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緋跟著冷哼一聲,手中團扇一擺,軟糯著嗔笑道“大姐姐不會以為你真能入得了皇太後的法眼吧?我姐姐跟在皇後身邊這麼多年,也沒見皇太後喜歡過誰,你還真當自己魅力四射,‘陋顏’無敵了!”
蘇紫衣不怒,反而了然的點了點頭“難怪母妃不願給皇太後備回禮,原來是‘及笄’時便要交還給我的,如此算來,皇太後還得是晚了些,母妃莫怪,許是皇太後忘了!”蘇紫衣誠懇的替皇太後道著歉,冰冷的眸子裡帶著挑釁,毫不避諱的對上林芝蘭的視線。轉眼之間便將林芝蘭的話顛倒的麵目全非!
林芝蘭氣的嘴角抽搐,讓她這一說,反倒成了自己小雞肚腸,挑皇太後的刺,故意不給皇太後備回禮了!
蘇玲緋跟著一怒,手中的團扇在蘇紫衣肩膀上用力一點“你說什麼呢?!我娘……”
“哎吆--”蘇紫衣眉頭一皺,一臉痛苦的捂住被蘇玲緋點到的位置,手中的匣子也應聲落地,咕嚕嚕滾到蘇玲玉腳下。
鈴兒見狀緊忙上前施禮“王妃恕罪,郡主昨個肩膀上受了點傷,許是剛才被三小姐給點到了!”
“瞧瞧本郡笨手笨腳的,這匣子還是二妹妹幫我拿著吧!”蘇紫衣說完,一手揉著下垂的手臂,抬眼淡淡的看向蘇玲玉。
明明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蘇玲玉不敢直視,低頭看著腳下的匣子,蘇玲玉不禁暗恨,自己的兩個丫鬟都去整理行李了,這匣子怎麼就像長了眼睛,偏偏滾到自己腳下。
蘇玲玉低頭撿起匣子,抬頭正迎上蘇紫衣冰冷的視線,那視線冷的像無數個鬼魅在視線中攀爬,帶著攝人魂魄般的陰狠,讓蘇玲玉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身子,倒抽了一口冷氣。
蘇玲玉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端著的匣子,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那日宮宴在宮門前發生的事,事後林芝蘭向淑妃娘娘講述時自己也在,當時彆說自己不信,就連淑妃娘娘也嘲諷的對娘說“姐姐虧得當了這麼些年的王妃,怎麼讓個小丫頭嚇破了膽,你我裡應外合,處理這麼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頭,姐姐竟然嚇的臨陣退縮?真是可笑!”
林芝蘭事後想想也有道理,一個小丫頭,還能翻了汾陽王府的天去?!如此一來,林芝蘭才又生一計,有了今天這一幕!
“二妹妹先上馬車吧!小心碰壞了匣子裡的東西!”蘇紫衣說完,後退一步,讓出了上馬車的路,微垂著頭,厚重的劉海擋住了眼底冰冷的視線。
蘇玲玉抬頭和林芝蘭對視一眼,林芝蘭也微擰著眉頭,眼裡隱隱有著一絲擔憂,可若就這麼放過蘇紫衣又心有不甘,畢竟再若臨陣退縮,淑妃娘娘怕是不嘲笑死自己,也再也不會幫自己了!何況等蘇紫衣入了儲秀宮,自己就鞭長莫及了,這次能一招置她於死地,也算是為蘇玲玉鋪平了道路,關鍵是不能臟了蘇玲玉的手,算命的曾說過,玲玉有鳳鸞之相,將來是要做皇後的!
看了那匣子一眼,林芝蘭狠了狠心,轉而瞪了一旁的蘇玲緋一眼“出手每個輕重,好端端的傷了你大姐,沒個眼色的,還不替你姐姐拿著!”
蘇玲緋撅著嘴,氣衝衝的走向前,伸手去接蘇玲玉手裡的匣子--
蘇玲玉毫不猶豫的將匣子交給了蘇玲緋,淡雅的笑容含在嘴邊,憐愛的看著蘇玲緋,嗔笑著道“入宮在即,你將大姐姐的手臂弄傷了,這便算是給大姐姐賠禮吧!”
