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達桷城,時間已經接近傍晚。
這裡是大莊朝的北端。
過了這裡,氣候也將會有明顯不同。
“咱們這邊能不能順利過去?”
魏宏綿有些擔憂,落日餘暉灑在她臉上,蒼白的臉也有了些顏色。
他們一行人有些人一路上都帶妝,就是想要模糊原本的容貌。
魏家人的容貌,當初都上過通緝令。
之前皇帝抽風,改判流放,他們還是想小心些,以防有詐。
禮王對他們虎視眈眈,尤其還有薑瀾跟著,禮王更不能輕易放他們離開。
魏家人和薑瀾的畫像已經貼在城門口,門口的侍衛一直在按畫像比對著入城的人。
白涇之早就察覺出這裡的不正常,這裡的繪畫水平似乎和後世沒有區彆,那些素描連他們臉上的小黑痣都畫得清清楚楚。
據她所知,古代畫師畫人物像並沒有如此逼真。
他們家的收藏裡,她記得有些名畫,那些名畫更重意。
大莊朝有許多不對之處,白涇之早已記於心中。
“娘,彆擔心,應該問題不大。”
白涇之內心平靜,隻是見到畫像,又想起大莊朝的怪異之處。
這些畫像不知道禮王從哪裡得來的,明明皇帝已經赦免改判流放,禮王又全境通緝他們。
白涇之嘴角上揚,這些皇子皇孫,分歧越大越好。
她抬眸看城門,守城的人都是當地兵士。
嶽文那邊確實沒有留下人手。
隻要沒有他們,這些守城的兵士終會找到機會收買。
桷城,禮王境內靠近無跡塬的最後一個大城池。
桷城、柳縣、京城三者相連,恰好呈一個三角之勢。
禮王封地連州境內這兩地距離京城最近,京城有什麼風吹草動,這兩地的大家族是最快得到消息的。
有個消息在桷城迅速傳播著,平民百姓也有耳聞,就是不知道真假。
此時白涇之他們還在排隊,隻是前麵的人群流動速度並不快。
魏六這時守在他們馬車外麵,湊了過來,低聲說道,“眼見天就要黑了,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入城。”
桷城這裡有許多走商聚集,關係複雜,這裡關閉城門比彆的城池要早一些。
“爹,你拿上銀錢,若是我們今晚不能進城,你去打點一下。”
沒有嶽文他們值守,白涇之倒是不擔心身份問題。
她現在的身份是桷城南鎮白家大小姐,自幼父母傷亡,這次是第一次帶隊出門走商。
白涇之不知道魏六是從哪兒整來這麼個身份,但這個身份絕對是查有此人。
她完全不用為身份的問題擔心。
現在就看能不能帶著這些糧食順利進城。
他們一路走來,柳縣那邊還好,縣令刮一刮收繳了不少糧食。
桷城這邊也遭了旱災,要比柳縣嚴重。
他們隊伍當中這麼多糧車,著實有些打眼。
這次是她疏忽了。
“六爺爺,咱們的糧食恐怕不保。”
白涇之沒有隱瞞,“這次我疏忽了,竟然忘了桷城治下也遭了災。”
那些土地有些龜裂,她忘了考慮糧食這一茬。
“彆多想,這也怪不得你!帶的糧食被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不能將這二十來車的糧食扔到一旁。”
魏六有些無奈。
這次又趕上柳縣夜裡地牛翻身,禮王若是沒有賑濟糧撥下來,流民的隊伍又會壯大一些。
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難,到了年底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存活。
“行了,也不一定被扣。白家在京城有靠山,這些人不敢咋樣。”
魏六沒有多說南鎮白家的事情,他將馬的韁繩朝一旁一扔,交由一個俘虜看管。隨後他去找白昭,準備在一旁協助。
“急不得,咱們不會餓死。若是糧食給了這些人咱們能平安離開桷城,那也算值了。”
魏宏綿隻能輕輕安撫自家閨女,這也算是他們來到這裡為數不多的受挫吧。
“哪個白家?”守城小兵拿著白涇之的身份證明,抬眼瞅了瞅他們的糧車,眼中精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