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深宅遠(修)_小桃紅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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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深宅遠(修)(1 / 2)

小桃紅!

鄧佩雯主仆兩個一前一後的離開。

榮若腆著肚子從院門口走進來,已經七個多月的身孕,看起來有些臃腫,邊走邊揩著帕子輕哼“月子還沒出呢,人就急不可耐地找上門來了。二嫂乾嘛還理她?憑白給自己添堵。”

榮若自從被沈硯邵親自接回來以後,因著有娘家人的幫護,李氏也不敢再像從前一樣隨意拿捏,看起來氣色不錯,說話間的氣勢也比從前足了不少。

鸞枝心裡憋悶,正愁著沒人說話呢,連忙叫她進來坐“來了也好,免得光聽沈硯青一麵之詞,到頭來被算計了還幫著他數錢。”

榮若在床邊坐下來,愛憐地撫著元寶如意的小臉蛋“快彆說氣話,二爺哪裡舍得算計你,瞧把你們母子仨個照顧得,宅子裡哪個姨娘不眼紅?…不像我們三爺,嘴裡頭甜得像蜜,背地裡儘瞞著我做那些氣人的勾當。”

還不是一樣,戲做的真點假點罷了。

鸞枝笑笑,嘴上卻不多說,因見榮若看起來似乎不快,便問道“不是才聽說安分了一陣嚒,又怎麼氣你了?”

榮若瞟了陳媽一眼,見她又像個牢頭一般杵在一旁,便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嬤嬤手上拿的是什麼?屋子裡這麼多的空位,也不懂得放下來。”

都曉得三奶奶娘家那邊厲害,得罪不起,陳媽連忙訕訕地看向鸞枝“二奶奶,您看這……收是不收?”

鸞枝眉眼不抬,隻對榮若道“是她送來的點心和小孩衣裳,我不要的……陳媽你帶回去給孫女兒吧。若是你也不想要,那就直接扔去大門口,免得我看見了不舒服。”

乖乖,這些都是上好的東西,平常人家哪裡買的起?

“謝奶奶賞賜。”陳媽連連哈腰感謝,卻依舊抱著錦盒不敢走。二爺吩咐了,有外人來的時候,一定要‘照顧’好二奶奶。

好個沈硯青,招來的奴才一個比一個衷心。鸞枝不耐煩起來“既然不拿走,春畫,那你替我抱出去扔了吧。”

“好咧!”春畫可討厭鄧老板,聞言很乾脆地走過來。

“誒誒,彆彆。這麼好的東西,扔了怪可惜的。奴才先抱去後院,回頭讓家裡老頭子過來提走。”陳媽連忙抱著禮盒下去。

梨香不在,屋子裡沒有外人。

榮若瞅著陳媽一步三回頭的背影,撫著肚子歎氣道“有時候當真羨慕二嫂,嫁個男人對自己這樣上心。你是不曉得我們老三……母子兩個串通一氣,說甚麼在祠堂裡戒煙膏,昨兒個小綠碰巧過去送衣裳,卻看到他和那個秀什麼芸的抱滾成一處……要不是看夢嬌還小,沒娘疼太可憐,我真就與他和離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鸞枝不由越發厭倦起這座陰深老宅,你在人前看它冠冕堂皇,拐到背後瞧一瞧,那牆上卻早已經一層層爬滿黴斑,隻怕藏汙納垢不夠多……呆得久了,連皮膚上都是那股萎糜的味道。

低頭給如意掖著被褥“他們沈家人慣是能裝能騙,要換我是三奶奶,前番我就不回來了……剛才鄧佩雯說要回南方呢,我才琢磨著她怎麼忽然就鬆口了,原來竟是沈硯青答應給她名分,每年還要去南邊看望她好幾回。今天要不是她身邊的丫頭說漏了嘴,隻怕過個十來年,突然就冒出個什麼二少爺和我家元寶爭名分呢。換你,你受得了嗎?”

貫日隻見二爺對鸞枝百依百順,哪裡料到竟然還有這一出。榮若驚愕地用帕子捂住嘴巴“呀,這不是南北兩頭各占半邊天嚒?那鄧佩雯本事不小,早晚得回來和你爭……二爺這招也忒不明智!”

