,睡意正濃,竟沒有感覺到這空氣中詭異流竄,這人八成屬豬的。

又好半響,床上的某女豎起來,眨巴眨巴眸子,眉頭擰成川字,拍著腦門,低咒一聲“丫的,真疼。”

關艾三大特點,滴酒不沾,沾酒即醉,醉後迷糊。

這醉酒的女人,一覺睡到豔陽高照,這會兒還沒怎麼清醒呢。

“醒了?”拖著長長尾音。

突然傳來一個清幽甘冽的嗓音,不疾不徐。

關艾頂著一頭鳥窩,耷拉著腦袋找不著東南西北,也不抬頭,啞著嗓子嘟囔了一句“你是誰啊?要是摸錯了房間去隔壁,菱江電台的台柱就在那裡。”

這廝八成還沒酒醒!

看吧,人的潛意識多可怕,這家夥潛意識巴不得賣姐求榮。

沙發上的男人長腿擺正,半靠著沙發揶揄“摸錯了房間?看來你還沒有醒酒。”語氣裡多是調侃戲謔。

關艾有些懵然,一個腦袋兩個大,嘀咕了一句“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耳熟。”渾渾噩噩地皺皺眉頭,抬眸,瞬間愕然,“程信之?”語氣不確定,不穩定。

那沙發上曲腿坐著的男人,桀驁短發,幽深眸子,唇畔淺笑,不正是程信之嗎?

莫非冤家路窄?關艾有種出門踩了香蕉皮的感覺。心裡大罵一句倒黴。上次撞了這家夥的車,腦門上現在還有個紅印子呢。

不過,也虧了這個紅印子,不然,不說話,醉死,穿了裙子高跟鞋的關艾,真能以假亂真了。

沙發上的男人悠悠開口“清醒了?”

語氣咋聽咋有種秋後算賬的火藥味呢?

關艾使勁眨巴幾下斜長的大眼,再睜眼,傻了“媽呀,這個世界莫非淩亂了,你怎麼摸到我房間來了。”

分不清東南西北也就算了,居然倒打一耙。

程信之似笑非笑“你確定這裡是你的房間?”

關艾心驚肉跳了一下,卻想也沒想理所當然地就回答“當然是我的——”瞟完一眼,一句話還沒說完,眼珠子一跳,險些從床上跳下來,“這是哪裡?”

豪華的雙人床,白色的流蘇窗簾,黑色皮質的沙發,沙發上的男人……這果斷不是她的房間,簡直是犯罪現場啊!

程信之搖搖頭,無奈,回答“酒店。”

酒店犯罪地點!關艾腦中立馬閃現了這個等式,嗓音驟高“酒店?”條件反射地將棉被提起,捂著胸前,一臉驚愕妝“我怎麼會在這裡?你,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完了完了,要是對方要她負責,她可就虧大發了,吃了人家,可是也沒嘗到味道啊……某女一腦袋的非正常思維。

某女腦中無限製的yy,一雙受驚的眼,紅紅的,像隻被趕上架的鴨子。

關艾這個廝,就不知道什麼叫掩飾,心裡想什麼,全寫在眼睛裡,程信之訝然,苦笑“看來完全不記得了。”起身,勾著手指,將垃圾桶裡的衣服提起來,“這個呢?還認識嗎?”

單細胞的某人一時沒轉過彎了,掃了幾眼,搗蒜似的點頭“認識,我在海報上看到過,這不是你那套在網上競價超過六位數的賽車服嗎?”突然刹住車,清了清嗓子,一臉秋後算賬的凶惡狀,“彆扯遠了,彆想糊弄過去,到底你對我做了什麼?”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個道理關艾深深明白,時時揣著,刻刻將理論驗證成實踐。

這廝像極了吃了霸王餐還蹬鼻子上眼的無賴。

同胞雙生的姐妹,真能天差地彆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是眼見為實,程信之絕對不信。

他也不惱,隻是提著那件賽車服,晃了晃“我沒有對你做什麼,是你對它做了什麼?沒聞到一股味道?”

關艾伸長了鼻子嗅了嗅。

酒味!

犯罪的味道啊!

腦中有些淩亂的畫麵橫衝直撞的,難怪醒來,胃裡沒有翻湧,原來都吐到那裡去了。

她不語了,心虛。

“托了你的福,這件賽車服怕是不會再穿了。”

程信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關艾就更慎得慌了,腦袋垂著,難得乖順地像隻貓兒,細聲細氣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咬著嘴唇,關艾手心那個冷汗,心裡那個顫抖啊,六十萬的衣服,就是賣了自己也賠不起啊。

比起酒後亂想,某人覺得吐了一件六位數的衣服更不可饒恕了。

程信之唇邊似乎一抹淺笑,轉瞬即逝,繼而沉了沉嗓音“記起來了?”

關艾心裡像隻貓兒在撓,什麼都不記得,怎麼偏生就記得這個呢,要不然也可以義正言辭地來個打死不認啊,偏生她為數不多的優點裡,有個‘外露’,額……暫且叫做優點吧。

關艾繼續低頭,聲音細若蚊蚋“我沒有錢,六位數,我賠不起。”

想起銀行卡裡的數字一隻手數的過來,關艾手指都在癢啊,像隻油鍋上的魚,煎熬如此,如此煎熬。

不行,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一雙靈動的單眼流轉幾經,轉出一汪灼亮,抬眸,語氣頓時就底氣十足了“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誰讓你莫名其妙出現在我的房間裡。”

既然不能獨善其身,至少也要拉個墊背的。關艾的奉承的四字真言是倒打一耙,秋後算賬,同歸於儘。全程,她就是按照這個程序走的。

程信之眸中笑意似是而非,唇角邪肆挑起,淡淡反問“莫名其妙?你的房間?”

