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明朝末年!
對於陝西而言,趁火打劫總好比袖手旁觀來得強!
陝西連年乾旱,彆說尋常百姓了,便是府衙庫房裡都沒了糧秣,除了地方豪族之外,等閒人家連一口果腹的糧秣都找不到。????
這般情況下,如果焦源搏同意借糧,孫傳庭便可以帶領麾下百姓渡過難關,這對於提升個人威望,凝聚軍心民心有著極大的好處。
不過,焦源搏的擔憂不無道理。
借糧是一回事,用糧秣來交易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有心人大肆宣揚,說不定焦源搏會變成所謂的“中飽私囊”之輩!
王騰隻是一個武將,自然可以無視風評,然而,焦源搏卻大為不同。
山西巡撫是三品文官,若是做得好了,很有可能直入中樞,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焦源搏在巡撫位置上做了三年,不想晚節不保。
幸而,王騰早有準備,“大人,陝西乾旱,山西又何曾風調雨順?我們能夠抽調出糧秣援助陝西,這已經很是難得了,我相信,孫大人不會錯怪我們”。
“可是,鹽鐵置換這是商賈所為,我們可是朝廷命官,怎能出此下策?”
“大人,山西的糧食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若不是大同、蔚州多地出產鐵礦,置換了糧秣,隻怕山西尚且自顧不暇,又怎會多出糧秣?”
焦源搏歎了口氣,他知道王騰說的都是實情。
近來,如果不是王騰虎口奪食,從範永鬥手中搶出幾十萬石糧秣,巡撫衙門的日子絕不會像現在這般清閒。
如今,既然王騰有信心成事,那便讓他放手去做。
值此建奴入侵之際,焦源搏需要王騰全力對敵。
隻有擋住建奴,盧督師的大軍才會有可趁之機。
如果山西兵馬一觸即潰,縱使金銀滿屋,焦源搏也沒有好下場。
為了拉攏王騰,焦源搏願意承擔風險,“王守備,糧秣是你賺的,你有權利支配它們,本官老了,腦子生鏽了,隻希望你能全盤考慮,做出兩全其美的決斷”。
王騰昂首挺胸,“大人寬心,下官一定竭儘全力,絕不讓大人失望”。
焦源搏有些意興闌珊,“去吧,我會派人通秉李原,由你全權負責此事”。
“多謝大人信賴”
“去吧”
王騰退下之後,沒多久,李原便登門拜訪,“王大人,陝西數百萬鄉民嗷嗷待哺,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支借
王騰不置可否,“先生,糧秣可以給,不過,卻不能白給,我山西也不寬裕呀”。
李原鬆了口氣,臨來之前,他已經得到了授權,隻要能夠借來糧秣,便是花費些銀子也不算什麼。
眼下,王騰提出了要求,那便說明對方誠信交易。
不怕山西有要求,就怕山西一毛不拔。
經過意一番討價還價,李原全盤接受了王騰的計劃。
三十斤糧秣換一斤鐵石,聽上去似乎有些昂貴,可那也比顆粒無收要強的多。
翌日,李原帶著消息踏上了歸途。
與此同時,建奴先鋒連奪數城,很快便來到廣靈縣。
正藍旗統領杜金想當然地認為,隻要自己麾下大軍抵達,王騰必定不堪一擊。
兩千大明官軍而言,怎麼可能抵得住自家麾下的一萬精銳?
要知道,擊殺各路兵馬的時候,阿巴泰也隻不過用了三萬兵馬。
哪曾想,一路緊追不舍,卻還是讓王騰躲進了城池。
“主子,要不要小的去劫掠幾個村莊,裹挾些流民?”
攻城的時候,流民在前,精銳在後,這是建奴克敵製勝的不二法寶,不過,眼下杜金卻不急著攻城,“稍安勿躁,我要看看王騰如何應對”。
裨將忍不住吐槽,“主子爺,難不成你還指望守軍自己開門不成?這不明擺著嗎?這裡的百姓早已經跟王騰穿一條褲子了,他們是不會投降的”。
杜金大怒,“住口,我還用不到你來教訓,攻城攻城!就算後軍來齊,我們麾下也不過一萬人馬,你知道城內有多少守軍?光是王騰就有三千人馬,若是算上衙役,起碼在四千開外,不想辦法,隻靠蠻力,那隻會落入王騰的圈套!”
被杜金一頓喝斥,軍將不敢再言,隻是那份不甘的神情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興許是知道自己語氣重了些,杜金又道“好了,如果城內官軍真的油鹽不進,明日你便去找些百姓過來吧”。
找百姓?怎麼找?還不是燒殺劫掠那一套?
聽到杜金終於鬆口,軍將大喜,他歡快地唱喏道“主子英明!”
“狗屁,吩咐下去,衣不卸甲,刀不離身,要謹防王騰出城偷襲”
“主子你就瞧好吧,咱們什麼陣仗沒見過?今日不怕他王騰不來,他若是來了,非把他頭顱擰下來給您老人家當夜壺不可”
“快滾,莫要貧嘴,金六,你隨我到處走走”
“喏!”
杜金總歸是長了記性,不願意再輕易涉險。??
廣靈城有三個城門,杜金帶著部眾圍著城池轉了一圈兒,除了一處城牆稍矮些之外,其他地方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彆的疏漏。
即便是那處稍矮些的城牆,沒有雲梯之類的輔助措施,等閒軍卒想要攀登上城,無疑是癡人說夢。
兜了一圈,杜金頓時心中有數,他明白,若是強攻城池,起碼得裹挾一萬名鄉民才可以成事。
數量少了,壓根起不到效果。
回轉之後,杜金歎了口氣,隱秘地下了一個命令。
接令的軍將大喜,一蹦三尺高“主子,你終於想明白了,咱們是女真呀,玩什麼仁義的把戲!”
杜金頗為惱怒“噤聲,記著,不要著急把他們帶到這裡,隨時聽候我的消息”。
“我明白,主子,您就瞧好吧”
“好了去吧,事情做的漂亮些,不要留什麼尾巴”
“哈哈,彆的事情你信不過我,這事情你就儘管放心吧,如果出了紕漏,我提頭來見”
“快滾”
“喏!”
夜色降臨的時候,城外燃起了星星點燈的篝火。
城頭上,王騰望著賊營,不無期待地問道“先生,如果我這時開門夜襲,不知勝算幾何?”
宋獻策立在王騰身旁,嘴裡道“適才探馬來報,杜金的主力還在十裡開外,如果大人想旗開得勝,今夜就是最好的機會!”
“也罷,我估摸著建奴不可能連夜行軍,那就今夜子時吧”
“來的必定是建奴精銳,大人要謹防他們狗急跳牆”
“我曉得”
行營之中,杜金徹夜難免,營外雖然設好了簡易的工事,又有近百人到處巡弋,可他總是感覺到一股莫名的不安。
怎麼會這樣?後軍的大隊人馬就在十裡開外,明日就可相會,到底哪裡有不妥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