想了想又道“不過他看起來倒不像是這種人,二嫂小心彆中了那個女人的圈套。”

鸞枝心裡頭颼颼涼,叫春畫把櫃子裡的梳妝小盒拿出來“誰知道是真是假呢?兩麵三刀,慣會算計人。一會等他回來我再試試他,要是不和我解釋清楚,這一回左右我都不與他好過……三奶奶你可得幫幫我,我在這兒隻你一個能說得上話的姐妹。”

把一隻翡翠耳環放入榮若的手中,一雙澈眸巴巴地凝著她看。

些微冰涼的觸感,質地並不十分的好,卻擦拭得光亮明淨,顯見得是珍藏之物。

榮若最是麵皮兒薄,圓圓的臉蛋上不由泛起紅暈,推著不肯要“二嫂這是……好好的送什麼耳環?都是做媳婦的,一樣被困在老宅子裡受氣,誰又能比誰好到哪裡去?二嫂儘管說就是,但凡能幫的榮若一定不二話。”

鸞枝撲哧一聲笑起來“瞧你自作多情。三奶奶的嫁妝,那是京郊幾縣都出了名兒的,我就這麼一隻舊耳環,哪裡敢送出手?…卻是想拜托你家嬤嬤,把它交給街尾畫鋪的斐老板,就說我請四爺來家裡做客,他立刻就能明白了。”

“啊呃~”元寶一有動靜就不肯睡,睜著黑亮的眼睛很認真地盯著鸞枝看,那五官好似與沈硯青一個模子刻出來,活脫脫就是他爹的倒影。

鸞枝又疼又氣,忍不住拍打他粉嫩的小屁股“不聽話,連你也替他盯梢是不是?”

“咯咯咯”,癢癢的感覺,元寶小短腿兒蹬得更歡了。

榮若看了滿心裡都是豔羨,忍不住把元寶抱過來親“瞧這可愛的,二嫂真是好福氣,第一胎就生下個胖小子……過兩天月底,嬤嬤照例要回榮家一趟,我讓她順路給你送去就是了。不過你得告訴我一句實話,秀芸那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三爺的?我回來得晚,也不曉得他兩個幾時就勾搭上了,問旁人一個個又都裝糊塗。”

口中說話,因想到李氏母子背地裡的那些齷齪行徑,眼裡頭不由泛冷。都道自己這一胎又是個姑娘,她怕旁的女人趕在自己之前先給老三生下兒子,怕母女幾個的日子今後越發難過……反正所有危險的,早早的都要將它掐滅。

那般憂慮,鸞枝又豈能不懂?從前沒做母親不曉得,一朝生下孩子,便都怕旁人把自己孩子該得的那一部份分出去……女人在深宅老院裡霾得久了,心思就這樣慢慢變狠。

如意醒了,鸞枝‘哦哦’地哄著,眼前卻浮起當日被綁架時,老三和秀芸那副見死不救、逃之夭夭的鬼祟身影,便咬著下唇道“具體的我也不十分清楚,不過早先和硯青在街上看到過他們兩回,好像是早就認識了的。起先沒注意,被你這麼一說,倒覺得有些蹊蹺。”

果然是舊相識嚒,哼,那麼必然是留不得的了……好在如今甚麼都不需要自己動手。

榮若給身旁的跟班嬤嬤遞了個眼神。

那嬤嬤容色莊嚴,乃是榮家老太太身邊親自調撥過來的老奴才,見狀頷首點了個頭。

鸞枝正待要再說話,見春畫頻頻地擠眼睛,連忙收了口。

陳媽撩開門簾走進來“兩位奶奶可要喝點兒熱雞湯?才燉的,可滋補。”手上端著食盤,眼睛卻把二人的表情動作悄悄掃量。

鸞枝乾脆把耳環給榮若戴上,笑盈盈道“瞧,這顏色配你當真好看。左右也餓了,不如一塊兒吃飽了再回去吧。男人們靠不住,咱可不能自己對自己不好。”

悄悄對榮若眨眼睛。

榮若便不動聲色地收起耳環,撫著少腹道“你瞧我這肚子,如今胖的像隻豬,哪裡好看了?二嫂儘會誇人……雞湯就不喝了,先回去補個覺,肚子太大,腰酸得不行。”

