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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番外:弦歌為誰冷(2 / 2)

愛不起的人,熱情奔放而狂妄倨傲的少年被這句話瞬間傷得體無完膚。他猛然想起了與他對峙時憶瑤眉目間那抹高傲而疏離的神采,像是王母娘娘信手撥下的銀簪在他們之間輕而易舉地劃出一道天塹。

她是尊貴的公主,她的身後有皇權,有大隋綿延千裡的錦繡河山,所以她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色彩。但倘若,大隋不複存在了呢。傾覆這天下,他為她做的傻事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件。

好,他放她走,待來日山河變色再相逢時,定然不會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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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回首看這一場風月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錯了,錯得離譜。世間姻緣萬千,能於蒼茫人海中遇見對的人而後兩情相悅已是何等的難,豈容他在放手後還奢求再續前緣。

他想不顧一切地傾儘所有去愛她,哪怕周圍軟香溫玉綺色如雲,他都心甘情願地讓她成為他眼底唯一的色彩。可是……她眼底的遲疑深深地傷害了他,多少次他幾乎忍受不了她強顏歡笑下的冷漠想要告訴她‘忘憂之毒在於忘情,憶瑤,你忘的明明是我,你愛的也明明是我,為什麼你還要想著彆的男人。’可他更害怕,那段記憶回歸,他們之間早已經千瘡百孔的感情還能經受得起怎樣的摧殘。

多麼可笑,又是多麼可悲,名震天下的大唐秦王,驍勇善戰的年輕統帥,竟會有這樣的患得患失。

曾經的如花歲月,終究如沙流逝於指縫間,一去不返。青山漸遠,山麓蒼緲,年少時的執著若能就此放手是不是才是最好的結局。

憶瑤便是憶瑤,獨一無二得,不管她心裡還想著誰,現在不也溫順地呆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任由著彆人稱她‘楊妃’。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何必再去苛求她,拋開強加在身上的諸多禁忌,守著她安心度日不好嗎?畢竟,隻有他知道,這樣的生活,即便差強人心,來得也著實不易。

可是清露寺的那一次他失態了,將所有精心構築起來的藩籬悉數推到。他看清楚自己的內心,那不願承認卻又切實存在的嫉妒,如熊熊燃燒的火焰要將他們之間微弱的牽連燒個乾淨。

原來,時光空自蹉跎,其實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改變。

瑤兒,自始至終我愛的人隻有你,最不想傷害的人也是你,可最終還是我將你推向了萬劫不複的不歸路。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在太原的時候,即便我現在擁有了權力地位,可我依然還是無能為力。

﹡﹍﹍﹍﹡

纏綿病榻數日,李世民終於在一個暮色沉沉的黃昏裡醒了過來。

看著夫君憔悴蒼白的容顏,長孫冬霖幾乎要伏在榻上痛聲哭出來,可她明白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他們之間總要有一個堅強得。

“世民,起來喝藥吧。”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婉清澈,聽不出半分慌亂。

聽到長孫冬霖說話,原本正對著窗外花枝怔怔出神的李道玄急忙飛奔到榻前,看著昔日英姿不凡的二哥如今這副憔悴支離的病容,隱忍住心中哀痛,輕聲道“二哥,你可算醒了。戰場上血雨腥風咱們都闖過來了,這點小病算什麼。”

卻也漸漸隱沒了聲音。

李世民僵硬地撐起身體端過湯藥一飲而儘,而後又躺回去,自始至終眼睛空洞如許,似乎任何的光亮也再無法照耀進去。“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長孫冬霖的唇輕輕顫了顫,想要醞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卻也是徒勞。隻道“先彆躺下了,起來吃點東西吧。”床榻上李世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們,冰冷地說“我不餓。”

長孫冬霖本欲上去攙扶的手僵直在半空中,眼眸登時紅了。李道玄將從長孫冬霖手裡接過的藥碗猛地摔到地上,忍無可忍般地上去撕拽李世民,怒聲道“我實在忍不住,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還是那個雪夜薄甲追敵千裡,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秦王李世民嗎?”見對方始終懨懨得,沒有任何反應,李道玄倏然將他鬆開,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道“你知道楊憶瑤為什麼會死嗎?是因為你太無能。什麼秦王,什麼三軍統帥,位高權重那都是哄小孩玩得,你一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二不能為她複仇,你算什麼男人。”