蘇玲緋撅著嘴,一臉委屈的嘟囔“我隻是拿團扇輕輕碰了她一下!哪有用力?”說完轉手便將匣子遞給身後的丫鬟“拿著!”
“慢著!”蘇紫衣冷聲一喝,薄薄的麵紗都因這一生斷喝而微微揚起“這可是送給淑妃娘娘的東西,彆人拿本郡不放心!若不是妹妹弄傷了本郡,本郡可是要一路抱在懷裡的!”說完又痛苦的哎呦一聲,單手揉著肩頭。
蘇玲玉氣的臉色發綠,恨恨的摔下手中的團扇,轉身一把拽過丫鬟懷裡的匣子,一步一跺的衝進了馬車裡。
林芝蘭心裡一頓,有些心慌的看向蘇紫衣,卻見蘇紫衣跟著上了馬車,她剛才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蘇玲玉給了林芝蘭一個安心的表情,跟著進了馬車,陸青鸞隨後而入。
馬車裡,蘇紫衣闔眸靠在車壁上,腦子裡閃著四個字‘淑妃娘娘’,雖不知道林芝蘭在那匣子裡裝著什麼,但看林芝蘭那一閃而過的懊惱,那匣子裡必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如果真是那樣,便說明了一個問題,淑妃娘娘必然也是和林芝蘭串通過了,那自己這次儲秀宮之行豈不是危險。
這個匣子自己倒是不怕,隻是--,如果被儲秀宮的嬤嬤查出非完璧之身,那就不光是身敗名裂了,還牽扯汙穢之身入宮,便是欺君死罪了!具段凜澈所言,儲秀宮的嬤嬤正是淑妃娘娘手下的人。
蘇紫衣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皇上那兩月之約,自己說什麼也不入這儲秀宮,但願自己準備的東西能躲過這一劫!
儲秀宮位於皇子們至尚書院學習的必經之路上,是曆屆儲女和秀女選拔期間居住的宮殿,大夏朝講起來在婚姻上也不是全然不能民主的,民間每年都有青年男女們參加的‘橋頭會’,而這貴族們之間,便是每年一次的儲女選拔了!
蘇紫衣幾個到儲秀宮時,儲秀宮內已經來了好些小姐了,整個院子裡花紅柳綠的站了一院子,鶯聲笑語不斷,院子外圍站著一圈嬤嬤,麵無表情的打量著院子裡的小姐們。
蘇玲緋熱絡的和熟悉的小姐們打著招呼,蘇玲玉則始終站在蘇紫衣身側,含笑著對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姐妹頷首。
如此一來,整個院子裡倒數默不作聲的蘇紫衣和強自鎮定的陸青鸞顯得格格不入了,惹人注目也是難免的事。
院子裡的小姐們看向蘇紫衣和陸青鸞的表情,大多都帶著敵意和不屑,嘴裡竊竊私語的議論著,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進入蘇紫衣和陸青鸞耳朵裡。
“那個茹婉郡主,醜的不得了,被九皇子拽下了麵紗,嚇的我爹當場震顏了!”
“可不是,我爹回來一說起她的臉,就一臉的恐怖,當時朝中大臣們可都看見了!”
“聽說她還要嫁給五皇子,她憑什麼?”
“還有那個陸青鸞,不儘孝道,不懂婦德,她也好意思來!”
“那個陸青鸞一看就是個狐媚子像,誰知道她是怎麼入的汾陽王府,聽淑妃娘娘的意思,她給汾陽王當義女還是有緣由的呢……”
對於這一院子的鳥叫,蘇紫衣直接充耳不聞,畢竟這一院子的女子,都是憑著樣貌和才情才得以入選儲秀宮的,而自己和陸青鸞,一個沒貌相,一個沒德行,竟然被皇上欽點入宮,這些個一貫趾高氣昂的貴族小姐們怎能沒有點敵意!