搭著嬤嬤的手腕,懶懶的往院門口走。

陳媽上下打量了一圈,見委實沒可啥奇怪的,便也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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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天氣漸漸轉涼,眨眼滿月的日子就要到了。沈硯青每日忙得不見人影,到了天黑就往鸞枝床上一倒,一會兒拱拱鸞枝的香頸,一會兒捏捏孩子的小臉蛋,自得其樂死皮賴臉,任你打他捶他,反正就是不肯回自己那張小破床。

不大的臥房裡軟融融的,如意才吃飽,蹬著短短的小肥腿撒歡。沈硯青支著胳膊半臥在床沿,手上拿兩顆琉璃球,一忽而左,一忽而右,隻把她逗得咯咯笑不停。

鸞枝正在喂元寶吃奶,見狀不由嗔惱“剛喂了奶,彆把孩子笑吐了。”

“娘親的奶這樣金貴,讓人多吃一口都不舍得,寶貝兒怎麼可以吐……如意你說是與不是?”沈硯青鳳眸微眯,涼涼地凝了鸞枝一眼。

那一對兒雪白嬌峰酥軟,紅豔豔小果兒在元寶小嘴裡若隱若現,滿室都是她濃鬱的馨香……明明是自己耕耘成熟的美物,如今卻與自己無份。隻看得他心中酸澀難平,偏俯下腰繼續逗如意笑。

氣她,叫她存心冷落自己。

“咯咯~~嗚……”

隻才把如意粉團團的身子抱起,袖子卻頓時濕卻了好一片。吐了。

措不及防,下一刻連腰腹處的衣裳也濕——笑尿了。

“咯咯咯”,如意小手兒撫著爹爹清雋的臉龐,做了小壞事的她好不開心。

鸞枝連忙把元寶放回床上,揩著帕子擦拭如意的嘴角“看把孩子弄的,活該。快滾回你自個的床上去,礙眼。”

一邊說,瞅著沈硯青的狼狽,又忍不住抿起嘴角。凝著眉頭裝凶,不想被他看見了得意。

卻忘了將胸前春光遮掩,那才喂過奶的紅果兒上尚且沾著濃醇漿露,瑩潤又飽滿,隻看得沈硯青目光一滯,挪不動,渴望起她的味道。

“你幫我擦乾淨我就走。”沈硯青的嗓子忽然喑啞,把鸞枝執帕的手兒放在自己濕卻的腰腹處。

硬邦邦頂著人,熱燙灼燒手心……沈、硯、青,你還好意思?

鸞枝任由沈硯青把手兒放在那裡,隻是揪著帕子不肯動“鄧佩雯那事兒處理得怎樣了?”

太狠,每一回想要與她溫存,她便拿這樁舊賬橫在二人麵前……偏偏那又是自己跨不過去的軟肋。

沈硯青眼中的炙熱微微一黯,卻不死心,勾著嘴角逗鸞枝笑“好好的又提她做甚?煞風景……這麼久了,你就不想我?”

“我前日見過她,說要回南邊呢,以後不過來了。我就是奇怪,她那樣厲害的人,你是怎麼讓她心甘情願答應離開的?”鸞枝笑盈盈地凝著沈硯青,不錯過他表情分毫。

那硬物在手下又大,曉得他正自難受,卻偏不理不應。從前疼他,身子給不起,也會變著法兒的讓他快樂,如今卻不肯弄。一弄就想到他的那樁背叛。

沈硯青又如何不知,卻奈何那裡脹得硬痛,便把鸞枝腰兒在手中一緊“興許知難而退了,知道我不肯娶她……暫時還未同我談及,等結果出來了我再告訴你。”

結果其實已經出來,景祥的行號繼續,所有盈利五五分,鄧佩雯要個空頭名分下個月回江廣——完全出乎意料的選擇。早先的時候心中尚存著一絲疑惑,以為自己或許未曾動過她,如此一來可以讓她望而卻步,萬萬沒想到鄧佩雯寧可守活寡也要名分。

可是說好的要對鸞枝隱瞞,她鄧佩雯卻違背了約定……居心叵測,逼自己動狠!