終於李世民的眸中泛起了絲縷漣漪,卻是哀慟的色澤。李道玄握著他的肩胛,誠懇鄭重地說“二哥,你從來都是我最欽佩的人,我願意一輩子追隨你哪怕粉身碎骨。現在,做弟弟得跟你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在這個遍地皆王的亂世裡,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皇城裡,想要永遠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不受傷害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站在最高的地方。將權力握在自己手中,神擋殺神,佛擋弑佛。”最後一句近乎咬牙切齒,長孫冬霖一驚,慌忙轉身去關門,壓低了聲音說“道玄,你怎麼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李道玄閉了閉眼,清俊的麵容上滿是複雜的隱忍,而後對長孫冬霖道“嫂子,我們先出去。讓二哥自己想想,他會想通得。”

片刻的猶豫,長孫冬霖還是隨著李道玄出去了。門外石階長駐,落了幾滴斑駁雨痕,秋風柔和,卻是沁骨的涼。走出幾步,李道玄道“嫂子彆見怪,我隻是有些看不下去。你不知道在太原打仗那會兒,二哥為了追截宋金剛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無論敵我都訝異身為統帥、身為親王卻能做到這般與士兵同甘共苦,這也是唐軍所向披靡的原因。可又有幾人想得到,就在前不久陛下曾冤殺了二哥的親信,削弱他的權力派他遠離長安駐守長春宮。我總想著,二哥做到這個份上,陛下總會信守承諾罷”,李道玄半分苦澀半分憎恨地搖搖頭,“沒有,我曾以為陛下的眼中隻有太子,現在才明白,他最愛的是他自己。他明知道二哥對楊妃的感情,為了一些無傷大雅的傳言,他寧願毀掉這份感情。父子親情……”他冷笑“尚比不了大唐版圖上的一塊邊角。”

長孫冬霖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承諾?你是說陛下曾給過世民承諾?”

李道玄勾起一抹苦笑“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可隱瞞得了。當初義成公主教唆突厥與大唐為敵,二哥便已料到楊家危局,他也確實動過帶楊妃同去長春宮的打算。但,長安已是大唐的天下,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二哥不想自己的女人總是處在危險之中,他想要她堂堂正正地生活在秦王府。就在陛下前往長春宮送行時,二哥向他要了一個承諾——無論將來政局如何,絕不牽扯憶瑤。”

幾朵陰雲聚攏在上空,天色瞬間晦暗,映襯得長孫冬霖臉色愈加蒼白。她心裡有種委屈的感覺,卻又忍不住替憶瑤難過。世民,便是這樣的人,他為憶瑤做了千般萬般,自然不會讓她知道。可憐憶瑤,至死也不知夫君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她又要如何做呢,憶瑤永遠是他潔白無瑕的百合花,是他心中驅之不散的懷念,她要如何做才能敵得過一個死人。

﹡﹍﹍﹍﹡

李世民是被鼻翼上輕微的酥癢所喚醒得,他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琥珀般幽亮的小眼球,滴溜溜地轉著探究著他。那小孩兒頂多就一歲,半張著粉紅色的小嘴唇‘咿咿呀呀’地不知說些什麼,見他挑弄的對象醒了,遲緩而笨拙地把手中不知從那拽來的羽毛收回來。撐在床榻上的胳膊往上移了移,腳直接懸在了半空中。李世民愣愣地看著掛在床沿的小家夥,伸手把他抱上來安置在對麵。大眼對小眼,這場麵十分滑稽,說不出的詭異。李世民觀察了他一番終於知道這詭異究竟在何處,那墨黑透亮的眼眸,纖薄流暢的唇線,甚至在沉思時微微蹙起的眉角,都與他自己如出一轍。兩人這般對望,好像是從同一套模具裡刻印出來的一大一小兩個泥人。

“三公子……三公子……”門外一陣喧囂打破了寢殿裡詭異的寂靜,李世民偏頭見原本緊閉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乳娘慌慌張張而不乏畏忌地小步挪了進來,見阿念正大大咧咧地坐在秦王的床榻上吐泡泡嚇得險些沒站穩,忙不迭地解釋道“殿下贖罪,阿念年紀小調皮不是有意打擾您休息,奴婢這就將他抱走。”

李世民阻止了乳娘要來抱阿念的動作,伸手摸了摸阿念的臉頰,眸光幽深,嘴裡喃喃道“阿念,阿念……你就是阿念麼?”見他神色中略有躲閃,撇了撇嘴像是要哭,忙將手收回來,翻身衝門外喊道“來人,給本王更衣。”

一炷香之後,待李世民換了乾淨羅衣清清爽爽地站在床榻邊時,阿念正拽著床幔上綴下的珊瑚流蘇玩得起勁。乳娘正溫言哄勸著“三公子,乖,咱們下來玩。”

李世民垂眸看了看正蜷縮在阿念腳邊被他蹂躪得不像樣的被衾,不顧他細微的掙紮將他抱進懷裡,捏著他精巧的小下巴將頭揚起來正對著他問“誰讓你跑到這裡得?”

