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分部前主任趙開興,算是省部龔副主任的人,現主任楊海龍擠走對方,甚至將對方逼入絕境的行動,得到了省部方主任的“暗中”支持。
趙開興不是不能滾蛋、不能下台,但不能被查。公司的手段,他一旦被查,龔副主任肯定會被牽扯進去。最終那家夥選擇了潛逃,很難說其中沒有龔副主任一派的授意甚至幫助。
即便如此,龔副主任也受到了此事的影響,被總部收拾得不輕。
這種可以說一旦結下梁子就會不死不休的事情,方主任說乾就乾了,輕描淡寫的。足可見兩派之間的積怨有多恐怖。
不幸的是,範鴻算是方主任的人。
其實一開始也不能這麼說。方主任確實很器重他,也很照顧他,他也感懷在心,兩人私交非常好。
感情這種事情,無論一開始是抱著什麼動機,肯定是越處越深、越處越真。
發展到後麵,一生無子的方主任,甚至將他的兒子,當自己親孫子一樣看待,還和他父母成了朋友。
那在其他人眼裡,他自然就成了方主任的鐵杆。
即使他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一直努力置身事外,卻也經不住那些人在“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的理論下,不停給他使絆子。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他是被方主任的敵人,逼到了方主任的陣營中的。
然後最搞笑的事情來了之前一直咬死了不往大同分部派6的龔副主任,在得知他招進來的喬木是個天才,而且晉升5後,就立刻改口,要派6過去。
提名的自然是對方的人。去做什麼,問都不用問。
雙方隨即轉換立場。這一次,換成方主任堅決不派6了。
省部周例會幾乎每次都要為這事兒吵一架,直到年底喬木晉6,才徹底消停。
但其他要吵的事情依然一抓一大把。
作為方主任的“得力乾將”,他至今隻是被使絆子,沒被栽贓陷害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的麵試官張世光,是公司高層裡出了名的狠人。
說白了他也是靠命好,才撐到現在的。
一想起來他就心煩。
雖然6晉7,一向被調查員認為是最難邁過的一道坎兒,但按喬木那小子的晉升速度,很可能一年的工夫,就邁過去了。
一想到那小子拚儘全力晉級7後,自以為來到了更廣闊的舞台,結果到了太原分部,看到的卻是一片烏煙瘴氣,之後的日子,要麵對數之不儘的暗算和掣肘……
他都想托老張的關係,看看能不能直接給那小子運作到總部去。
就算去了總部沒有他的照應,需要自己闖蕩,但皇城根下,也肯定比這邊更乾淨,更守規矩,更有分寸。
如果不是他親人都在這兒,而且早早結了婚生了子,當初他不是沒動過去首都投奔老張的念頭。
不過現在還不著急,之前聊天,老張自己說的,今年下半年很可能要入高管聯席會。這種大事,肯定很牽扯精力;這種關鍵時刻,對方也要注意影響。
等下半年塵埃落定了,給對方慶功的時候,他再和對方提一提。
高管聯席會成員,從分部調個小調查員,還是很簡單的。隻要趕在那小子晉7之前,把事情敲定了,就行了。
這麼想著,他敲了敲方主任的辦公室門,得到許可推門而入後,就看到方主任沒在辦公桌後麵,而是在會客沙發上。
旁邊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
看到那個人扭過頭來,範鴻就愣了愣。
隨即他大步過去,笑著給了對方肩膀一拳“你來乾啥?來太原也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讓我去接你?”
“這不是一直沒定下具體日子嘛,”喬木還了他一拳,“在家過了個婦女節,昨天晚上才買的票。”
“主任,找我什麼事?”範鴻意識到這事兒大概和喬木有關,“大同那邊要麵試官了?不會又讓我下去支援吧?”
“想得美,這種肥差僧多肉少,你就輪著吧,”方主任笑罵了一句,“小喬剛辦了入職手續,人事那邊有個急會。我想著正好你倆關係近,後麵的流程你陪一下吧。”
說完他又叮囑道“給小喬好好介紹一下咱們分部的情況,彆嘴上不把門,胡說八道啊。”
這句範鴻沒聽見,他的注意力還停留在上一句。
“入職手續?”他愕然問道,“入什麼職?”
“還能入什麼職?當然是咱們分部啊,”方主任這才意識到這小子竟然不知情,頓感無語,“喬工正式調到咱們分部了。”
喬木剛晉7,整個省部高層就都知道了。大家都默認他範鴻和喬木關係鐵,喬木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就沒多嘴。
結果……合著就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啊?
“為啥?”範鴻還是腦子沒轉過彎來,“6調省部來乾嘛?”
分部6提前調省部屬於小概率事件,肯定要有特殊情況。沒聽說呀?
“是7調省部!”方主任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喬工已經是7派遣員了!”
範鴻一臉懵逼地下意識看向喬木,映入眼簾的,是一臉的無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