修長手指劃弄著鸞枝軟峰上的紅暈,想要吃她,癡癡怨怨“最近看起來好像大了很多,你看奶水溢得這樣,總也吃不完。”

“嗚哇~”見爹爹薄唇貼近娘親的紅果果,元寶頓時蹬著腿兒大哭起來,不肯給爹爹搶去自己的美味。

沈硯青鳳眸冷冽,涼涼地眯了他一眼小崽子,忘恩負義。

莫名的醋意,偏撩開衣襟要吃。這可是他自己的女人,旁人都靠邊站。

“嗚嗚~~”元寶委屈的癟著紅紅小嘴。

知難而退才怪,寧可一年見上幾回也要得你的名分,可見對你有多上心?…都是女人,誰猜不透誰心思。鸞枝把帕子一甩,揩著胸口的盤扣不讓沈硯青弄“哦,那你好好商議,等結果出來了再來找我。”

早先的時候什麼委屈都掖在心裡不說,就怕四爺知道了為難他,如今被他騙了又騙,一顆心都冷了。不管他做是沒做,便為著給自個孩子抬抬身價,也要給他沈家一個下馬威……破釜沉舟,但願四爺他肯來。她一天天算著日子等。

2去京城

日子就那麼一天天的數著。

沈硯青每日忙得昏天暗地,聽下人們說他又從南邊找了個綢緞莊,正在商議著入股景祥;本來說要回南方的鄧佩雯忽然又不走了,布莊上的氣氛略有些微妙,夥計們緊張兮兮。不知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鸞枝也懶得去問他,反正問也問不出實話。他既不肯坦誠,那麼她也同他做戲就是。從前又不是沒有做過。沒必要吵,免得把孩子們嚇著。

九月一到,北麵的天氣說冷就冷,眨眼滿月的酒席就要開始張羅了。

沈家老宅忙碌起來,大灶上殺雞宰羊,粗使的婆子們布桌子、擺碗筷,忙得不亦樂乎;院子裡的戲台上又掛起了紅燈籠,是沈硯青特地差人從徽州請來的戲班子,打下午才到,務必趕著天亮前把一切布置妥當……風風火火的,那一聲聲吆喝倒把宅子裡的陰氣衝散了不少。

北院上房,老太太心亂,大半夜的睡不著。

林嬤嬤伺候在一旁,眼睛裡都是疲倦“聽陳媽說二爺明兒個都把老族長請來了,還請了縣上一些知名的鄉紳老板,看起來這抬舉是免不了的了,老太太你看這事是出麵不出麵?”

老太太青黑著臉“那鄧佩雯怎麼辦?當初也是為了他考慮,才把鄧佩雯一個好好的大姑娘拖下水。如今答應給她的,什麼都沒給,倒把她害得進退兩難。聽說最近又弄了個什麼新股東進來,他這是要把鄧佩雯生生擠走呢……從前倒看不出來這小子恁狠的心!存心讓我下不來台,這個麵我不出。”

哎,二爺這招確實是狠了點。

林嬤嬤察言觀色,曉得老太太原是抹不開麵子,便又措辭道“當初老太太也隻是牽了一回線罷,留不留在二爺的房裡,那可是鄧小姐她自己做的主,說來也怪不到您頭上……明天那麼多的女眷客人來,老太太要是不出麵,倒便宜二姨奶奶一個人風光了。奴才尋思著,既然她身份已定,您倒不如順勢給她個台階下得了,也省得她日後真把孩子教得和您不親。”

想到那一對兒粉團團的小姐弟,老太太心裡就割肉一般的痛,她謝鸞枝多惡毒的心,自從硯青把孩子抱回去以後,竟當真讓旺財把著院子,從此一麵都不讓自己見。

悶著煙鬥不說話,很久了才皺著眉頭吐出一口長氣“嘖,也隻能如此了,但願佩雯能曉得我老人家的不易吧……當初就不該聽信那算命瞎子的話,說什麼胎兒不保、開始克夫,不然我何必整這麼一出,平白和他們小兩口鬨僵?如今忽然貼過去,隻怕她還以為我巴結她呢……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麵上,我當真懶得管她們閒事!”

“是,老太太您寬宏大量。”

還嫌棄她妓院出身那一出不是……林嬤嬤默了默,沒敢提醒老太太。

——————

秋高氣爽,陽光明媚,連天氣都應景,滿滿的喜慶。

大概曉得今天是自己頭一回出門,元寶如意竟也難得大清早的就清醒過來。尿了床,屁股底下雙雙濕卻了好一大片。小拳頭握進嘴裡,咿咿呀呀、左看右看的尋找娘親,想要討娘親的奶水喝。

娘親卻在梳妝打扮呢,哪裡有閒功夫管你?

