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當年的事最好忘了。”左懷景話鋒一轉,“當下之急是左氏的事情,看左城的態度似乎並不在乎。”
“那怎麼辦,他左城賠得起,但是沒了左氏,我們可都要喝西北風去。”過慣了花花大少揮金如土日子的左正海當下便危機意識大起。
左懷真摸著下巴一番尋思“關鍵還在那個女人,我倒沒想到左城居然那麼縱寵那個女人。”
一直未開口的左正謙陰著一張臉“那還不如直接把那個女人——”
左懷景喝止“想也彆想,現在我也摸不清左城到底做什麼打算,不能輕舉妄動,萬一觸了他的底線,代價我們可都付不起。”
左正謙訕訕閉嘴,有些不甘心。
“正奇,你去查查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了來頭。”左懷真絲毫不敢大意。
“嗯。”
樓下是無戰火的硝煙,一樓之隔,此處正是溫馨繾綣。
“你先睡會兒。”左城將江夏初放在床上,掖好被角。
左城一鬆手,原本昏昏欲睡的江夏初頓時沒了瞌睡,伸手拉住他“你呢?”聲音軟軟的,有著剛睡醒的惺忪,倒像情人間的嬌嗔呢語。
“我還有些事。”左城低頭吻了吻她的額。
左城剛要起身,江夏初伸手繞過他的脖子“你陪我。”
幾乎脫口而出,江夏初恍然如夢了,怔怔看著左城,眸中融了這夜裡所有星光,溫柔的好看。
“好。”左城輕笑,吻了吻她的唇,便躺在她身側,將她抱在懷裡。
江夏初找了舒服的姿勢偎著左城,輕輕嗅著左城的氣息。
左城身上有淡淡薄荷煙的味道,極是好聞,還夾雜了酒香。
他又抽煙了,江夏初吸了吸鼻子,蹙著眉頭。
“怎麼了?不習慣嗎?”
江夏初有輕微的認床,左城儘量將她環住。
江夏初蹭著左城脖頸搖搖頭“沒有,以後彆吸煙了,我不喜歡。”
左右也說了,吸煙對肺不好。而左城肺部曾經中槍,更是碰不得那玩意。
江夏初分明沒刻意記下,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就記住了。
江夏初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左城,脖頸有些癢,弄得他有些心猿意馬的,無奈地笑笑,點頭“好。”
江夏初最近的抗藥反應越來越嚴重了,所以左城的煙癮也跟著越來越不能控製了。
隻是既然她不喜歡左城也隻好依著她。
“左城,和我說說左家的事吧。”江夏初細弱的嗓音,氣息噴著左城耳際。
左城撥了撥江夏初的發,手上一鬆一緊,出了些汗,如今溫香軟玉在懷,舍不得又動不得,左城隻覺得喉嚨發緊,聲音也有些乾啞了“為什麼想知道。”
想了想,江夏初回答“隻是突然覺得我對你一無所知。”
“你隻要知道我是你的男人就夠了。”
江夏初不說話,就抬頭直直看著左城。
左城無奈,吻了吻她。
對於江夏初,他還真沒辦法說不。
熄了水晶燈,隻有窗外黃昏的光微暗,他抱緊她,緩緩開口“我父親並不是正妻所生,我四歲那年父親才將我帶進左家,那時候大伯當家,他容不下父親與我,處處與我們為難,七歲那年父親代我失了一條腿,九歲那年我取了大伯的性命,外人眼裡大伯死得離奇,其實是我換了他日常吃的藥品,那藥是慢性的,就連醫生也察覺不出來,老爺子是知道的,隻是他什麼都沒有做,因為左家需要一個心思與手段都具備的繼承人。”
左城三言兩語,隻是一概而論,沒有細節,隻是這中間都少腥風血雨卻不難猜測。
正如左城所言,他的命是踩著人命過來的,如若不然,他如今早已成了一抔黃土。
江夏初靜靜聽著,並不做聲,隻是抱著左城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左城頓了一會兒,親了親江夏初蹙起的眉頭“便是在那之後,父親掌了家,父親與我不同,他顧念手足之情,若我是他,便會將所有隱患一個不留,但是他沒有,不過七年時間,任五伯坐大,比起左家,五伯更想要那個掌家的位子,便勾結了外人。”
“父親死時我不過十六,五伯興許對我大意了,所以他掌家不過十天時間我便奪了他的位子,他是睡著死去的,他到死都不會想到會死在我手裡。”
江夏初眉間輕染迷惑,看著左城。
如何睡著死去的?江夏初想問。
她還問出口,左城便說“五伯身邊那個最寵愛的女人是我的人,我十二歲那年從裡街的買回來的,當時隻花了一千塊,免了她成為禁臠。”
未雨綢繆這的確是左城擅長的領地,江夏初在想,她十二歲的時候,大概還少年不知愁滋味,天天纏著謙成無理取鬨呢,左城那般年紀卻在為自己鋪了一條血路。
這個男人,他果真是天生的王者,也注定被常人多經一番血雨腥風。
“左家確實不需要仁慈,心慈手軟這種東西在左家注定屬於失敗者,我父親便是個例子。也許當年老頭子便看出我是個心狠的,所以留了我,隻是他肯定沒有想到,最後他的七個兒子,三個死在了我手裡。”
“三個?”
左家如今剩了三個,那還有個左老二……
江夏初想,左家老頭子怕是在底下也都悔青了腸子。
隻是不知道這左老二又是做了什麼?
左城聲音淡淡的,那般好聽,即便悠悠冷冽“左家老兒便是在十二年那場火裡燒死的。”
又是那場火?那場火必定有個至關重要的導火引。
隻是江夏初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導火引竟是……
江夏初自顧想著,亂七八糟的,也沒個明白,然後繼續聽他說“我接手了左家,然後奉行一條——”
江夏初接過話來,語氣與左城驚人的相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曾經善惡分明,嫉惡如仇的江夏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