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玉殤!
“哈哈解語,倒是和薑柔長得十分相像,怪不得我這二弟會將她寵得無法無天。”花溪風望著一直跪在地上默默無語,有些狼狽的花解語笑著說道,言語間絲毫沒有責備之意。
“解語讓大伯見笑了,解語之錯,雖死不能贖其罪。”花解語再一次重重的叩頭,眼淚卻是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
就這樣死了她也無憾,因為她說出了雖千死而無悔的話,因為他握過她的手,因為他終於肯望了她一眼,雖然那個眼神是那樣的冰冷,但是足已慰藉她那顆如在火上煎熬的心
如果這邊是她的愛情,這便是她的結局,她坦然承受。因為飛蛾愛上了光明,縱使撲火而死,亦是無怨無悔,愛情本就是含笑飲毒酒。
“是錯了,聽方才太後所言,倒真是像極了她的母親,隻要是看上什麼人,完全不管不顧,也不知闖了多少禍,惹了多少是非,幸而當時有皇上、皇後和安靜王極力護著,否則不知道會怎樣”花溪風眸光安寧祥和的眸子靜望著花解語,裡麵似乎有極深,極重深意,一句話卻是勾起了無限的回憶。
“是啊,當年薑柔也是這般不管不顧,不知鬨出了多少事,這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倒真是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間太後的目光飄渺而憂傷,似乎又回到了自己那個崢嶸的時代。
那時的他們也是這般的年輕,也是這般的為情所困,為情所瘋,為情所魔,她如何不懂,如何不知?
似水的眸光再一次落到有些狼狽,卻是強忍著疼痛靜默的花解語身上,卻是輕而柔的沒有了半分的責怪。
“求皇上和太後娘娘看在柔兒早逝,女兒無人管教的份上開恩,饒過解語這一次,靜風回去後當好好管教”花靜風老淚縱橫的不停叩頭言道,完全沒有半點朝堂上權臣的儀態。
如今的他隻是一個極力維護子女的父親,如今的他也隻是一個手足無措的父親,也隻有這樣才能勾起太後的那以往的回憶,也隻有這樣利用之前的情誼才能救得了女兒一命。
可是這事關皇家的尊嚴,事關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威嚴,構陷皇上於不仁不義,這是何等的大罪?如今的他也隻能賭上那些皇家最奢侈的情誼,和最美好的過去。
“長兄為父,長姐為母,小妹犯錯,全都是姐姐教導不周,千語願意為小妹一力承擔錯誤,請太後和皇上責罰千語一人,莫要怪罪於小妹。”花千語重重的叩頭,伏在地上,輕柔的聲音卻是光風霽月般的語氣。
“千語,也是多年未見了,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太後卻暫時將所有的事情拋諸腦後,眼睛裡含著笑意的說道。
輕輕的抬頭,眸光依舊輕輕地垂斂,難得的未帶釵環,難得的素淨衣裳,難得的素淨妝容,使她整個人看起來素淨而雅致,低調而明媚。
除去那絕世名貴的釵環,除去那繁複而華美的衣裳,除去那完美而驚豔的妝容,原來她也可以宛如淡淡月光,更似空穀幽蘭的一種嫻靜之美。
花千語,她花千語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知道如何的能得到這一切。
“果然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這幾個孩子倒叫我想起了傾城在皇家,原本簡單的事情也變得複雜,溪風,這件事情,交給你了吧。”太後的眸光一時飄渺如煙,似有無數的情感劃過那一汪明川,層層疊疊的漣漪中宛如一道道幻影,可卻到最後都歸於靜默無痕,隻剩下無力揮揮清素的袖袍,淡而憂鬱的言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錯就是錯了,任誰都理應受到懲罰,解語,你可還有話說?”那一襲葛衣緩緩站起,眸光淡泊無塵,明朗清和的話語充滿了嚴厲苛責,卻是總讓人覺得那苛責中帶著半分的偏袒。
“解語願意接受任何懲罰,解語不悔!”輕輕而笑,眸光中閃著波瀾萬頃的風華,卻是靜靜的望向那個皎然如月的身影,輕而淡的聲音卻是無怨無悔的鏗然有力。
世人皆歎解語花,不知為誰花解語。人世間的愛恨情仇不過一個不悔而已,倘若能給她再一次選擇,她依舊會告訴他那碗湯中有毒,她也依舊會選擇毫不猶疑的喝下去,然後接受他驚愕、冰冷、絕情的目光,因為那是他第一次看她。
可惜她終究不是她的那朵解語花,花解語,名字錯了!
再回首望向那一襲白衣,那個女子,依舊是那麼靜然,那麼清冷,那麼的不染塵埃,宛如綻放在冰雪的塵世間的一樹梅花,雖然和她一樣是跪著,卻是臉上、眸中、甚至是骨子裡完全沒有一點卑微,依舊高傲而冰冷的遺世而獨立。
原來他喜歡這樣的女子,她當得起他全部的愛,可是倘若她還能活著,她依舊會選擇不擇手段的和她爭到底。因為愛情沒有退讓,母親說過,退便是悔恨終生,終生沒有他,她活著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是花叔叔,無事生非構陷皇族,依律,當斬。”慕容清影迎上那道滿含深厚情誼的目光,卻是冷而無情的說道。
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惜,那雙如月一般的眸中沒有絲毫感情,那個寂寞的身影亦是宛如一塊冰冷的石頭,溢出的是孤獨和冷絕的殺氣。
一刹那間九百生死滅,一刹那間他再一次回到了從前,重新做回了那個冷麵石心,無情孤絕的月冷公子。
月冷公子,孤絕天下,這就是他的命,他又何必去掙脫。
“死在你劍下,我無悔。”聽到那樣絕情的話,她沒有絲毫的驚訝,她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更何況是在他口中說出,無悔隻因心甘。
“好個無悔,好個癡情的女子,你大伯這些年來是一無所有,唯有這太後賜的金牌倒是值些錢,就給了你當做見麵禮吧,也算我沒白受你這一禮。”花溪風淡淡而笑,將手中那塊金牌送到花解語麵前,眸光深沉而悲哀。深情沒有什麼不好,可是就怕錯負了情義。
“溪風,今後,你不想進宮了嗎?”太後眸光微閃,望著那麵金牌無奈的問道。
“怪也隻怪草民實在沒有什麼拿出手的東西作為侄女的見麵禮,所以也隻能借娘娘的花獻這個惹是生非的佛啊,希望娘娘不要怪罪草民。”花溪風對著太後深深的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