阿念的眼球轉了轉,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爹……爹接……阿念。”見李世民微微蹙眉,站在一旁的乳娘忙解釋道“回殿下,小王爺自一出生便被太子殿下接去了東宮撫養,大許是身邊人總跟他說等殿下凱旋便會過來接他,被他給記下了。今兒太子讓奴婢把小王爺給抱回來,剛到王府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見了。”

﹡﹍﹍﹍﹡

窗外枝影婆娑,斜陽西移,將茜紗窗紙暈染成惑人的緋色。李世民默不作聲,轉身拿起銅匙往香爐裡添了幾個香丸,火苗‘咻咻’明滅不定,便有清雅宜人的梨花香彌漫在殿宇之內。乳娘見他麵色緩和,看向阿念的神色竟添了幾分溫和寵溺,遂也放下了忐忑,邊哄著阿念,邊絮絮道“要說三公子,可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想當初楊妃娘娘難產,流了那許多血,奴婢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這要放在尋常人家恐怕早就沒命了。”

握著銅匙的手輕微一抖,雪白的香丸掉在地上,在平滑的青石板上滾動,留下一地梨花清香。他想,那個時候瑤兒一定很疼。

“爹爹,抱。”床榻上阿念忽閃著大眼睛將胳膊伸向他,李世民默然凝望著他,突然伸手刮了刮輕巧精致的鼻子,溫潤地微笑“阿念乖,在這裡等著爹爹,回來就抱你。”

說罷,一斂數日哀沉低迷之氣,豁然起身喚了宗璞進來吩咐道“讓長孫無忌,房玄齡和杜如晦到書房等本王。”宗璞遞上佩劍,隨口問了句“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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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陽沁血,長階高聳,鍍了一地回首殘陽的淒悱。站在高處遙遙俯瞰,一道天梯宛若銀河長灑,將這萬丈紅塵的俗世隔絕在外,將所有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摒棄在外,至此隻剩下了永無止境的爭鬥。

李淵含笑著招李世民到自己身邊來坐,那般慈愛無隙,仿若尋常百姓家。

“殲滅劉武周所部,收回太原失地,吾兒功不可沒。世民想要何種賞賜儘管說,朕必定滿足。”

李世民起身半跪,鏗然道“收複失地,保大唐邊境無失本就是兒臣職責所在,不敢就此居功。”李淵忙攙扶笑道“世民依舊是這個耿直的性子,你在外顛簸年餘,朕與你父子方才重逢,不必拘泥這些虛禮。”

李世民微微偏身避開,道“兒臣有一事相求,請求父皇恩準。”

見李淵應下,他接著道“當初我李唐初占長安,新定關中,根基未穩,才棄洛陽而迎戰臨敵。而今,薛舉、劉武周儘為我大唐所滅,北方突厥亦因連年政亂而自顧不暇。兵家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眼下新勝正是南平洛陽的大好時機,兒臣請戰洛陽,望父皇恩準。”

李淵頜首“世民說得有道理,朕也就此事深思良久。東都為大隋煬帝經營多年,富庶繁華甲天下,大唐若有蕩平四方之意,便不能容它久落他人之手。隻是……”他猶豫道“你方才征戰歸來,攻克洛陽又絕非一朝一夕之事,此去必定艱辛,朕還是擔心你的身體。”

李世民知道李淵已然動了起兵洛陽的念頭,贅言許多不過是為了安撫他以示恩懷,便將緊繃許久的弦鬆了些許,說了些‘不畏辛勞’的客套話,便起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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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房玄齡就此舉大加讚歎“殿下當真英明,太子坐鎮長安經營多年,若要就權術相爭,必定處於劣勢。不若趁著此次遠征洛陽,讓陛下多委派些朝臣相輔,長途行軍必定耗費許多時日,也好趁機將他們收歸麾下。”

燈燭劈裡啪啦響,李世民坐在案桌後始終不發一言。長孫無忌突然站起來,問“殿下決定了嗎?”眾人一時緘默無語,各有思忖。身為親王幕僚他們自然知道長孫無忌隱含所指。李世民不乏深意地一笑,“知我者,無忌也。無論前路是否坦蕩,本王都要與從前徹底告彆。”眸光褪儘色澤,凝重地一字一句道“王鼎之尊,豈容意氣。”