額……關艾淩亂了,怎麼突然覺得陰風陣陣,心驚肉跳呢,像……做賊心虛。

看來某人,自知之明與酒量成正比。

甩甩腦袋,劉海下的紅印若隱若現,她鎮定,眸光砸過去。

不能輸了陣勢,不然六位數可就泡湯了,某女咬牙裝鎮定,自我催眠這是我的地盤!

程信之搖搖頭,居然破天荒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我還有場比賽,徹底醒了,去前台查查看,這是誰訂的房間。”

轉身,嘴角一揚,謾笑清淺。

“誒!”關艾手腳麻利,從床上跳下來,“到底怎麼賠啊,你七我三?”

赤著腳,跑到門口,氣喘籲籲還不忘大吼“要不,五五平分?”

這可是底線了,她不能再加了!扒著門張望,外麵哪裡還有人影。她苦著臉歎氣“黑心的家夥。”喘了幾口氣,突然眸子一亮,晶晶瑩瑩的,一掃陰霾,笑容比春光還燦爛,“可不是我要賴賬啊,是你先走了。”

也就是不用賠了,這麼一想,蹦蹦跳跳地撲到超大雙人床上,來回打滾,笑得像隻偷腥的貓兒,生出一股中了彩的得瑟勁。

又興高采烈地在五星級套房裡磨嘰了一番,關艾出門時,還不忘把垃圾桶裡的賽車服帶走,既能毀屍滅跡,回頭洗洗,還能上網拍賣,越想越興奮,興高采烈跑去前台,退房的時候已經三點了。

看到訂房記錄那一行上‘程信之’三個紮眼的字時,關艾撓撓頭發,傻愣了一會兒,才做恍然大悟狀“原來真是我摸錯了房間啊。”

物證都有了,罪名成立!她捏了把汗,還好程信之那個家夥沒有索賠,不然有的哭了。轉瞬一想,不過……她邊走邊嘀咕“奇怪,我怎麼進去的?”

關艾垂著腦袋絞儘腦汁搜腸刮肚一番,突然停下腳步,猛拍大腿“呀,我想起來了,美人,那個麵熟的美人。”眸子一斂,眉頭擰著,繼續冥思苦想,“到底在哪見過呢?”

那個麵熟的美人,一定見過!她篤定,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搖搖頭,她脫了高跟鞋,提在手裡,絲毫沒有理會一路的注目禮,大搖大擺就走出了酒店。

大概一個星期之後,天藍生意慘淡,某女正無所事事地一邊喝咖啡一邊翻雜誌的時候,猛然想起來,拍著大腿“原來那個給程信之開房間的美人是她啊。”灌了口咖啡,一臉憤青相“也難怪,賽車手和車模要是沒一腿,瞎子都不會相信。”

這是哪裡悶得一口氣,怎麼聽著這麼嗆人呢?

像……哦,像逮到丈夫出軌的妻子。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左城終歸是沒有出院,關盺請了長假,天天相陪,卻也總是兩相無語。

黑色鬱金香枯萎了,窗台上的位置擺放了一盆刺葵,是種紮手,卻沒有觀賞美感的植物。

“這是什麼植物?”那天,她隻是隨口問了一句,起身,伸手去觸陽台上的植物。

“彆碰它。”他冷硬的嗓音喝止。

手懸在了空中,一時忘了收放。

左城雖然一貫冰冷,卻極少如此喜怒於色。

他生氣了,第一次有確鑿的情緒。

微微尷尬,她訕訕收回手,輕描淡寫般的語氣說了句“不就是盆植物,這麼寶貝,你很喜歡這種植物?”

左城不語,並未回話。

她苦笑,垂眸,將情緒藏在眸底。

她知道,他喜歡黑色,喜歡安靜,喜歡chateau,原來她還不夠了解,不知道他還喜歡這種她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她想,也許,她以後也會喜歡,因為愛屋及烏,卻從沒設想過,也許左城也是愛屋及烏。

除卻左城昏睡的那夜,關盺再沒有留在醫院守夜,左城應該不喜,她都佩服自己的善解人意了。

晚上,通常隻有進叔在。

“少爺,這是齊以琛的病例。”

接過文件,觸及杏黃封皮麵的指尖白皙剔透,緩緩翻開。

唇沾冷凝,左城幽幽吐出三個字“齊明海?”

進叔似乎意料之中,回答“我查過了,就是一直盯著左氏的監察廳廳長,與齊以琛是父子關係。”

這世界,有時候其實很小,一張網,幾個節點,牽扯不休。

齊家那對父子啊,老的要左城的命,少的要左城的人……

左城隻是唇角牽扯微末弧度,似冷似狠“醫院和美國那邊如何了?”

“隻欠東風。”進叔淡淡回著。

世人隻道裡街左家獨大上海,殊不知,遠遠不止……左城若要一個地方,唾手可得,若要人命,有千百種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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