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看見車裡的人長什麼樣,但卻記住了車子的樣子,以及車牌號,一看就非富即貴。
雲早早的男人,難道年長她許多??難怪隻說結婚了,大家卻沒見過,原來是因為嫁的老頭啊。
方怡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雲早早不知有人誤會。
她打開車門上車,係上安全帶,軟聲抱怨著“走路就二十多分鐘,來回跑一趟太費油了。”
樓野瞥她,哼哼兩聲“你洗澡一洗就一個小時不是也挺浪費水的嗎?”
雲早早“那一樣嗎?”
樓野斜眼“哪兒不一樣?”
雲早早鼓起臉頰“……哪哪都不一樣,我這是擔心你累著了,不識好人心。”
她又不是找不著回家的路。
樓野佯裝訝異“是嗎?哎喲,我可太幸運了,才娶到了你這麼賢惠的媳婦,那,媳婦兒,你晚上再多疼疼我唄?”
雲早早“……”
呸!
她隻想打爆樓野的狗頭!
午飯很豐盛,東坡肉酥而不膩,雲早早徹底被他的手藝俘虜了,“……為什麼我覺得,比之前的更好吃了?”
樓野暗暗得意,他試著做過幾次,能不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樓野夾了一塊煨入味的青筍放在她碗裡。
禮尚往來,雲早早將雞腿夾給他“你最近老在外麵跑,人都瘦了一圈,肯定沒按時吃飯。”昨夜她摟著他時竟發現他的腰不比自己粗多少。
雲早早拒絕去想自己是否長胖的問題,堅定認為樓野太過操勞餓瘦了。
樓野“以後按時吃。”
倆人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邊聊著閒話邊用餐。
下午的課是純理論性質的,雲早早聽了幾句覺得沒趣,便開始摸魚。
第一堂課顧小珍很認真,但中途課間她上完廁所回來後就一直在走神,雲早早覺得挺奇怪的,問她,她說沒事。
雲早早也沒當回事,學生嘛,上課走神還挺常見的。
次日山水班無課,到禮拜天才有,雲早早起床後就跟著樓野上班去了。
樓野租的辦公點在一處民房裡,他們到的時候,十幾名技術工已經在安裝組件了。
雲早早跟在樓野身後走進工作間,也就一個出來倒水的打了聲招呼,見到她似乎頗詫異。
“老板,這是?”
樓野“嗯”了一聲,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老板娘。”
“誒,老板娘好啊,我先忙去了。”
他喝完水,立馬回去工作,雲早早見他跟其他人說了一句什麼,其他人回頭朝他們在的位置望過來,她下意識勾唇笑了一下。
臉立馬被樓野轉了回去“在外麵不許這樣笑。”
雲早早一愣,沒明白“……這樣是哪樣?”
樓野磨牙“顛倒眾生,勾人得很。”
雲早早噗嗤一聲,伸手推他肩膀“喂喂喂,說話小心點,我生氣了啊。”樓野學著她的表情,握住雲早早的手。
說道“哦,我吃醋了。”
雲早早又是咯咯笑個沒完,兩人走到旁邊的辦公室,雲早早才有功夫打量玻璃牆外的工作間。
這一瞧,直呼好家夥。
清一色的男同誌哎。
就連接線員和業務員也是男的,雲早早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這廝跟自己結婚了,對那事又一直處在興頭上,雲早早都得懷疑他是不是厭女症還沒好。
“你在辦公室玩會兒,抽屜裡小說和遊記,給你打發時間,我工作去了。”
說完,樓野脫下外套扔在雲早早懷裡,走到櫃子前,拽出另一套衣服換上,隨後加入了忙碌行列。
雲早早找到樓野指的抽屜,拉開,幾本嶄新的沒開封的小說整整齊齊擺在裡麵。
大都是武俠小說。
她愣了下,抬眸看了樓野一眼,眸子裡瞬間盈滿了柔情。雲早早挑了挑,指尖在書皮上滑過,拆開一本叫《英雄傳》的書。
看了約莫十來章,手開始癢癢了。
在抽屜裡翻出一個空白的本子和鉛筆,雲早早試著將大家工作的樣子畫下來。原本想著畫所有人,可筆仿佛有自己的意識,在不知不覺間完成了它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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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發現時,樓野棱角分明的側臉已經占據了一整張紙。
他神情專注看著前方,下顎繃緊,嘴角微微有些上翹,嚴肅又迷人。
雲早早……
意識到自己眼裡隻能看到樓野,雲早早有些怔忡。
臉微微發燙。
她竟不敢再看那張泄露了她心事的畫,趕緊合上本子往抽屜裡隨意一塞,假裝自己沒畫過。
禮拜六雲早早在公司那邊呆了一天。
次日到學校,沒想到偌大的教室裡隻有兩個人。她懵了一會兒,以為自己走錯教室了呢。
一問才知其他人都去參加了方怡姐姐舉辦的舞會。從禮拜五晚上離開學校到現在都還沒見著人影。
雲早早這下急了“那顧小珍呢,她也沒來嗎?”
