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舟抱緊了他的手臂,笑盈盈的說,“就是因為溫玉言……”
“什麼?”溫玉言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又想一個醉酒的人,自己也沒必要弄清楚她這沒有邏輯的話語。
“沈輕舟你壓到我手了。”溫玉言想把她腦袋放回枕上去。
沈輕舟眨著自己迷離的雙眼,語氣嬌嬌弱弱的同溫玉言說,“你和我一起睡覺吧,我不想一個人睡,我害怕。”
溫玉言一怔,又不由一聲冷笑,道,“你沈輕舟,也會害怕嗎?”
“我當然會害怕。”她表情很委屈,難過的自言自語著,“我怕被關在漆黑的房子裡,怕被人用鞭子抽打,用滾燙的熱水潑醒,怕他們把我的指甲一個個拔掉,怕他們把鐵釘一顆顆釘入我的手掌,因為真的很痛,很痛……”
一顆一顆的淚珠,掉落在了溫玉言的掌心。
沈輕舟,居然哭了……
溫玉言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忙道,“你,你彆哭,我陪你就是。”
他在她身邊躺了下去,沈輕舟順勢就鑽入了他的懷裡,抱著他。
“沈輕舟,你不要得寸進尺。”溫玉言警告她。
沈輕舟癟了癟嘴,低眸收回了手,翻身背對了他。
“沈,沈輕舟?”溫玉言見她突然如此,在後小心翼翼喚了一聲。
沈輕舟帶著哭腔說,“你走吧,我知道,你討厭我,非常的討厭我。”
溫玉言伸手抓過她的肩,把她給翻了過來。
隻見她紅著眼眶淚光閃爍,癟著嘴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她不想麵對溫玉言,想繼續背對他,但溫玉言卻按住了她的肩,語氣微顫又著急的同她說,“我……從未……討厭過你……”
雖然他應該要來討厭她,可是他做不到,看到她,他生不出任何厭惡之意。
就算她欺騙自己,利用自己,可是他還是不可救藥的好喜歡她,他故意對她說話冷漠,甚至膈應她惡語中傷她,其實隻是他給自己的偽裝罷了,他看她的眼從來都算不得清白。
“沈輕舟……”
溫玉言緩緩吻住了身下的人,纏綿了許久才從她唇上離開,看向她。
醉酒了的沈輕舟並不知這是何意,隻是眨著懵懂的雙眼也盯著溫玉言看。
可下一刻她的雙眼,就被溫玉言黑色的發帶給遮住了。
沈輕舟抬手想扯下,卻被溫玉言握住手腕,她張口想問,話卻又被他給堵住。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像條可憐蟲一般,那渴求她的模樣。
衣帶被扯開,溫玉言埋頭在她脖頸間,喃喃著,“是你自己招惹我的。”
指腹撫上每一道傷疤,隨即落下一個個輕吻。
起初沈輕舟有些抗拒,但漸漸卻反倒下意識更想貼近他,壓在身上的軀體雖然有些沉重,但卻溫暖又叫她感到心安……
天還未明時,沈輕舟慢慢醒了過來,看到自己不著寸縷的躺在溫玉言懷中,心裡頓時一驚,昨日的大量記憶頃刻湧入了腦中。
我昨天到底乾了多少荒唐事?
沈輕舟麵紅耳赤,她抬眼看向他,他還熟睡著,像一座觀音玉像,平靜,祥和,歲月靜好。
她伸手翼翼小心的觸上了他的眉心,現在的他總是動不動就皺眉,心裡的事比以前在王府還多。
“溫玉言,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沈輕舟啟唇無聲的喃喃到。
這個呆瓜,悄無聲息的,竟鑽入了她的心裡。
她在天盛騙了隻兔子,卻也不小心丟了顆心。
可惜她不會告訴他這份心思了,她是個短命的人,同閻王搶命,誰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而且她想,他大概也不會再信這句話了。
沈輕舟收回了手,垂下了眼眸……
天明時,溫玉言才悠悠醒來,見懷中的人還睡著。
他起了身,輕手輕腳的給她把衣物穿好,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宮殿之中。
聽到關門的聲音,沈輕舟才睜開了眼,她坐了起來,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塊玉佩,是昨夜她悄悄從溫玉言衣服堆中拿走的……
今日溫玉言需得前往黃陵祭拜先帝,待一切都已完成後,都已經是午時。
回宮前,他特意命人去城頭買了份抄手,好帶給沈輕舟,他記得她之前喜歡這個。
可當他提著食盒來到她的宮殿時,隻見小玥在自己麵前跪下,直道,“陛下,請賜奴婢死罪!”
“怎麼了?”溫玉言不解。
小玥戰戰兢兢回,“娘娘,娘娘她,不見了……”
溫玉言臉色頓變,一下子衝入了宮殿中,四處尋她,可已是人去樓空。
桌上的茶盞下,壓著一張紙。
溫玉言鬆開了手中的食盒,食盒墜落在地,抄手撒了一地。
他拿起那張紙,紙上寫著
玉言,見字如麵。
謝君相顧之舉,奈何家仇未報,為安雙親在天之靈,吾必擅離,待到塵埃落定,吾定歸來,屆時生死殺刮,皆隨君意,願君終如月淡然落清輝。
輕舟謹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