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明朝末年!
王騰的灑脫令人大開眼界,繞是郝搖旗見多識廣,一時之間也不由得心神微動,“早就聽說蔚州王騰是官府難得的將才,今日一見方知傳言不虛”。
王騰不置可否,“區區虛名而已,何足掛齒?”
郝搖旗摩挲著長刀,目光炯炯直視王騰,“我郝某人生平最喜歡與人一爭高下,久聞王大人武藝過人,不知可否與我切磋一二?”。
顧君恩臉色大變,“放肆!”
一眾廣靈親衛更是抽刀在手,他們已經繃緊了心弦,隻等王騰一聲令下便衝上去砍了郝搖旗。
這廝隻不過是個俘虜,可是,王騰非但好吃好喝的供著,還奉上坐騎、寶刀,這般待遇早已經引起了廣靈軍的不滿。
若是郝搖旗知恩圖報也就罷了,眾人隻能將不滿藏在心中,可是,郝搖旗偏偏不知死活,要與王騰比鬥!
王騰已經是四品遊擊了,他的生死存亡乾係到數萬人的幸福,他若是遭遇不測,郝搖旗如何擔待的起?
親衛群情激奮,王騰卻不動聲色,不過是上陣比鬥一番而已,就算敵不過也不會出現生命危險。
就在王騰準備應允的時候,未著甲胄的黃得功推門而入,“怎麼?誰要跟大人比鬥?”
“這廝武藝不凡!”黃得功甫一出現,郝搖旗便知道自己來了勁敵,“是我,如何?”
黃得功微微一笑,“王大人的武藝早已經超過了我,你若想與他比鬥,還是先過我這一關吧”。
明眼人都知道,黃得功這是特意給王騰長臉,其實,真相並不重要。
本以為郝搖旗會借故推辭,誰知道他卻一口應下,“可以”。
自始至終郝搖旗都沒打算將王騰如何如何,他隻不過想活動活動筋骨。
眼下,有了更合適的對手,郝搖旗自然不會拒絕。
黃得功鬆了口氣,隻要郝搖旗沒有惡意,那他便有了分寸,“你想如何比試?”
“男人打鬥,自然要用武器,赤手空拳沒什麼意思!”
“好,就依你!”黃得功應允完之後又向王騰請罪“大人,卑職自作主張,想與郝搖旗比試一番,請大人恩準”。
王騰自然應允,黃得功可是他麾下武力值最高的人了,有他出馬想必可以壓製一下郝搖旗的心性。
得了應允之後,黃得功、郝搖旗很快選好了戰場府衙後的一塊空地。
“請”
“請”
黃得功選了杆長槍,郝搖旗依舊是手中的長刀。
一番謙讓之後,郝搖旗先行攻擊,隻見他一刀直取黃得功,竟是打算直搗黃龍。
黃得功自然不會讓郝搖旗得手,習武這麼久,如果到頭來連一招都攔不下,隻會讓人嘲笑。
“鏗鏗”,二人一觸即退。
剛開始,誰也摸不清對方的實力,小心謹慎些無傷大雅。
接連數次之後,黃得功、郝搖旗都熟悉了彼此的招數,他們的攻勢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黃得功勝了半招,隻見他微微拱手,“承讓!”
郝搖旗看上去麵目粗獷,可是行事頗有分寸,敗了就是敗了,他沒有惱羞成怒,“廣靈軍果然藏龍臥虎,在下佩服”。
有道是打一巴掌給一甜棗,黃得功勝了郝搖旗,這是大漲威風的事情,王騰又道“郝將軍膽色、武藝、人品俱是上上之選,不知可否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郝搖旗毫不意外“鄙人如此出身,大人依舊不計前嫌,我還有何理由拒絕?”
“好,城中正在募集新卒,你便為新營軍將吧”
初來乍到便獨領一營,這待遇未免也太高了吧。
郝搖旗在公李自成軍中隻是個小頭目,並未有太過顯赫的戰績,按照常理,王騰理應考察一番再做計較,哪有這般重用的道理?
一時之間,郝搖旗摸不著頭腦,隻好請辭道“大人,在下寸功未立便執掌一軍,隻怕不妥”。
“喔?那你說,怎麼做才妥?”
郝搖旗啞口無言,王騰一句話就把他逼的無話可說。
“大人!”
“好了,既然你說不出個所以然,那麼,這新營你便接著,我早就聽說郝搖旗長於治軍,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郝搖旗終於服了,隻見他單膝跪地,道“大人如此厚愛,郝搖旗必效死命!”
“快快請起”,王騰攙起郝搖旗,二人相視一笑。
笑罷,郝搖旗歎了口氣,道“大人,我本降將,不敢苛求太多,隻求將來有一日大人北上之時,能允我做先鋒,我必斬建奴為天下百姓複仇!”
郝搖旗之所以這麼痛快地臣服王騰,與王騰擊殺建奴的功績密不可分。
當今天下,除了王騰外,還有誰能立下如此戰功?
誰不想有幾個鐵杆死忠?
郝搖旗這般忠勇之士,理應得到褒獎。
王騰微微頜首,正色道“好,他日我若北伐,必讓你做先鋒!”
“多謝大人”
千金易得,良將難求。
得了郝搖旗,王騰心情大好,黃虎受傷之後,少言寡語,再也不複之前愛說愛笑的模樣,看來殘缺一臂對他的影響極大。
王騰有心勸慰,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郝搖旗告退之後,黃得功抱拳行禮,通秉自己的剿匪所得,“大人,幸不辱命”。
“喔,賊人何在?”
“除匪首馬原以外,其餘四百賊寇儘皆伏誅
王騰微微頜首,嘴裡道“眾將士辛苦了,城中已備好酒肉,今日大家可以開懷暢飲”。
黃得功再度致謝。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晚膳的時候了。
今日,輜重營準備了肉湯。
鍋內熱氣翻騰,肉香撲鼻。
營中如何用餐也是有規矩的,軍卒拿到自己的餐具之後須得按照次序排隊盛飯。
剛開始,總有些軍卒不以為然,他們試圖挑戰軍規。
毫無例外,所有人都被苛以重責。
輕者軍仗伺候,重者一律開革。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跟著王騰自然前途無量,可若是中途被開革了,其人一定在鄉間抬不起頭來。
在這樣的氛圍下,王騰定下的軍法自然無人敢犯。
黃得功與王騰一道陪著軍卒們喝了三巡酒過後便入城議事了。