沈硯青著一襲玄色圓領緞麵長袍,端坐在床沿親自給他們換衣裳。金絲刺繡的火紅斜襟小褂,搭著黑麵花邊兒小褲子,棉布的襪套將腳丫兒包裹,一對金童玉女便打扮出來。

“阿呃~~”紅紅小嘴吐著泡泡,見爹爹鳳眸含笑,又高興地蹬開小腿兒撒歡。

沈硯青滿心柔軟,忍不住挨個親了一遍“小東西,幾時才能夠叫爹爹?”

“還早著呢,你等著吧。”鸞枝不鹹不淡的瞥了一眼。

對著銅鏡梳妝畫眉,臉頰兒輕抹胭脂,雕花小簪□□發鬢,整個人看起來便多了幾分味道。

……胖了,已經再找不到一絲昔日少女的蹤影。

沈硯青卻滿意這樣的成績,幾步走過來,親自替鸞枝把耳環戴上“上一回沒有看仔細,這一回一定要好好把你愛一回。”

鸞枝笑盈盈,纖柔的手指兒勾著沈硯青英挺的鼻梁“那你可得看仔細了啊,怕看了這一次,這輩子都沒得看了。”

分明笑容嬌美,怎生得卻一股道不出的笑裡藏刀之味?

沈硯青微微蹙了蹙眉,把鸞枝指尖含進口中輕吮“這輩子都沒得看……你舍得對我這樣狠心嚒?”

那薄唇噙一抹似笑非笑,分明不錯過她表情分毫……他在試探她。

果然是隻不好對付的狐狸啊。

鸞枝便惱了沈硯青一眼“傻瓜,誰願意三天兩頭和你扮新娘子,又不是過家家?”

沈硯青的心中卻生出幾許不安,昨夜夢入混沌,依稀又回到舊日光陰。那一尾花轎輕搖,裡頭少女十五六歲,戴一頂紅豔蓋頭看不清臉;他亦是個少年,沒有坐輪椅,在大門口柔聲喚她下轎。她卻不肯下,隻把蓋頭忽然掀開,往他臉上蓋住,然後咯咯笑著消失不見。

不吉之夢……怕徒生變故。

沈硯青擒著鸞枝下頜,麵色冷肅下來“阿桃,今日無論如何,請給我一個麵子可好?把這場規矩完整的辦下來,給我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然後你要我怎樣都可以!”

鸞枝不應不答,見他薄唇貼近,連忙不著痕跡地掙開距離“神經兮兮,誰不給你麵子了?隻怕是你心裡有鬼,怕四爺鳳蕭尋你算賬才是。”

魏五從院門外走進來“爺,剛才老族長讓人過來傳話,說準備要出門了。”

“好。我這就上門去接他。”沈硯青便凝著眉頭站起來。大清早的院子外頭便已經陽光普照,他的背影在日頭下有些恍惚,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來“鸞枝,你要在家裡等我,照顧好孩子。”

“曉得了,你走就是,我還能去哪裡?”鸞枝癡癡看著沈硯青清瘦的英俊麵龐,揮揮手催促。這個自己第一次用了身心去愛的男人,你騙我這麼多回,總須狠下心來也讓你嘗嘗被騙的滋味。

那笑容怎麼看還是有些假,沈硯青不放心。

“我……我前幾日,確實答應了鄧佩雯要給她名分。怕你多想,便一直沒有告訴你。不過那卻不是我的本意,我隻當她會知難而退,卻未料到她竟上門與你滋事。半個月、最遲一個月之內,我便會讓你看到最滿意的結果,你要相信我!”沈硯青勾著嘴角,一字一頓道。

“急什麼,等你先有結果了再發誓。”鸞枝淡淡一笑,沒應話……信誓旦旦太多,總有一天就貶值了,聽多少遍都沒有感覺。

沈硯青這才遲疑著轉身走了。

巷道裡沒人,問魏五“你與他二人說的是什麼時間開宴?”

嘖,娶個女人恁的辛苦,一連遭兩個男人惦記!

魏五咋著舌,很是同情道“奴才能那麼傻麼?肯定說的是大中午!”

沈硯青這才放下心來,鳳眸裡噙著冷光“好。那麼快去快回,趕在晌午之前,先把扶正之禮結束。”

即便鸞枝真的不肯和自己過,一旦她成了自己的正妻,隻要自己不點頭,不信他元承宇敢強拆人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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