另外兩人互看一眼,也鬨不明白“可能一塊去了。”
本來那晚他們也要去的,但其中一人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拉到腿軟,另一個隻能留下送他去醫院。
“我倆在醫院躺了兩天,早上才回來,不知道他們回來沒。”
雲早早臉色倏變。
“哎呀,肯定攤上事了,咱們找輔導員去。”
顧小珍對每一堂課都很認真,如果不是遇到突發狀況,她絕對不會缺課。
雲早早立馬知道壞事了。
她走了兩步,意識到自己不認得輔導員,畢竟隻是旁聽生,學校的任何活動、輔導員開班會從來沒通知過她,這會兒也隻能讓另兩人帶路。
另外兩人一聽可能出了事,也急壞了,趕緊往國畫專業辦公室跑。
雲早早平時運動少,跑得慢,跑了不到三百米腰側就隱隱作痛,一抽一抽的,但一想到顧小珍可能像樓野說的那樣被抓走了,她就不敢放慢速度。
這麼一小段距離,她猶如一隻渴水的魚,渾身無力隻想癱著喘會兒氣。
全憑一股意誌在撐著。辦公室裡,輔導員驚得一下站起來。
“什麼??班裡有11個同學沒出現?”
兩人腦門全是汗,著急地點了點頭“陳老師,他們受方怡邀請,參加他們家舉辦的慶祝舞會了,您能聯係上方怡嗎?”
也怪他們太粗心,明明方怡說過自己家住哪兒,但他們當時偷懶,心想隻要有一個人記住就行了,根本沒認真聽。
陳老師急得原地踱步。
她這大學輔導員主要是給學生做思想政治輔導,不像小學中學還得家訪,她隻知道方怡是本地人,哪裡知道她具體住哪。
三人苦著臉,一籌莫展時,雲早早終於到了。
她彎下腰大口大口呼氣,等氣息一緩和,立馬將自己的猜測跟陳老師說了。
陳老師一聽,眼冒金星。
當即搖頭“那不能夠啊,如果被糾察隊帶走了,肯定會來學校核實他們的身份,但我們沒接到通知啊。”
雲早早懵了懵,她看的書不少,但絕不包括法律法規,聽到這話當即傻眼了。
“……要不然,我們去派出所報案,就說有學生失蹤了,陳老師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陳老師想了想,這勉強是個法子。
便讓雲早早三人回教室等任課老師,將今天缺席的情況說明一下,她自己去派出所問問情況。
雲早早想了下,自己沒有學籍,也不需要考勤,不如一道去。陳老師點頭“好,咱倆去。”
運城大學所在轄區的派出所就在南雲巷對麵。
她們說了情況後,派出所的民警特彆負責,立馬給市糾察總隊辦公室去了電話,一番溝通後才知道顧小珍一行人確實被抓了。
民警“就在福安路總隊那邊押著,遇到些特殊狀況,還在保密調查中。”
雲早早二人又趕緊往福安路跑。
問了後才知道,方怡家裡查出了違|禁|品,在場所有人都說不清楚,誰都不願意交代來源,他們這才將所有人扣著,挨個兒盤查後再放人。
在調查清楚前,誰也不許探視。
從總隊出來,陳老師立馬回學校將這事上報到領導那兒,雲早早沒心情上課,擔心在從嚴從快的背景下,他們會被判上幾年。
想到顧小珍年過七十的爺爺,再想到那雙對未來充滿期待和希望的眼睛,她心裡有些發堵。
但在樓野回來前,她還是收拾好了心情,不打算將這種焦躁不安的情緒擴散給他。
無奈樓野心細,看出她心不在焉,幾句話試探出了問題所在。
樓野“擔心他們?”
雲早早“有一點點。”
樓野“安心睡覺,明天我問問去。”
雲早早沒說話,她翻了個身,兩人麵對麵,她說“不需要如此。”
樓野似是沒反應過來,慢了半拍問道“怎麼了?”
雲早早耳朵貼在他胸口,聽著心跳聲,自己也跟著安定下來“先讓他們查著吧,如果被冤判了你再幫忙問問。”
樓野挑眉,低頭看了她一眼。
“你朋友不是在裡麵嗎,真的不急?”
雲早早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她心裡也很矛盾。
他們是一家人,按理說借用樓野的資源人脈幫朋友,並無不可。
但她又覺得,動不動讓樓野插手,有慷他人之慨的嫌疑。
雲早早想幫顧小珍,但她不是傻瓜,不用問樓野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直接把人撈出來,他不知得賠多大的人情進去。
雲早早大腦飛快轉動,很快就將牽涉其中的利益方捋明白了。
她搖了搖頭“運城大學好歹是全國前十的大學,學校領導不會允許學生卷到這種案子裡。
為了學校的名聲,他們也會督促那邊儘快調查清楚,隻要不是有人為了攬功隨意給人安上罪名,他們肯定會沒事的。”
除了祁子實那個小心眼的長舌男,山水班其他人都挺正常的。
哪怕是祁子實,也隻會說些陰陽怪氣的酸話,讓他去搞什麼違|禁|藥物,老天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雲早早猜測那些東西大概率是那些演員帶來的。
真是害人不淺!
低沉的笑聲從唇邊溢出,樓野揉了揉她的發頂“還好,沒笨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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