陸青鸞站在一旁則是氣的臉色發青,全身顫抖,加之昨晚的事,讓陸青鸞一夜未眠,眼裡總是晃動著汾陽王看著自己身子時的眼神,那眼神像吞噬食物的獵鷹,每次合上眼睛,便會飄浮在自己眼前。
此刻這些人的話,讓陸青鸞覺得這裡所有的人似都看透了自己一般,惶惶中,瞳仁開始不停閃動,眼中多了些青紅,額頭也隱隱滲出汗水。
蘇紫衣有些期待的看著陸青鸞,關在屋裡十年,使得陸青鸞的性格有時會狂暴的她自己都無法控製,若是在此地發作,不知會有意思到什麼程度。
“淑妃娘娘駕到--”
太監的唱禮聲打碎了蘇紫衣的期待,一群人全都齊齊躬身施禮,陸青鸞眼裡也瞬間恢複了清明,跟著躬身下拜。
淑妃娘娘在宮女的攙扶下,挺著大肚子直接步入院內,身上穿了件這麼些年第一件非陸府‘藝繡莊’的羅裙,一旁早有嬤嬤備好了椅子,淑妃娘娘坐下後,單手虛扶“都起來吧!”
待眾人都站了起來,淑妃娘娘便開始了例行的訓話,說話間視線極為無意的在蒙著麵紗的蘇紫衣身上劃過。
蘇玲玉會意,抬手撞了撞身側的蘇玲緋,往她手裡捧著的匣子掃了一眼,蘇玲緋緊忙將匣子塞到了蘇紫衣手裡。
淑妃娘娘見狀,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嘴角抿著一道淺笑“好了,本宮也不多說了,這裡的小姐們,本宮一時也認不全,既然這儲秀宮歸本宮打理,少不得以後還要多見麵,各位小姐們就逐一報上名諱,也好多認識一下!”
小姐們開始逐一報起了名諱和出身,隻片刻便輪到了蘇紫衣。
蘇紫衣躬身施禮“茹婉郡主蘇紫衣,見過淑妃娘娘,娘娘福壽安康!”說完,在淑妃娘娘點頭之際,直起身子,雙手抱著匣子安靜的站在一旁,再無開口的意思。
站在蘇紫衣身後的蘇玲玉一愣,心知蘇紫衣這是不打算將這匣子呈給淑妃娘娘了,那後麵的戲還怎麼唱。
一側的蘇玲緋見蘇玲玉還不開口,便撞了下蘇玲玉,不解的看著她“姐姐,輪到你了,你怎麼還不說?”
蘇玲玉咬了咬牙,端麗的笑容挑在嘴邊,開口笑著衝蘇紫衣提醒道“大姐姐,你手裡的匣子不是給淑妃娘娘答謝的回禮嗎?莫不是忘了呈上去?”
蘇紫衣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般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蘇玲玉擰起如黛眉頭,求助般向淑妃娘娘望去。
淑妃娘娘嘴角勾起一道陰冷,如憂鬱美人般的嬌顏上生出一道裂痕,開口之時,語調裡反倒帶著一份慈愛“茹婉郡主,你手中的匣子是給本宮的?”
蘇紫衣聞言抬頭,茫然的睜大眼睛,眼裡如蓄了一汪清泉,乾淨的透亮,迷惑不解的反問道“匣子?什麼匣子?”
“你手裡的匣子唄!”蘇玲緋恨恨的說了句,怎麼突然之間傻了似的,自己給她抱了一路,說什麼胳膊疼,現在怎麼能抱了,胳膊不疼了?
“手裡的匣子?”蘇紫衣喃喃自語的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匣子,不可思議的大喊道“這是哪來的匣子?”
周圍響起一片哄笑。
蘇玲緋跟著都臉紅,怎麼有這麼個當著人麵丟人現眼的長姐,出口的音調不自覺的挑高,隱隱帶著怒意“我給你抱了一路,剛給你的!”
蘇玲玉一直驚訝的看著蘇紫衣,心中不祥的預感越加翻滾,她在做什麼?那裡麵可是放著個隻有皇後可以佩戴的九尾鳳釵,隻要蘇紫衣呈上去,淑妃娘娘便可以用個私呈禦用之物、擾亂宮中禮數的罪名,將蘇紫衣拖出去按律重則五十杖,在這宮中執杖的太監,彆說是五十大板,就是十大板子,讓你死,也夠你死上兩回的了!
“既然是送給本宮的,那就呈上來吧!”淑妃娘娘慈愛的衝蘇紫衣笑著道,隨即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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