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不然不會拿出這免死金牌。”太後無奈的搖著頭苦笑。
摯友相見,卻是人生的最後一次。
“薑柔雖然刁蠻不懂事了一點,卻也是純粹善良之人,我相信解語這丫頭不過一時糊塗,還望娘娘、皇上和王爺給她一次機會。”花溪風再一次深深的作揖,言語間懇求之意了然。
“謝謝大哥,解語,快謝謝大伯”花靜風再一次虎目含淚的說道。
“多謝大伯。”花解語接過金牌,卻沒有流露出絲毫重生的喜悅,依舊清清淡淡的叩頭說道。
生與死,她已經不在意。她依舊在意的是那個孤絕寂寞的身影,是那雙冰冷而無情的眼神,可是她知道,他最不在意的就是卑微如塵的她。
此刻的她跌入無邊的火焰之中,那火噬著她的身,噬著她的心,亦噬著她的魂,卻是生生咬牙忍著,任憑那火焰噬魂奪魄,焦首煎心。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辱及皇家之事,豈能就這麼算了?”慕容清影眸光冷而無情,清渺幽深的不知望向何方,卻不依不饒的淡淡說道,令所有的人心頭一滯。
“微臣一定會嚴加管教劣女,請王爺開恩。”花靜風再一次重重的叩頭,額角乾涸的鮮血再一次流了下來。
“花丞相怕是不忍苛責愛女,否則又怎會有今日之事?”明深的眸光不著痕跡的劃過花靜風,靜冷而無情的話語卻宛如琴音出現般優雅的劃過冷滯的空氣,卻令花靜風心頭再一次一凜。
深得灝帝信任,不知不覺漸漸形成一股把持朝政實力的他,如何不知現在是他們動花家這棵大樹的最好時機。
“寫月,念在解語對你一往情深”
“既然是一往情深,那寫月願意成全她”太後的話還未說完,慕容清影忽然斂衣跪地,正而重之的言道“她即說哪怕是為奴為婢也願留在我身邊,那就請皇上和母後做主,將她賜予寫月為侍妾,寫月代花丞相好好管教,也全了她的心意。”
耳邊有風劃過,宛如琴音出弦。心從未有過的驚怔、失落,隻一刹那間,心湖變得一片乾涸,繼而龜裂成亙古不變的滄桑。清淺的眸光朦朧如霧,倘若不是遺世之毒未清,她知道她會在不知不覺中流下卑微懦弱眼淚,而如今,那所有的一切卻都化成唇邊的一抹淡笑。
原來,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無恨月長圓。暗啞的苦澀溢於心間,慢慢的衍生成海,冰冷而無情將她整個人都淹沒,頹然而無助閉上那雙代表著懦弱的眼眸,可是唇邊的那一抹笑容漸漸延伸開來,宛若百花盛開,宛若月射寒江,宛若晨風朝陽,掩著傷,掩著痛,掩著所有,所有的一切,維持著表麵上僅有的堅強和尊嚴。
她知道所有的眼睛在看向她,所有的眼睛裡都帶著深深的疑問和不可置信,她何嘗不是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喉頭一股甜腥之氣湧了上來,卻生生的咽了下去,如玉一般的臉色泛起一抹奇異的嫣紅,緊接著又變幻成雪一般的蒼白,令人的心為之顫,為之痛,為之傷。
緩緩睜開眼睛,將所有的一切都歸於虛無,歸於過往,撿起裙邊的那顆藥丸,輕邁蓮步,卻仿佛走了千百萬年,才走到花解語身旁。
“玉兒見過花叔叔。”從容而鎮定的對花溪風微微行禮,傾城的眉宇間無風無雨,無悲無喜,隻化作一片虛無。
“姑娘是”花溪風眉宇間充滿了疑慮,不解的欲言又止。
“花叔叔不認識玉兒,可是玉兒卻認識花叔叔的金牌,玉兒記得,玉兒的母親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金牌。”低低斂眉,卻是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言道。
“恕在下眼拙,在下與姑娘的母親從不相識。”微微拱手,卻是心中一凜,根本還未曾問及她的母親是誰,便隨即否認相識,沉斂的麵色漸漸緩和,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又對太後?律硌緣潰骸肮芰蘇餉炊嘞惺攏?拱顏?賂??耍??竽錟錚昀矗??縊閌親弑榱頌煜攏?1榱艘┎藎?沼諮兄瞥穌餿グ痰牧家??菝窨墒橋巫盤?竽錟鐫儐誌??緇?”花溪風珍而重之得將玉瓶奉上,眉宇間掩著一絲淡淡的不自然。
“斯人已逝,這絕代風華又給誰看?”緩緩接過玉瓶,眉宇間有一絲落寞的笑意,這竟是一份遲來的禮物。
可是倘若恢複容貌,到了下麵,他也應該會很高興吧?
“禮物送到,溪風告辭。”送上玉瓶,花溪風斂衣深?攏?閿?訟隆?“溪風”太後猛然一驚,眸光隱隱不舍。
“花叔叔不必走,畢竟人生還會有幾個二十年,是玉兒驚擾了花叔叔,玉兒離開便是。”如古井不波的眸光微泛漣漪,緊接著將手中的藥送到花解語麵前,“恭喜。”
“”花解語輕輕的抬頭不可思議望向冷玉兒,兩行清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輕而淡的兩個字從口中逸出,令人幾疑幻覺,卻是震懾著她的耳膜,她竟然在說恭喜,那麼他說的話不是幻覺?
“拿著吧,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彆人如何珍惜你?”依舊是清淺的話語,卻震蕩著每一個人的心。
她不知所措的接過那枚解藥,那枚可以救她性命的解藥,眸光淚水早已肆意的流淌,沒想到她竟能得償所願,沒想到她竟然願意讓她,這應該是讓吧?
“原來都長大了,看來是管也管不了了,罷了,天心郡主無理,罰跪景午門三個時辰。寫月所奏,準。”
一抹冷厲的聲音劃過耳畔,令每一個人心中一驚,而那個人影卻已經拉著花溪風笑著離去“管不了就不管了,溪風,我們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