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便在床邊躺了下來,又拍了拍床榻,示意她也躺下。
十五小心翼翼的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見她一臉茫然,想問卻又不敢問的樣子。
溫玉言不自覺笑了下,伸手又拉過她的一隻手,攤開她的掌心,在上麵緩緩寫起了字。
“門外有人。”
十五看向門外,確實有個人影。
“看來梁丘彥並未完全,相信我們方才的言辭。”
十五反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緩緩寫到。
溫玉言點頭,又在她掌心寫,“安全起見,今夜你就暫再次將就一晚吧,若是被梁丘彥看出破綻,便不好了。”
“我無所謂,倒是委屈王爺了。”
溫玉言莞爾一笑,慢慢寫到,“我也無所謂。”
“對不起王爺,是十五辦事不利,害得王爺還要為我如此費心。”十五眨著滿是歉意的眼睛。
溫玉言在她掌心寫到,“此事本就是我的事,十五無需自攬全責,十五已經很厲害了。”
“十五可查出了什麼?”溫玉言問到。
十五回寫,“梁丘彥的書房中有暗格,或許失蹤的珍寶就在其中。”
“十五怎知,這其中有暗格?”
十五將白日事以及剛才發生的慢慢寫給溫玉言,溫玉言起初認真的看著,可到後來視線卻不由隻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手在抓著自己手,很小,很暖,很軟,食指劃過掌心的皮膚,引起癢意,流過四肢百骸,最後湧入心中,轉為一陣陣酥麻。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寫著,最後十五不由開始感到困倦,便漸漸睡了過去。
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在溫玉言身邊她總能安穩入眠。
溫玉言扭頭看向她,不由自主凝視起她的睡顏,聽著她冗長的呼吸聲,而她的手此刻還放在他的掌心中,他微微動了動手指,欲握不握。
目光從她的眉眼,一路往下落在了她的頸間。
很奇怪,十五的臉色暗黃如蠟,可她頸肩極以下的皮膚,居然卻如同美玉,白皙嬌嫩仿佛吹彈可破。
是因為臉常暴露於外,才會如此大相徑庭嗎?
可是十五的手,卻也是白滑細膩的。
溫玉言想不通,目光又無意從微敞的衣襟中,瞥見了一抹絳色。
他還在想那是什麼東西時,一縷頭發飄在了十五的臉上,十五覺得癢,抓了抓,又隨手一伸,手背好巧不巧落在了溫玉言的唇上。
忽如其來滑嫩的觸感,叫溫玉言頓時一怔,又當即轉過了身去,背對了十五。
脖子開始泛紅漸漸蔓延至耳尖,他又恍然明白,方才那絳色是何物,整張臉也頃刻火紅。
而十五卻全然不知,在一旁呼呼大睡……
晨輝時分,枝頭上的山雀,梳理著羽毛,嘰喳的叫喚。
十五皺了皺眉心,手下意識感覺摸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睜眼一看,原來是溫玉言的臉。
她頓時從迷糊中清醒,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在溫玉言還睡著。
十五緩緩坐了起來,她想下榻,可溫玉言睡在外側擋著,她隻好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想從他身上爬過去。
結果剛好整個身子撐在他上方時,他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嚇的十五手一軟,整個人砸在了他身上。
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皆猛然一愣。
“晨安。”半響溫玉言,鬼使神差的說了句。
十五一怔,傻乎乎順勢也說,“晨,晨安。”
“你要……下去?”溫玉言僵硬的問,像極了沒話找話聊。
十五木訥的點頭,從他身上趕緊離開,心中尷尬的,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一麵慌忙的找自己的鞋和夜行衣,一麵同溫玉言說著,“昨日多謝王爺相助,現在應該沒什麼事了,我就先退下了,王爺好好歇息。”
十五快速的穿好鞋子,就要往外走。
“等等。”溫玉言忽到。
剛走到門口的十五頓時一愣,轉身不解的看向他。
溫玉言從床榻上下來,扯過旁邊的披風,走到她麵前。
在十五還在琢磨他要乾嘛時,忽然被他拉至身前,然後溫玉言便把披風給她裹上了,還順手給她係了繩子。
“多,多謝王爺。”十五福了身,局促的說到,然後將夜行衣藏於披風中,慌忙的開門走了出去。
我有那麼可怕嗎?
溫玉言無奈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床榻上,發現十五忘記把她的匕首拿走了。
他拿過在手中觀摩,這匕首是十五的貼身之物,他見她日日都隨身攜帶,匕首從外觀上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可是細看會發現匕首要比一般的短刀輕,但是絲毫不影響它的鋒利程度,做工看似粗糙實則每一處都設計的恰當好處。
劍柄的下麵還刻著“小舟”二字。
小舟不是那人她夢中呢喃的嗎?
十五這刀,莫非是哪位叫小舟的人送的?
看來那個叫小舟的,對十五而言真的非常重要。
溫玉言心中琢磨著……
“稟告大人,我親眼見到那女婢,是在晨時走的。”下屬向梁丘彥回報到。
梁丘彥鄙夷吐槽道,“想不到這個永安王,看起來正經,也是個風流主,不過這眼光真真是差到了極點,那麼醜的女人也下得去手。”
“如此的話,昨日那個黑衣人,是怎麼憑空不見的。”王捕快百思不得其解,“那人武功看起來,並不是很高,卻能在如此多的追捕下,消失不見,莫非她有遁地之術不成?”
“大人,屬下覺得,這永安王還是有些問題。”王捕快道,“要不派人密切盯梢幾日?”
“嗯。”梁丘彥應允,盤著手中的核桃。
十五和溫玉言在街道上漫步,雖然表麵悠閒自在,但實則二人皆已覺察到後麵人的跟蹤。
“看來,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十五自責言,“都怪我辦事不利。”
“我說過,不怪你。”溫玉言無所謂,說,“眼下既已如此,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今夜再去書房一次。”十五道。
溫玉言當即說,“不可,眼下他們已經多加防範,太危險了,等這風頭過去再另作打算吧。”
“王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這樣想,他們定也會想到此處,所以我想反其道而行之。”
溫玉言停步,看向她,半響言,“你可以去,但需得我同行。”
見他態度堅決,十五隻好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