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令!
“侯爺不要跟末將說是為了所謂的西北兵權,那些話,侯爺糊弄彆人可以,糊弄末將還是算了吧!
西北情勢如何,覃家軍情勢又如何,那養在深閨裡不諳世事的覃二小姐或許不知道,但侯爺和末將,心知肚明。
困於錢糧,鎮北將軍覃堯早已將手中一半兵權於壽宴前給了陛下,有這一半在手,這覃二小姐你娶或不娶,情況都隻會一樣。”陳旌旗這一連串不喘氣就說完了的話,成功的證實了一件事,能讓她陳小將軍侃侃而言,不吝嗇字詞的唯有正事。
阿晚一反與我在一起溫雅,笑語晏晏的看著她,“你說這麼多,到底是在追問我娶她覃妁的原由,還是,在給阿月抱不平?”
阿晚的話將了陳旌旗一軍,她慌不擇亂,連忙否認,“抱不平?我恨不得她死。”
“那現在如你願了,她死了!”阿晚攤了攤手。
“這不一樣!”陳旌旗立馬嗆回。
“怎麼不一樣?結局不都是死麼?難不成,死在你陳三小姐手裡,阿月她來生還能投個好人家?
合著陳三小姐你,還跟閻王有親啊?這等左右輪回的事兒也能走個後門!你早說啊!早說的話,本侯還能給散播散播,前些年那戰火紛飛的,死的人多,活下來的人求神拜佛,恨不得賠命也要給他們求個好來生!
你這本事若是讓她們知道了,保不定,還能給你立個生祠,生而受供奉,這可比做這天下第一的女將軍要拉風的多了!”
他像是油加的還不夠多似的,又補上一句,“可惜咯,現在無辜枉死的少了,你現在把這本事給露出來,可達不到那時的效果了。
不過,你如果真想露,本侯也能再給你宣傳宣傳的。”
“齊非晚!”
一樣恐懼被三字全名呼喚的阿晚,偃旗息鼓,“喲,怎麼不叫本侯侯爺了?還末將末將個不停,要不是看在阿月的份上,你以為本侯會準你進皇衛營?”
陳旌旗被堵的不行,晃了晃神,“我不需要她的麵子,我要的,是她命!她現在是死了,可死的不是我的手上那便不算數,告訴我,她到底,被你們葬在什麼地方了?”
皇陵她翻過,元陽郡她也找過,五年裡,她借著查探當年的事,把整個塍國都快翻的個底朝天了,可就是沒有她的身影。
人人都說她死了,可屍骨呢?她問遍了能問的每個人,卻沒一個人能真正的告訴她。
知道的說的都隻是一個方位,或西,或北,從沒個準。
這樣的詰問,五年來,阿晚聽了不少,可像這次這樣猛烈的,卻還是頭一次,他明白,時機到了,放下橫翹著腿,他道,“你這樣十年如一日的找她,是恨,還是氣?
恨她蠱惑先帝險些滅了你陳家滿門?還是氣她不信你陳家忠心,不信你陳旌旗忠心?更或許,你氣的從來不是這些,讓你氣的,是她自顧自的了結了自己,都沒給時間再見見你,跟你把那事給弄清楚。
五年了,是氣還是恨,陳三小姐到底弄清楚了嗎?”
阿晚的這一問,比之前的那些話殺傷力還要強,他拂袖而去,她愣神良久。
機械的出了“月下”,又機械的出了廣源樓。
“旌旗?”已把紅櫻槍的紅櫻修複如初的林江正要入廣源樓,便見她失魂落魄的從裡麵走出來,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向他,“你,你怎麼了?”
她抬起頭,空洞的眼裡點了點星光,乾練嗓音裡第一次透出軟弱,“帶我走!”
他將紅纓槍換了個方位後,一手將她擁攬入懷,什麼也沒問的道了個,“好。”
擲地有聲,她倚著他,嗅著他身上味道,安心的緩緩合上雙眼。
“嘖嘖嘖嘖……”跟著我蹲在石獅子後看了好一會兒郎情妾意戲碼的孟夕連嘖了幾聲。
“真是膩歪,我還以為那陳小將軍是個什麼樣精明乾練不可一世的主呢,原來也越不過情愛的天塹。沒意思,真沒意思!挨得那麼近,也不嫌棄那汗餿味兒。”
從石獅子後離開,我拍了拍她的頭,“怎麼?羨慕啦!”
她撇撇嘴,“才沒呢!”
我不死心的戳穿她的口不對心,“沒,你說話酸溜溜的!她陳旌旗是小將軍不錯,但歸根究底,她也是個女兒家啊,若褪去鎧甲,換上羅裙沒準還是個嬌俏俏,驚豔四座的美人兒呢,怎麼就不能偶爾的跟心上人柔軟下了?
惹你這麼多話,不是羨慕是什麼?這天兒的汗可沒那容易餿。”
她還是嘴硬,“沒有沒有,我說沒有,就沒有,二小姐今天怎麼老替彆人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