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謀逆!
“傳原告張靖嘉、被告林炳秋上堂——”傳令聲遠去。
片刻之後,素服修身的張靖嘉與華服老態的林老爺子同時進了大堂。
兩人同立堂前,躬身而拜“草民張靖嘉(林炳秋)見過父母官大人。”
縣太爺一看堂下兩個自稱草民的人卻默契的都沒跪拜,而是草草躬身拜了一禮,頓時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大膽刁民,見了本官因何不拜?!”
張秋然清了清嗓子,見龐清之望向了自己,這才開口道“龐縣令,這林炳秋為玉昌遠近聞名的大善人,樂善好施,聲名遠播。如今又年逾古稀,身染沉屙,知縣可酌情免其跪拜,以彰父母官慈。”
龐清之忙起身拜了一拜,口中道“知府大人言之有理,下官記下了。”複又坐下,對著林炳秋道“既然知府大人也說你素有善名,本官便免了你這跪拜之禮。”
林炳秋自然千恩萬謝。
李欣聞言輕笑一聲“既然如此,縣令大人便也將張先生的跪拜之禮一並免了吧。”
龐清之官階低微,原本升堂之前便與張秋然商議了要嚴懲張靖嘉的,聽到李欣的話,他不由無助的看了看張秋然。
張秋然忙側身道“殿下,這公堂之上,無功名之人必須行跪拜之禮。張靖嘉無特殊理由不能為其免除。”
李欣斜眼瞥了張秋然一眼,開口說道“誰說不能。張先生是本宮老師,本宮見了尚且要對其執弟子之禮,難不成你們都比本宮尊貴,居然還要他給你們行禮?!”
張秋然聽了一愣,張靖嘉是公主的老師?!他怎麼不知道!
“自然不需要,不需要。”龐清之忙又起身躬拜,他身材短粗,連番動作下竟起了一身薄汗。
張靖嘉對著李欣頷首暗謝,李欣也回了他一個笑容。
“既然如此,你二人的跪拜之禮便都免了吧。”龐清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道“張靖嘉,你前日所呈狀紙,本縣令俱已閱覽。今日你狀告林家侮人名節,侵吞私產,可有人證物證?”
張靖嘉嘴角噙著笑意,先是看了李欣一眼,然後才道“回稟父母官,草民手裡有林家當日所立文書一份。乃是林家大少爺林關旭親筆所書,言明草民的大嫂與之有奸,生有一子正為林家長孫。因此,草民便將大嫂龔氏陪嫁的田產鋪子全數交給了林家,林家也全數收了下來。此事,張知府可為草民作證。”
龐清之讓人收了那文書,閱過之後不由又望向張秋然“張大人,不知這張靖嘉所言是否屬實?”
張秋然含糊道“當日本府於王府飲醉歸家,頭痛欲裂,發生的事情都記不太清楚了。”
李欣笑著打趣道“那倒是王府的不對了。隻是張大人這酒量也太清淺了些,據本宮所知,當日幾位將軍都還嫌王府的酒不夠烈,嫌沒味呢。”
張秋然忙打哈哈“是是是,下官確實不擅杯中之物。”
龐清之便又問林炳秋“林炳秋,那張靖嘉所言可是屬實?”
林炳秋自從知道這張靖嘉確是公主老師的時候,腦子便“轟”的一聲炸裂開來。他惶惶然有些害怕,謹小慎微了一輩子,臨了了被妻兒坑了一把。他不得不放棄了原本要報複張靖嘉的想法,而是決定極力保住家產。
“回父母官的話。草民隻知道我兒關旭素有頑疾,不可令女子有孕。是否與那龔氏通奸草民不得而知,但是那孩子確實非我林家血脈。草民不能僅憑一紙文書,便叫畢生產業交與外人啊……”他說的涕淚俱下,動人心扉“若真的誣陷了張家嫂子,小老兒願意割讓一半家產給張家人賠罪。”
張秋然不由後悔萬分,若是沒將那張士遠逐出族譜,這賠償的家產不還是張府所得?!
張靖嘉卻道“倘若我那侄兒不是林家子孫,那當日林家又為何將我大嫂的嫁妝全數侵占?”
“這……”
張靖嘉甩袖怒道“父母官大人在上,當日口述文書的是林老夫人,傳我大嫂與林關旭通奸的是張府二夫人氏。還請大人傳這兩人上堂一問。”
李欣拍了拍手,清脆脆地叫好“真是有趣有趣!龐縣令,你還不速速傳了那兩個林家人上堂?”
龐清之看了看張秋然。
李欣見此情形,便轉了頭對張秋然道“今日這案子果然有趣,比那戲文上講的都要好玩百倍。隻是……唉!可惜了那林關旭竟然那麼快就死了。若是還活著,本宮還想聽他說說是如何殺了那範府小舅子的呢。真是沒勁,王府裡的人都不肯告訴本宮,張知府,你應該最清楚吧?那林關旭也是你們府上的小舅子,人人都傳是你的小舅子殺了範將軍的小舅子呢!你就給本宮講講唄!”
張秋然腦子嗡了一聲,是了。這林家可是得罪死了範家的,範誠悅如今不在城內,範夫人一個婦道人家拿林家也是無可奈何。可一旦範誠悅回來,林家還能逃得了嗎?!
看來這林家不僅沾不得,還要速速撇清關係才行。父親是被林家那潑天的財富迷了眼睛,可他張秋然不能跟著犯渾呐。銀子可以慢慢賺,官丟了一切也就沒了……
想到此處,張秋然對這李欣說道“殿下,那林關旭可不是張某人的小舅子。且這事醃?汙穢的很,殿下冰清玉潔,還是不要聽的好。”
“哼!”李欣故意嘟了嘴在旁邊生悶氣,孩子氣十足。
張秋然又對龐清之道“那便宣她二人進來審問吧。清之,你為一縣父母官,得為鄉親父老查明真相,還含冤者一個清白。”
龐清之得了令,便立刻傳話林老夫人及氏。
兩人正在不遠處侯著,想著第一時間得了審案結果,沒成想居然被縣太爺傳話了。二人不敢耽擱,匆匆跟著差兵進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