說罷沉默良久,倏爾望了望窗外濃稠夜色,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侍立在側的宗璞回道“剛過亥時。”

李世民豁然起身,從牆上解下佩劍徑直便往外走,長孫無忌忙問“殿下這是要去哪兒?”李世民停下腳步,薄唇微勾起一抹深冷笑容,“去做最後一件意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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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鳥雀嚶啾在枝頭,宗璞方聽得幕僚們議論,今日陛下新寵的那位藥師沐雲昨夜死在了自己的寢殿。據說是急病而逝,但最先發現的太監卻有隻言片語漏出來,說身上有多處劍傷,傷口猙獰可怖顯然是遭人暗害。若是這般推測大約是宵禁前後的事情,那個時段太極殿偏殿侍衛巡邏有一炷香的漏洞,但這樣的事情除了久居深宮的人有誰會察覺到。更何況,若真是他殺,陛下為何會放縱暗殺寵臣的真凶而不予追查呢。總之此事疑點重重,一時之間頗受議論。

聽到這兒,宗璞方才憶起,昨夜子時他去給秦王開門,借著月光朦朧仿佛見他錦衣袍角上滿是血漬,寶劍寒涼遞到他手上的時候還是黏濕得,且聽秦王吩咐自己去洗乾淨。

這廂正想著,便見家音小姐領著三公子從回廊裡走出來,邊走邊逗他道“阿念走得可真慢,還是快些長大吧。”秦王悄無聲息地從拐角處轉出來,言語中沒什麼溫度“現在該叫恪兒了。”

家音當即臉色黯了下來,逆著朝霞明媚的光彩憐惜地摸了摸阿念滑膩的臉頰,清清涼涼地道“倒不是說李恪這個名字多麼不好,隻是那個傳信的內侍什麼意思,恪守本分的‘恪’。我倒覺得‘如臨深淵’不是什麼好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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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璞嚇得險些被鬆石路上的苔蘚絆倒,卻見秦王恍若未聞般地將阿念抱起來,便給他把綿帽戴好,便漫不經心地說“若能就此讓他們放心,這個‘恪’字反倒是恪兒的福星。倒是你,這麼口無遮攔得也不怕找惹麻煩上身。”

家音平了平略有些褶皺的裙裾,悠悠道“麻煩?我現在還怕什麼麻煩,自瑤姐姐死後,父親終日裡悶悶不樂覺得愧對先皇和姑姑,而大哥,就更彆提了。難得見他幾次,說話還總陰陽怪氣。”

溫言李世民神色略滯,而懷中的阿念卻不安分了,張揚著胳膊唇齒不清地喊著‘舅舅’。瞧著他的反應,李世民緩緩一笑,“看來蕭笙待阿念還真是不錯。”

家音微有怔愣,忙道“小孩不懂事,彆跟他計較。”

李世民意味不明地掃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按下阿念揮動的胳膊,道“你方才說蕭大人意誌消沉,若讓他隨我一同出征,不知他可否願意?”

家音想都沒想,拖長了語調道“彆說是洛陽,就算是嶺南滇北,隻要離長安遠遠得父親也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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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三年七月,秦王李世民奉命率領各路兵馬,攻擊洛陽鄭帝王世充,齊王李元吉為副帥。此番出戰洛陽李唐可謂傾巢而動,糧草豐足,兵精將廣。隨軍有光祿大夫蕭瑀,兵部尚書屈突通,郢國公宇文士及等朝中重臣以及秦王府武將幕僚。

出征之日,太子李建成親送秦王至新德門。城巒下戰旗湧動如浪,黑幡滾滾遮蔽天日,宛若兩個月前戰勝劉武周的凱旋之景。李建成感慨道“此戰若告捷,二弟必立不世之功。”

李世民卻全然沒有了兩個月前三軍統帥春風得意的飛揚之感,平添幾分沉穩。盔甲下字句擲地有聲,“不論將來世事如何變遷,世民如何改變,大哥永遠都是世民最敬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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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之前封德彝瞥了幾眼總回頭的宇文士及,問道“大人在看什麼呢?”

宇文士及若有所思地笑道“看巍然聳立的長安城,再回來時怕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長風永駐,雲散彆昔,華年易逝難重來。不論前路如何渺茫,彼岸風景如何滄桑,過往終究隨煙雲散儘,一個全新的未來,一個全新的時代即將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都看這裡啊,阿狸公告從今天開始斷更一個周,今天是12月26日,重新更是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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