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怎麼回來了?”
她也笑“想你啊。”
“不是說等我一輩子嗎?”
“我怕你會朝著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所以我來找你了。”
林傾妍折返了反向,與葉在夕並排前行。
那條一個人的路,變成了兩個人。
多少年了,長到已經記不清了,她從未走遠。
“傾妍。”
“嗯。”
他悵然苦笑了一聲,眸子灰暗地好似燃燒殆儘的灰。
他說“這輩子我都不會愛一個人,如同我愛江夏初。”
一輩子很長,多少個恍惚與打坐,多少個一笑置之與擦肩而過,多少個兜兜轉轉與緣來緣淺,在漫漫一生裡打馬而過。
一輩子很短,短到隻能用來愛一個人。
林傾妍走到前麵,伸手,將這個淒楚的男人抱在懷裡“沒關係,我愛你就好了。”
“怎麼這麼傻。”
“跟你學的。”
葉在夕苦笑,林傾妍也笑,笑出了眼淚,為了這個讓人心疼的男人。
有些刻骨銘心,耗儘的是一輩子,比如她自己,比如葉在夕,都如法炮製地這麼做了。
世間有多少人能那樣愛一次,一次開始便不想結束,結束便不想再開始的愛情,好比死過一場,沒有救贖,更沒有輪回,遇上了,便隻能任其淪陷,賠上光景和靈魂。
葉在夕問“要去哪?”
林傾妍回“天涯海角。”
他笑,伸手牽著她,一起前行,走過那條孤獨的路。
蔚藍的天空,飛機越升越高,劃出優美的弧線,然後不見蹤影。
江夏初緩緩低頭,踏住步子,遠去,身邊,是左城,她的丈夫,要陪她走一輩子的人。
左城牽著她“他說了什麼?”
“讓我幸福。”
吻了吻她手背“夏初,你要的我都給。”
她忽然頓住了腳步,抬頭看左城,眸光那般亮,勝過八月的明媚陽光“左城,有句話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嗯?”左城輕輕揉著她的腹部,抬起頭來。
沉默須臾,她眸光溫婉,輕啟唇“左城,我愛你。”
左城的手忽然頓住了,怔怔看著眼前的人兒,若正若忡。
很久很久,久到江夏初溫柔的眸子一點一點占滿左城的眸子。
他才如夢初醒。
“夏初,再說一次。再說一次好不好?”他伸手,去扶她的肩,竟有些微微顫抖。
她嫣然淺笑,江南嗓音軟糯,她說“我愛你。”
終究,她說了那三個字,一輩子最不顧一切的一次放縱,像等待了亙古的年華,隻為了一次的情難自禁。
江夏初想笑,愛情,果然讓人變得幼稚,又讓人甘之如飴。
久久,左城才有所反應,低頭含住她的唇,在她耳邊輕語“我的夏初,你可知道,這三個字我等了十四年。”
江夏初伸手,抱緊左城“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那你賠我一輩子好不好?”
左城帶了溫柔蠱惑,這樣的毒,江夏初拒絕不了,也不想拒絕,她點頭“好。”
十四年啊,多麼長的光景,她那樣慶幸,他們沒有背道而馳,這世間,癡兒怨女無數,又真正有多少人能情深緣深。
江夏初慶幸,他們不曾緣淺,更不曾清淺。
“左城。”
“嗯。”
“我們去江南吧。”
江南煙雨啊,很美。
“好。”
“去中山塔掛鎖好不好?”
中山塔的鎖,據說緣定三生。
“好。”
她笑容清淺,左城吻她的唇,有一下沒一下的,午後的時光安靜,歲月那般靜好。
“左城。”
“嗯。”
江夏初抬眸,亮晶晶的眸子看左城,踮腳,輕吻左城唇角“我信那個三生三世的傳說。”
可知,她不是個迷信的女人,隻不過她是個貪心的女人。
左城摟著她,在車水馬龍的街口裡,吻她“夏初,我不信來世,我隻許你一生,終此一生。”
江夏初依舊笑靨如初,擁緊了這個男人。
他說“如若真有下輩子,我願毫無背負與你清清白白相遇。”
這個男人,那般愛她,不是不貪心,隻是終究舍不得那樣苦痛的過往重來。
她說“好。”
人來人往,他們擁抱,在八月的午後裡,渾然忘我。
這座城裡,這個夏初,很美。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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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網絡抽風,更新來遲,請原諒,靜待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